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前程似锦舍却回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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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霍团长呀可是一位老革命,年纪在五十几、六十岁的样子,他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是一个久经沙场和久经考验的革命老干部。

    霍团长在听了大家的介绍和翻阅了罗海龙的读书笔记后,他便以宏亮的声音在说道:“好!好好好!我们革命的队伍里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就需要这样的能不怕牺牲、能勇敢作战,有过硬的军.事作风,又有高度的思想觉悟,既能学习又善于学习的有理想、有追求、有大局、能不断进步的革命军人。”

    突然,霍团长恍然的把目光移向了大家:“同志们啊,这个、这个……团里刚好接到了上级的一个指示,这个指示嘛……嗯,依我看呀,罗排长就是我们团里的一个极好的人选,他完全具备这个条件和素质,这个、这个……”

    霍团长在欲言又止的支吾着。

    接着,霍团长又略有所思地在说道:“嗯,好,待我们团党委开会时再研究研究,依我看嘛,可以按政策为罗排长安排一个更加适合他的战斗岗位……小鬼呀,不错嘛,很好!”

    这霍团长呀乃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很明显,他的话中有话,他把话中话藏了起来了。

    众人听后便都在唯唯诺诺、在点头称:“是!”

    而罗海龙也是受宠若惊了,他立马便明白了团长的话意味着什么了,他便赶忙行军礼,并以严肃而又谦虚的口吻说道:“是!首长。我所做的,这都是一个革命军人所应该具备的品质,我一定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更加努力地做一个合格的革命军人,要为党为祖国贡献出自己的青春和力量。感谢党,感谢祖国,感谢霍团长,感谢各位领导,领导叫我到哪就到哪,领导叫我干啥就干啥,都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其实,这是豪言壮语,但是,这时的罗海龙呀却把它说得了十分的中听和铁骨铮铮。

    自古以来,在军队里,从来都是下级服从上级,一切行动听指挥!

    军队有军队的特殊制度,特别是有军队的保密制度,保密也会保密到一定的级别,所以,在这一行的领导里,有人知道霍团长说的是什么、掩藏的是什么,而有人却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然而,大家却都在异口同声地说:“是!”

    霍团长在听了罗海龙的表态后,他便突然露出了十分慈祥的笑容了,接着,他在微笑着说道:“小鬼呀,好!就必须要这样,这才是我的兵……嗯,你的字写得龙飞凤舞、收放有度、刚中带柔,有亮剑藏锋的骨气,而内容嘛,条理清晰,感想到位,联想和分析也透彻精辟,理论能够联系实际,好!非常好!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有素质有觉悟有英雄气概的兵!我就喜欢这样的苗子,好!小鬼呀,好好干!将来大有前途啊……”

    霍团长爱才呀,他似乎发现了罗海龙就是他所要的人才了。

    罗海龙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他说道:“是!团长。都是党的培养,都是领导们的栽培!我一定好好干!决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随后,霍团长又嘱咐医生们要好好地医治好罗海龙,要让罗海龙早日康复。

    医生们也在唯唯诺诺地称:“是!”

    霍团长又在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后,他便微笑着以十分慈祥的声音对着霍小曼说道:“小曼呀,好好护理、好好照顾好罗排长,以让他早日康复、尽快归队,要让他为部队多做贡献,知道吗?”

    霍小曼便对霍团长一个敬礼,然后应道:“是!请团长放心。”

    细看之下,那霍小曼的脸部表情却不像众人那么严肃,在不经意之中,那霍小曼的脸上似乎在露出了一脸暗暗的微笑,她的脸上带有些暗暗逗乐的成分。

    霍团长在了解了罗海龙的情况和完成了慰问后,便在众人的陪同下离去了。

    待领导们离去后,那霍小曼便偷偷地对罗海龙说道:“罗排长呀,你知不知道领导看上你了?你可可能要升迁了,知道不?”

