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他乡重逢同桌成同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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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伟强的腰间皮带上的这个像火柴盒一样的东西呀,就是当年的“bp机”,“ bp机”又被叫做“寻呼机”或“call机”。

    “bp机”是一种从无线电报过渡到手机的通信终端电子产品,它出现在1985年左右,兴盛于1990年代,当手机于1993年在大陆的出现及至1990年代后期的普及后,“bp机”便逐渐地退出了使用舞台,并于2005年完全终结了它的使命。

    “bp机”的使用原理是:寻呼者通过寻呼总台向被寻呼者发送代码或自己的电话号码,也可在寻呼总台留言;而被寻呼者则可按自己“bp机”里接收到的信息,通过查阅代码簿,或直接复机所接收到的电话号码,或打电话到寻呼总台去获取留言,这样,便可实现在固定位置的寻呼者与移动的被寻呼者之间的联系。

    在“bp机”面世的早期,因为用户少,所以价格贵、台费也贵,因而,拥有它的人几乎都是非商即富的成功人士。

    在这一年里,罗伟强经常送货来往于深圳与广州之间,慢慢地,他便结识了很多来自北方的商贩,因此,他便把一部分的货品批发给了广州的高第街或西湖路灯光夜市的档主,后来也批发给了广州的珠光夜市及区庄黄花夜市的档主,更把另一部分直接批发给了北方的商贩,这样便又增加了不少的利润了。

    至1988年的5月份时,好家伙,罗伟强已赚了好几万元了,于是,他便还清了大哥和姑丈的共20000元借款,至8月份时,为了在奔波的路途中便于与生意伙伴们联系,他便花了近5千元买了bp机了。

    当年的广、深两地之间还没有高速公路,更还没有高铁动车,只有汽车班车及火车,走国道的汽车要走老半天才能到达,而比较多的、能随时买到票又相对快一点的便要算走广九线的绿皮火车了,绿皮火车属于慢车,它既要避让特快火车又要停靠每个站点,因而,它也要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

    罗伟强初时多在大哥罗伟斌家落脚,后来,为了不影响母亲及大哥、大嫂和小罗磐的作息,他便选择了坐绿皮火车来往于深圳和广州,以求能在当天来回。

    这经常的在广、深之间的绿皮火车上奔波,那罗伟强在坐火车时则往往都会在座位上眯眼休息,以养精蓄锐后再在中英街倒腾货品。

    唉!也真是够搏的啦!为了钱,罗伟强就这样的在拼闯着。

    在那天的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罗伟强又坐在了回深圳的火车上、在眯眼休息着。

    这时,随着一阵“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当。”的声响后,火车便在一个中途站停了下来了,罗伟强在朦胧中睁眼往车窗外一望,哦,是东莞站,站台上站满了在等待上车的人群。

    待火车车门开启后,霎时,上车的人流便像潮水般涌进了车厢里来了。

    “欸,让让,让让,请让让,请让让……哎呀,我的东西太多了,真不好意思,碰到你了,碰到你了,真不好意思……”此时,在车厢的过道里,后背背着一个行囊、手上又拖着两个编织袋的一个女孩正很狼狈的在一边移动又一边的在叫着,很快,她便来到了罗伟强的面前了,“哦,我的座位是在这里。”

    罗伟强在不经意中循声侧脸往上一瞄,突然,他竟万分惊喜地在大叫了起来:“程……程……程小莉!唉呀!你是……你是程小莉吧?!”

    在来去匆匆而又拥挤的火车上竟然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霎时,那程小莉便皱眉惊诧了起来,她即循声看去:“是啊,你是……?”

    此时,罗伟强便站起了身来、在用满脸惊喜的笑容盯着程小莉。

    “唉呀!你是……你是罗!伟!强!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这么巧啊?”程小莉眉头一展,她便也惊愕地认出了罗伟强了,同时,她也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来了。

    这样,在这四目对碰的一刹那,那罗伟强与程小莉便都发出了难于置信般的惊叫声来,更都露出了惊喜和难于置信的神情了。

    “是啊,我就是走不改姓行不改名的罗伟强呀,唉呀!真是太巧了呀,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来来来,老乡、老同学,等我来帮你把行李放到车架上吧,唉呀,你一个女孩怎么带这么多行李呀?累不累呀?”

