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针对。
或许其他人都没看出来，但班主任看出来了，迟暮自然也看出来了。
所以当班主任问她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的时候，迟暮故意没说话，就想听听看梁飞燕怎么说，没想到，梁飞燕竟然选择了保持沉默。
她只能独自思索。
原本她以为梁飞燕是因为早上换座的事，觉得自己是嫌弃她，不想跟她做同桌，所以才故意针对自己，可后来又发现不是。
虽然她和梁飞燕是一个村的，但梁飞燕家住在大院子，迟暮除了路过，几乎没涉足过那边，和梁飞燕甚至是梁家，自然也就没交集。
只除了她去岁固执要送言朝到学校报名，结果半道被梁家的大黑狗咬了的事。
走在前头的梁飞燕听见了，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进了教室。
……
……
村小的老师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读书出去，毕了业又回来的，现在不是住在村子老家，就是住在街上。
如果面孔是迟爷爷不熟的，那说出名字，哪怕只是一个姓氏，迟爷爷也能对得上号。
迟暮的班主任邓小晴就是如此。
不过迟爷爷认得她的脸，知道她是隔壁三大队的邓木匠的小女儿。毕业工作后，她还是住在家里，要回去的话，必然要走迟家背后那条路。
所以迟爷爷特地提前从地里赶了回来，等在那里。
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挎着包走来的邓小晴。
“是邓老师吧？”迟爷爷搓着手上前笑问，见对方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迟暮的爷爷。”
“哦，迟爷爷好。”
“不敢不敢。”迟爷爷连连摆手，“邓老师好。”
邓小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她还赶着回去给家里人做饭，便问迟爷爷：“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迟爷爷说，“我、那什么，我们家迟暮今天不是第一天上学吗？我就想问问老师，我们家迟暮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
“孩子表现挺好的。”
“没有调皮捣蛋什么的吧？”
“啊？”邓小晴愣了一下，才摇头笑道，“那倒是没有。爷爷也该清楚迟暮不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
“那倒也是。我也没啥事，就随便问问。”迟爷爷说，把先前就放在路边的袋子拎起来递给邓小晴，“这是家里种的花生，邓老师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吧。”
邓小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谢谢迟爷爷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躲。
迟爷爷拎着袋子上前几步，把东西塞到她手上，说：“就是点花生，不值几个钱。邓老师就收下吧。我们家迟暮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
邓小晴本想把东西还回去，但又觉得两个人在这大马路上拉拉扯扯实在不像样子，便只得收下。
“那就谢谢迟爷爷了。”邓小晴说，拎着袋子刚要走，就想起白天迟暮和梁飞燕两个人在学校的事。她顿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迟爷爷，说起迟暮，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你问。”
“就是——你们家迟暮，和梁家那个梁飞燕，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矛盾啊？”
“啊？没有吧？”迟爷爷不太确定，“我们家迟暮几乎从来不去那边玩的，都是在家附近。梁家那个好像也差不多，很少看到她来我们这边。两个人应该不可能会有矛——啊！我想起来了！”
迟爷爷拍了一下脑袋。
邓小晴忙看向他。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我们家迟暮去过那边，被他家养的那条大黑狗给咬了，咬得还挺严重的。”迟爷爷说，“本来呢，当时我们家人是想着，只要他们家的人肯上门来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毕竟乡里乡亲的嘛。可谁知道，他们梁家那个梁卫星，竟然说是我们家迟暮主动招惹了他家的狗，把他家的狗惹怒了，才会被咬——”
“你说这话听着多气人啊！”
“老三媳妇儿，哦，就是迟暮她妈，几乎是当场就怒了。从家里拿了羊角锤就跑去了梁家，把梁家那条咬人的大黑狗的前腿给打瘸了。”
迟爷爷皱着眉头连连拍着手掌。
可以看得出来，即便这事已经过去一年，迟爷爷再提起时，还是难免会觉得生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梁家这事的确做得不大像话。
孩子分明是被自己家养的狗给咬的，就算不想赔医药费，也该亲自登门来道个歉吧，居然还说什么是孩子做了什么招了狗怒——
邓小晴心内摇头。
“……估计就是这样，让梁家人心里不爽了吧。”迟爷爷说，“不过这和孩子也没什么关系啊。何况我们那天去的时候，梁家那个丫头也不在家里。她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个就对我们迟暮有什么不满吧？”
“谁知道呢？”邓小晴说，又笑，“不过事情我大概知道了，等我回头去了学校再找梁飞燕好好问问看吧。今天真是谢谢迟爷爷了。”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邓小晴没再说什么，拎着袋子往前面走了。
迟爷爷也转身回了家。
迟暮比邓小晴回来得要早，现在已经写完了留的作业，在用包谷杆和刷把签做小风车。
看到迟爷爷回来，她连忙拿起做好的小风车晃给迟爷爷看。
“爷爷你看！小风车！”
“嗯。”迟爷爷心里想着刚才邓小晴告诉他的事，没什么心情理会迟暮，闻言也只是敷衍的看了一眼，挤了个笑，夸赞了两句，就问迟暮，“妈妈呢？”
迟爸爸送完迟暮开学，回来没多久就收拾东西坐车去城里继续上班了。
迟爷爷眼下想找人说迟暮的问题，就只能找迟妈妈。
“妈妈去老屋抱柴了。”
……
……
迟暮说的老屋，就是之前老两口住的那个老宅子。
老两口搬到楼房来住以后，家里人就把原来的老宅子当成了柴房，用来堆放那些树枝竹桠，亦或是包谷杆、谷草、黄豆杆之类的柴火。平时灶房里的用完了，就会去那里抱新的来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