    罗海龙笑道:“是吗?我只听到霍团长说要把我换个战斗岗位,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霍小曼说道:“别逗了,你这么聪明,就别在我面前装啦。”

    罗海龙说道:“这……你也这么聪明!可是,我很快就要到退伍的时候了,这能有……什么升迁呀?嗯,我还真是舍不得离开部队啊。”

    霍小曼听后,她却在诡异地抿着嘴笑了起来,而罗海龙也带有些茫然的暗喜了。

    其实,罗海龙完全没有想到,那霍团长可是霍小曼的亲生父亲啊。

    霍团长是个原则和纪律性都极强的革命军官,他在严格要求和约束着自己的家属,在家,他与霍小曼以父女相称,随性自然,而在外则严格要霍小曼以上下属或以同志相称,以致除了霍团长及其下属的几个军官外,则没有其他人知道他和她是父女关系。

    在当天晚上,当霍小曼下班回到了家里后,那霍团长则又向霍小曼了解起了罗海龙的情况来。

    此时,是在家里,父女俩便无拘无束、无所顾忌,那霍小曼便谈得眉飞色舞,其言语在无意中便充满了对罗海龙的无限的倾佩和爱慕……

    都说知女莫若父,霍团长见女儿的言谈以及脸部的表情神态似乎与以往完全不同了,特别是一说到罗海龙,那霍小曼的脸上似乎就荡漾起了一片隐隐的红晕,这好像是情不自禁的从内心里表露出来的。

    这样,那霍团长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了,他便试探性地问道:“丫头啊,在医院护理了他这么久,你知道小鬼是哪里人么?有没有讲过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呀?”

    霍小曼应道:“哦,爸,这,我不知道。我们除了谈工作、讲学习、谈部队外,什么也没谈。”

    霍团长看着霍小曼,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这小鬼呀,人不错,机灵能干,思维反应敏捷,身体素质和军.事作风过硬,我觉得呀,他确实是一块可以培养的料子,嗯,要好好培养,可以好好培养……”

    霍小曼说道:“爸,说什么呀?培养什么呀?”

    霍团长说道:“哦,没什么,还没到时候,等条件成熟了,我再告诉你,说不定呀,将来有你的好事……”

    霍团长的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他的话好像又在对女儿隐藏着些什么、准备着些什么。

    在一个星期后,那与罗海龙关系极好的连长便背着违反纪律的嫌疑,他便偷偷地向罗海龙透露了一个有关罗海龙的好消息,他说团部准备要保荐罗海龙等五位同志到华东某炮兵学院去深造学习。

    罗海龙一听,乐了!他便暗暗地在心里高兴起来了!

    这可是去上军.事大学呀,将来毕业回来,对公来说,那将是意味着更有一番大作为的呀,而对私来说,那也意味着是提干、是往军官的路上走的呀,试想,这能不让罗海龙高兴吗?

    原来呀,那霍团长一直藏着掖着,他一直没有明说的上级指示,其实就是要按照上级的指示保荐一批优秀的士官去上大学,当时团里有五个名额。

    以致,炮团的霍团长在慰问罗海龙的那天以后,他便在团部开了党委会,随后,团部便下发了文件、便在着手了由各营、连自下而上的遴选推荐工作了。

    罗海龙所在的连、营领导,那天都陪同霍团长参与了慰问罗海龙的活动,他们都听过了霍团长对罗海龙的评价和肯定,所以,大家便都明白了霍团长的意图,另外,罗海龙是党员又是排长,身上又有三、四项战功,又有文化能说会写,他确实也是连队里的优秀的佼佼者,他便完全符合保荐的条件。

    因此,罗海龙便顺理成章、毫无疑问的被连队推荐了上去了。

    罗海龙在知道了自己的事后,他便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高兴了。

    当天,罗海龙又偷偷地把自己的这一信息告诉了霍小曼,那霍小曼一听,她也在暗暗地高兴了。

    为什么霍小曼也在暗暗地高兴呢?

    因为,毕竟那罗海龙和霍小曼乃是一对还未婚嫁、更是一对还未恋过爱的年轻男女,在这段时间里,两人接触多了、言谈多了、了解多了,其两人的志趣又有些相投,这便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互相爱慕的情愫了,但是,部队却有规定,部队却有红线画在了两人之间,这不容许罗海龙和霍小曼在此时此地谈恋爱,因此,两人便只能心照而不宣,他和她只能会心地把这种爱慕的情愫深深地埋在了心里,谁也不敢越过雷池半步,谁也不敢靠近红线一丝一毫。

    而当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那罗海龙和霍小曼的心里瞬间似乎便都有了某种自私的憧憬了:这等罗海龙大学毕业回到部队后,他最少也可以当个副连长,然后,经过部队的审核批准,他和她便可以在部队里谈恋爱和结婚了……

    这时,那霍小曼忽然便想起了父亲霍团长那天晚上对她所说的“等条件成熟了,我再告诉你,说不定呀,将来有你的好事……”的话来,因此,想着想着,那霍小曼看着罗海龙的眼神便突然就变得了有些脉脉含情了,她便在傻傻地笑了起来了……

    那罗海龙看着霍小曼的眼光便也变得了带有磁性了,他也会心地在笑了起来了……

    这时,眼望着罗海龙的霍小曼便略有所思的轻轻地说道:“你知道吗?那霍团长是我爸爸。”

    霎时,那罗海龙便目瞪口呆了,他在盯着霍小曼好一会后才说道:“霍……霍团长是你爸爸?”