    “哦,好啊,那太感谢老同学了。唉,一言难尽啊,你看,我都狼狈死了,怎么能不累?我都快累死了呀。”

    罗伟强便赶忙在帮程小莉把她带的两个编织袋举放到了火车车厢的车架上。

    在放好行李后,两人便坐了下来,那程小莉的座位恰好就在罗伟强的对面,此时,两人便面露笑容的在互相对视着对方,满头大汗的程小莉还本能的在用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扇着风。

    “唉呀,程小莉啊,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多年不见,没想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就好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样呀?”罗伟强两眼在盯着程小莉赞道。

    “是吗?”程小莉笑了起来。

    “嗯,长发披肩,肤色白润,素洁的连衣裙,清纯优雅,有点恬静,有点娇俏,斯文中又带有一点清高的气质。漂亮得有点像那个叫……谁呀……”

    “像哪个谁呀?”

    “嗯,像女明星关之琳,哎呀,程小莉呀,真没想到你好像是脱胎换骨了呀,我呀差点都不敢认你了。”

    “是吗?可你一看见我就认出我了呀,哈哈哈……哎呀,罗伟强呀,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变得了这么会吹捧女孩了?就敢这么直接的哄女孩开心了?”

    “这……这不是是你吗?因为是你、是老乡老同学我才敢……否则,可能就会被人打嘴角,就会被人吐口水了,我才不会那样呢。”

    “知道就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嗯,程小莉呀,你真是太让我震惊了,我真不敢相信,你变了。”

    “你不也一样变了吗?你看你头发黑亮、毛路笔直、衬衫西裤笔挺、名牌皮带挂call机、皮鞋铮亮、红光满面精神爽,还油嘴滑舌,嗯……你的外貌也有点像刘得华呀。”

    “哦?是吗?我也变了吗?真的?”

    “真的。”

    “哎呀,我还是觉得你的变化比较大,我真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你真的就是程小莉,我没有认错吧?”

    “你没认错,我就是我,珍珠都没有我真。你嘛,也变帅了,不过,不管你变成怎样,就算是化成灰,我呀都可以认出你来。”

    “对我的印象这么深呀!那……彼此彼此吧,我爸妈把我制造出来,我也算过得去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变化比较大,真的是脱胎换骨了,漂亮得让我难于置信呀,你真的就像关之琳一样漂亮。”

    “哈哈哈……哎呀,罗伟强啊,我也不敢相信你什么时候竟变得了如此的油嘴滑舌了?哦,看你的装束,好像是发达了一样?嗯,有点像个小老板。”

    “是吗?真的?”

    “真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罗伟强呀,不简单啊,你变得会赞人了,还赞得我好开心呀,嗯……你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了。”

    “哦?我欺负过你吗?我跟你都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呀?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呀?”

    “唉呀,你忘了?在读小学的时候,你那时不是经常在欺负我吗?你真是贵人健忘啊。”

    “读小学的时候啊……?哦,是是是,你看我这真是猪脑袋,嗯,没错、没错,那时咱俩就是同桌,可是,那都是咸丰年间的事了,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呀,你还记得呀?”

