第十七章 沉甸甸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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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笙脑袋急速转着,但对于荀若水说的最近表现却一头雾水。

    荀若水见状继续说道:“伴读的时间短则一年,长则两年,选择你的意思是在这段可以称得上漫长的时间里希望你对人对事继续慢热下去。”

    “无忧公主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孩子,任何的伪装在她面前都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所以你的态度必然是真实的,而我们谢氏既不能违抗又不能牵连太深,便只有用你本身个性的慢热拖长表明态度的时间。”

    “在学宫里,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如果无忧公主有试探,我希望你表现出你只代表个人而不能代表谢氏的样子,当然事实也是你只能代表你自己。”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只代表自己,这句话谢笙听懂了,而且觉得不难,但是她有了另外的疑惑。

    不管是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她从中并没有听到自己有可以离开的机会。

    荀若水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递给了谢笙。

    “这里面才是你的机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你并不希望我以后知道你去了哪里,锦囊里面写了一个地方,我已付过了银子,那里听说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好像他们还有一些别的要求,恐怕需要你找机会亲自去和他们谈,我不会再插手,这应该是你期望的最好选择。”

    “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离开谢府,离开京都,一个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等到及笄之后嫁到外地去。如果你选择这条路,到时我会为你选好一门外地的亲事。另外,除了府里的一份嫁妆之外,昔日你父母去世后留下的家产族里留了一半,另一半这些年在我手里,我也可以给你。”

    谢笙没有说话。

    荀若水笑了笑,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谢笙犹豫了一下,凝视着荀若水的眼睛说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么做?就算您不安排这些,如果要我去做伴读的话,我也是无法拒绝的,而且看上去,我觉得您似乎也并不十分在意我是否能从那位公主那里得到一些什么。”

    荀若水也直视着谢笙的眼睛轻轻说道:“上兵伐谋,而上谋伐心,这是我跟公主的对弈之道,我从没想过要你一个懵懂的孩子从公主那里得到些什么,我们想要得到什么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会选择你这条没有半分确定性的路,让你去只是我们不想提前入局而已,而你心不在此,我也无意强求,这些安排,不过是我身为你名义上的母亲应该给你提供的保障而已。”

    谢笙没有再问什么如果我没有首先提出请求,你是否会主动想起我这种废话,因为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个女人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

    ……

    谢笙沉默地走了出去,院子外头阳光灿烂,她却第一次觉得真实世界的幽深是这灿烂阳光所不能触及的,她在史书里看过很多权利斗争,却从来没有想要沾染的心思。

    可是为了走出这座府邸,她似乎不得不被迫置身其中,虽然看起来似乎自己只是做个摆设,但那些斗争的字句从文字化为真实的话语时,还是让谢笙这一个多月与几个少女一起被熏染形成的闺阁情思、少女柔情蒙上了一层薄冰。

    她呆呆地走在路上,仿佛又回到了小院里那些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天地与我皆无关,他人与我两相忘。

    华倾独自站在墙角,微倾着身,不知已站了多久。

    她静静看着谢笙的背影被花木遮挡消失,然后回了正院。

    让侍女进去通报,华倾站在门口挺直了脊背。

    沁玉带着侍女们出来,请华倾进去,然后关上了大门。

    屋内一片明亮,荀若水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华倾行了一礼,才仰头道:“母亲最近一直让人在观察着我们吗?”

    荀若水脸上的笑意扩大,说道:“对呀,不然谢笙刚一出来我怎么了解她?”

    “在母亲眼里,她比谢瑜更好?”华倾不解道。

    荀若水的笑意收敛,停住了走向华倾的脚步,转身负手而立,说道:“原来我的女儿是为谢瑜打抱不平而来。”

    “母亲恕罪。”华倾面露愧疚,却依然昂头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荀若水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是我生的,也是我养的,什么罪不罪的,要论起来还不都是我的。还记得那年你拒绝星辰阁,我是怎么说的吗?”

    华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您说,无论我怎么选您都以我为骄傲。”

    “是的,倾儿,我一直为你骄傲,包括现在,”荀若水笑着转过身来,慈爱地说道,“所以别觉得愧疚,你不懂的,母亲都慢慢跟你说。”

    “我不只让人观察了谢笙,也让人观察了你们每一个人,当然,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谢瑜最近状态不好,你担心她,现在出现了一个谢瑜想要的机会,她不方便对我说,你就想替她向我争取。”

    “孩子,心是好的,但你想错了。这并不是一个赢得公主友谊,提升自己地位的机会,而是一场皇室搏斗的开端,你不知道南山学宫是八年前林大将军在先帝的支持下办的,一直神神秘秘,陆绩大将军的外甥舒朗,你哥哥清梧都被拒绝入学,为此舒朗还去和林大将军的养子林千石打了一架。先帝去后,除了林大将军,便再无人能插手南山学宫。”

    “而去年冬天,云州发生雪灾,所幸灾后处置得宜,北方局势没有大乱,后来,在呈上来的请功名单上,居然有一个年方二十的年轻人,叫裴秀辰,一查他的履历,居然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一直在南山学宫修习,然后就去了云州苦寒之地。”

    “如今咱们那位少年天子羽翼未丰,正是用人之际,大权又在太皇太后手中,这等人才聚集之地,他早就想插手,要不然也不会在两年前就让他的伴读舒朗和你哥哥去碰钉子。”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谢笙出来,我也会让你三妹华瑾去,而不会选择谢瑜,她弱点太多,心思又全在脸上,固然是个不错的孩子,可必然会被人轻易抓住弱点,然后再被利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