    霍小曼也在盯着罗海龙:“是的,霍团长是我的亲爸爸。”

    罗海龙说道:“哎呀,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却还不知道霍团长是你亲爸爸。”

    霍小曼说道:“我爸爸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他女儿。”

    罗海龙说道:“哎呀,让我团长的女儿来护理照顾我,我真该死,我真不好意思。”

    霍小曼说道:“这有什么呀?都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和不同分工嘛,若不是我在医院,而你又不是负伤,那我与你也就无缘认识了,对不对?”

    罗海龙笑了起来了:“那是、那是。”

    此时,罗海龙的心中便有了一股无以言状的喜悦了。

    就这样,罗海龙与霍小曼就这么谈着聊着这种像是秘密而又不是秘密的话题。

    在数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在霍团长的家里,那坐在沙发上的霍团长突然在问霍小曼:“丫头啊,罗排长康复得怎么样了?”

    霍团长又在向霍小曼了解起了罗海龙的康复情况来了,这,足以证明霍团长对罗海龙的钟爱程度了。

    霍小曼便对着父亲说道:“……罗排长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了,他快好了,这两天内呀应该就可以出院归队了。”

    霍团长听后,他便点着头说道:“哦,那就好,那就好,这小鬼伤好了就好。”

    霍小曼便借机问道:“爸,是不是要保荐罗排长去上大学呀?”

    霍团长在惊讶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消息?”

    霍小曼却笑而不答,她的两眼只在盯着父亲,好像是在央求和期待着父亲的作答。

    霍团长见状,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而且名单也已经确定了,所以,他便很慈祥地在说道:“嗯,现在只是由下面在往团里推荐名单,名单是已经到了团里了,这里面呀,是有小鬼的名字,不过,还没定,团党委还没开会集体讨论呢,这还没有具体确定。”

    霍团长看着女儿那期待而又有些异样的眼神,他随即便又问道:“怎么?丫头呀,对小鬼有好感了?这段时间你好像是一反常态,在照顾他的时候,是不是对小鬼有好感了?”

    霍小曼又是笑而不答,她的脸上霎时便泛起了红晕来,她转而有些羞涩又不置是否地说道:“爸,这……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说完后,那霍小曼便有点扭捏般坐到了父亲的身边,然后,她便像是撒娇一样搂起了父亲来。

    霍团长顿时侧了身,他便搂着霍小曼并在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哦,你当爸爸傻呀?知女莫若父嘛,好,爸爸知道了,这事嘛……”

    在家里,这铁汉也有对待儿女的似水柔情和天伦之乐、也是有如山的父爱啊。

    又在几天之后,那罗海龙便康复出院归队了。

    这时,也已是老兵们办理手续退伍或转业的时候了,当一同来队的老兵们在办理退伍或转业的手续时,那罗海龙却只能按领导的指示在等待着。

    就在这时,那罗海龙便接到了父亲罗家福的来信了,父亲在信中问他什么时候能退伍回家。

    那罗海龙便提笔回信,他只对父亲说:他有可能要留在部队,部队的首长对他有重要的安排,现在还决定不了能不能退伍……

    自从罗海龙当兵来到部队后,他身处福建台海前线,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他便谨守保密纪律,他从不把自己在部队的训练和作战情况告诉给家人,另外,这一次的负伤,他也没把情况告诉给父母,这里面有怕父母担心的成分。

    把回信寄出近十天后的那天,那罗海龙便接到了父亲罗家福的长信了,罗家福在信里告诉他,母亲李雪梅因病住院了、家里饥荒困难了,罗家福要罗海龙退伍回家、要罗海龙回家照顾母亲……

    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那连队的领导也收到了罗家福的盖了当地县武装部公章的证明及其信件了。

    在第二天,罗海龙又收到了父亲的“你母亲李雪梅病情加重,尽快退伍速归”的电报。

    而连队的领导也收到了罗家福的“罗海龙的母亲李雪梅病重,家里困难重重,请容许罗海龙退伍,父亲罗家福盼其速归”的电报。

    在第三天,罗海龙又收到了父亲的“海龙我儿,母亲病危,切切速归”的加急电报。

    在第四天,连队的领导也又收到了罗家福的“罗海龙的母亲李雪梅病危,请按政策让罗海龙退伍速归”的加急电报。

    也是在第四天,罗海龙也又收到了父亲的“海龙我儿,请速归见母亲最后一面!”的加急电报。

    唉!这一封封带着父母的召唤和乞求的、令人心灵颤抖的、令人不安的家书及加急电报接踵而来!