    “当然记得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那时就是经常在欺负我这个地主妹,我对你可是恨之入骨的呀……”

    “哎呦,没想到呀,程小莉啊,这老乡见老乡,真是两眼泪汪汪啊,这一见面,你就在数落我欺负过你呀?还对我恨之入骨呢,看来,那我要为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啰,对不起、对不起……”

    “那是必须的啦,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大家也已是成年啦,所以嘛……就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上,嗯……我原谅你啦,前嫌嘛那就一笔勾销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唉,给你这么一说呀,真的就让我想起了从前在河东小学的时光了,哎呀,你看,这都让我脸红起来了,真是惭愧、惭愧,罪过、罪过,sorry、sorry……”

    这时,就在这两人的说话之间,随着火车汽笛的鸣响,那火车便在“哐嘁、哐嘁、哐嘁……”的启动又朝前开了。

    “哦,火车开了,你也是去深圳的吧?”罗伟强问道。

    “废话,你呢?”程小莉应道。

    “我也是到深圳,你是去深圳……?”

    “我到深圳还能干什么呀?我就是一个打工妹,是去深圳的一个电子厂打工呗。”

    “不是吧?像你这样打扮的靓女,怎么可能是一个流水线上的打工妹呢?”

    “哦,我原来是在东莞的一个电子厂做文员,这次呢是老板把我从东莞的分厂调到深圳的总厂去做人事主管,以前呀,我就是流水线上的装配工,嗯,都拼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进步了,是不是?也所以呀,我才带了这么多、全部的行李来坐车。那你呢?”

    “我呀?我……我是去深圳搬砖的。”

    “骗鬼呀?你这样的衣着装束会去搬砖搞建筑?罗伟强呀,是不是又想欺负我呀?鬼才会信你呢!”

    “哈哈哈……小莉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能做主管管人的人呀,其实,我呀,是在学做生意。”

    “对啦,见到老同学就要讲老实话嘛!你当我还是3岁的小姑娘呀?你当我还是小学时候的地主妹呀?还会像从前一样被人欺负呀?”

    “哈哈哈……不敢、不敢,我知道,地主头上的帽子在十年前就被摘掉了,这谁还敢欺负你呀,哎呀,真没想到,我今天见到的程小莉呀,真是大不一样、真是不简单了啊!哎呦,程小莉呀,你……哈哈哈……”

    “咋啦?笑得这么奸诈,就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老在盯着我,看得我脸都发烫了。”

    “哎呀,能在火车上撞见你,能在异地他乡的茫茫人海中撞见一个同乡同桌的女同学,哎呀,更何况我的女同学还这么漂亮,那……那你说,我能不得意忘形么?我能不多看你两眼么?”

    “嗤,不怕丑,就会油嘴滑舌,滑得有些令人讨厌……”

    “咦,你可千万别讨厌啊,这在他乡遇故知,我只是太高兴了呀,哈哈哈……”

    其实,那程小莉也是在盯着罗伟强,她在假惺惺的似娇似嗔的“嗤”了一声后,便也不约而同的与罗伟强都在欢笑了起来了。

    就这样,程小莉和罗伟强便在互相恭维着,都甚是欢心的在座位上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但看看四周时,其两人的谈笑声却也吸来了周围的无数好奇的目光,人们都在阴阴地注视着和听着这两个久别重逢的同桌男女老同学的谈话。

    “嗯,小莉啊,咱到餐车去吧,不要影响前后隔壁,我想好好跟你这个老同学、老乡和同桌叙叙旧,真是缘分啊,这算起来,咱应该都有七、八年没见过面了呀,去餐车车厢吧?那边有餐桌可以静静的一边喝饮料一边聊,好不好?”罗伟强在看了一眼前后的人们后说道。

    “哦,也好,那好吧,咱走吧。”程小莉也在望了一眼周围的人后在应道。

    于是乎,其两人便起身共同的向餐车车厢的方向走去……

    各位看官,你可还记得这程小莉是谁人也?其实,我在前文呀对她曾经有过记述。

    这个程小莉呀便是前文所述的河东乡程屋楼村的从前的地主程大雷的小孙女,她是程大雷的小儿子程嘉权的女儿。

    正如前文所述,这程罗两姓、两家人在数十年前就结下有深深的冤仇,在此后的数十年间,这种冤仇也还在延续着:

    在1920和1930年代,程大雷先后娶有五个老婆、生了十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再加上他本身又有八兄弟,其兄弟也各是多妻多子,因而,他便仗势横行于河东乡,他是当时当地的一个恶霸。