    此时,罗海龙便寝食不安、坐卧不稳了!

    而连队的领导也在关心和重视起此事来了。

    首先是罗海龙,他的心情便是十分的沉重了,他的心里便总在思索着:这该怎么办好呢?这该如何是好呢?

    面对着父亲的信和电报,这第一个浮现在罗海龙脑海里的就是在想象着母亲和父亲的愁容,母亲病危!这在刹那间就如晴天霹雳一样,便炸得罗海龙的脑海在嗡嗡地作响。

    此时,父母亲养育自己长大的父爱和母爱,小时候逃荒出榕江时弟弟罗海豹被日本人打死后母亲那撕心裂肺般的悲惨脸容,走韩江时忍饥挨饿的凄惨状况,父母亲的从前的艰辛生活,那从前在困难面前与父母亲和家人共度时艰、互相陪伴时的那无惧无畏的快乐时光……姐姐罗海燕又出嫁了八、九年了,她又有了好几个孩子了,她不可能来照顾父母……而现在,父母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了,更何况又是病危……等等等等,在一时之间,这些画面便凌乱地浮现在了罗海龙的眼前了。

    再想想自己,当兵离家三年了,也真不知道家里会有什么变故,而自己也没有把自己在部队的真实情况告诉给父母亲,父母亲一定也是在对自己牵肠挂肚,唉!母亲啊父亲可是自己的天底下的最亲近的人……罗海龙的脑里就在这么散乱地想着想着。

    此时,罗海龙的眼眶便情不自禁地湿润了起来了,他似有锥心之痛啊!他便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回到父母亲的身边去……

    然而,他转眼一想,这第二个问题又来了……

    在部队里,那绝对不是说你想回就能回的,那绝对不是你家属说要你回就能回的呀!自古以来,在军队那都是军令如山,那都是一切行动要听指挥的呀!那哪能自由散漫的呢?

    就目前的状况来说,虽然自己是到了退伍的时候了,但是,部队却推荐了自己去上大学了呀,这不是正在等待通知和命令吗?而且自己那是对着首长表过态、表过决心的呀?自己说过自己的一切行动那是要听从指挥的呀!自己说过首长叫去哪就去哪、去干啥就干啥的呀!这军中那是无戏言的呀!这怎么能朝令夕改呢?而且,自己又是党员,这家中父母是有困难、有变故,这能向领导提起吗?有国才有家,小家要服从国家,这是政.治素质和觉悟的问题,自古的军人那都是忠孝两难全的呀……

    但是,小家也是家,国家也是家,这国家的需要,这父母的召唤,都摆在了眼前,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以向领导提起吗?

    在想着想着,那罗海龙便又想到了自己切身的志向问题了。

    自己在龙头中学读初中时就立志要当兵、就想在部队能有一番作为,三年来,通过自己的摸爬滚打,也创造了一番的成绩了,现在,部队首长要保荐自己去上军.事大学,这可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呀!如果不退伍而去上大学,那将来毕业后走的可能就是军官、就是自己喜欢的道路,可能就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啊……

    突然间,那罗海龙又想起了霍小曼和霍团长来了,特别的是想起了霍小曼那清秀美丽的身姿和清甜的笑容来了……

    唉,这一切好像又在召唤和诱惑着罗海龙。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架天平一样摆在了罗海龙的面前,一边是父母和家乡,一边是上大学、是志趣、是前途,甚至还有霍小曼、还有未来的爱情。

    这无论自己侧向那一边,却都无法使天平平衡,而自己却又必须要做出选择。

    唉!这无穷无尽的问题突然间便在困扰着罗海龙了,罗海龙的思绪便有些乱了,还真没想到,这些问题便把一个硬汉的思绪搞乱了。

    都说英雄也有儿女情长,都说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

    此时的罗海龙便犯难了,他的思想便变得了复杂和艰难了,他的内心深处便在挣扎、便在斗争、便在矛盾起来了……

    唉,罗海龙该怎么办才好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