    在1930年,因程大雷横蛮地断绝了罗家寨人的灌溉水,那罗伟强的曾祖父罗金水便挑头率领罗家寨人与其抗争,于是便发生了两村人事件,结果,罗金水被打断了肋骨并伤及了内脏,罗伟强的曾祖母林木兰便卖田卖地为罗金水治病,最后,罗家还是落得了人财两空,便使做放排生意、家境殷实的罗家家道中落了。

    其时,罗家寨与程屋楼两个村的人便成了冤家,并发下了毒咒,定下了罗程两村人从此互不通婚的村规民约。

    此后的程大雷为大儿子程嘉俊在龙头镇谋了个保长的职位,他便仗势变本加厉的强抢霸占了相邻村以及他本村部分村民的田地,便使乡邻民不聊生和敢怒不敢言了。

    在1935年,罗伟强的二叔公罗家禄与三个同村青年一起择机把程嘉俊杀死后便远走他乡下南洋,以致他们在离乡别井46年后才回到了故乡。

    在此前的三十几年前,那逃荒回乡后的罗伟强的祖父罗家福便报仇拳打程大雷。

    在此前的二十几年间,那罗伟强的父亲罗海龙,他也曾经数次的记仇打过程嘉权几兄弟。

    比如在此前的十几年前,那罗海龙就曾在一个大会上言辞激昂、情绪激愤的飞脚踹在程嘉权的后腰上,那罗海龙可是自小跟长乐哥练过武功的、又是当过兵的退伍军人,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这一脚那只是轻轻的一脚,可是,在旁人和程嘉权看来,罗海龙的这一脚那可是何其的厉害呀,以致,罗海龙当场就把程嘉权踹瘫在了台上,在会后,程嘉权虽经医治不会残废,但自此也落下了腰椎经常会疼痛的残疾。

    直至在此前的七八年前,戴在程嘉权等人头上的那顶特殊的帽子才被摘掉,他便因此才获得了重生。

    此后,虽然彼此都明白了很多的道理,但是,那程嘉权对罗海龙却始终都是恨之入骨,特别是在腰痛发作时,那心底里的恨便会油然倍增,以致,一直以来,在两人碰面时,那程嘉权则都是以黑面瞪眼相对,他真是恨死了罗海龙了。

    祖父辈的这种冤家关系,其实也在影响着小时候的罗伟强和程小莉,也导致了罗伟强时常的在捉弄或者说是在欺负程小莉。

    比如在读一年级时,那贪玩、调皮的罗伟强就曾因欺负程小莉,之后,程小莉向班主任唐宏亮老师告状,罗伟强便被唐宏亮老师训斥批评,于是,罗伟强便怀恨在心去毁坏了唐老师的菜园,随后,唐老师向罗海龙投诉,以致罗伟强便被父亲暴打了一顿。

    此事传开后,小伙伴们及河东大队的大人们便都知道了小小的罗伟强的劣行了,这一时便成为了人们的笑柄谈资了。

    后来,因为小伙伴们在课堂上经常会讲话、做小动作和开小差,这便影响了课堂纪律,又因那时的男女同学都比较拘束、羞于一起玩耍,所以,那唐宏亮老师便抓住了这一特点,他便安排男女同学的座位混座,这没想到,那罗伟强与程小莉便刚好就坐在了一起、成为了同桌。

    时年,同班的还有罗伟强的双胞胎妹妹罗伟芳,以及跟他同样调皮捣蛋的小伙伴罗大山和罗绍东。

    那罗大山和罗绍东见罗伟强与程小莉坐在了一起,因罗伟强有因欺负程小莉而起的、被人众所周知的笑柄,因此,那罗大山和罗绍东便更经常在打趣和讥笑罗伟强。

    这便让罗伟强无地自容了,以致,那罗伟强捉弄或者说是欺负程小莉的行为便变本加厉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