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爬的再高,不也还是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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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谢婉宁为什么知道姚僖给薄荷的毒药是假的那就有赖于顾长亭了。

    只是姚僖也没想到,卫琅还留了后手。

    “丽妃娘娘这次来见我,还找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吗?”

    姚僖打量了谢婉宁半晌,最后说道:“谢婉宁,聪明如你,若肯仔细想想一定能想到其中关键,而我,一切也都是迫不得已……”

    姚僖见到谢婉宁笑了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听谢婉宁接着说道:“丽妃娘娘是看到卫琅并没有得到什么下场,恢复荣宠,所以猜想若卫琅腾出手来,定不会放过丽妃你,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我抛出橄榄枝,让我在关键时候,拉你一把。”

    姚僖脸色由红转白:“你既然知道,就不用写再说下去了,干脆点,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谢婉宁看着姚僖,就在姚僖不耐烦地时候摇了摇头。

    姚僖:“你?!好,我就不应该对你手软,就应该毒死你!”

    “先别急嘛,”谢婉宁淡淡道:“我不答应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好好活着,卫琅定然会生你的气,或者动了除掉你的念头。而那只是或者,若你真的跟我站在同一阵营,那卫琅必定除掉你不可。”

    姚僖心头一紧:“到底什么意思?”

    谢婉宁伸手摸了一把院中的石桌,然后看了看指尖:“一切照旧。”

    这跟姚僖来之前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她得罪了卫琅,卫琅一定不会容她,她以为经过今天把话跟谢婉宁都说明白,以后起码能跟谢婉宁联手。毕竟这后宫里谢婉宁虽然先是跟清河公主交好,可如今清河公主已经离开。

    现在只有一个赵玉容走得近,而那赵玉容装的云淡风轻,冰清玉洁的,实在帮不到谢婉宁。

    只要她跟谢婉宁联手,按照谢婉宁的聪明,她应该不会轻易的被卫琅毫不留情的除掉。

    可是现在谢婉宁什么意思?她是不想跟自己联手,让自己自生自灭吗?

    谢婉宁看着姚僖由晴转阴的脸,有些无奈的说道:“按照我对卫琅的了解,你只要装作我没死在你手里,你心里恨毒了我就行了。若你真跟我走在一起,那才是神仙难救。”

    有时候谢婉宁都觉得姚僖开窍了,可每当这个时候,谢婉宁又觉得姚僖还是那个姚僖,没什么不一样的。

    姚僖想了想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那我也先走了。”

    谢婉宁颔首,看着姚僖带着那宫婢离开。

    流光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于是说道:“小姐,我们快走吧……”

    谢婉宁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石桌,皱了皱眉头:“好。”

    …

    “呦,思缒公公,您怎么自己打水呢?跟小的说一声,小的为您去办。”

    “没事,顺手的事,你去睡觉吧。”思缒端着木盆走到火炕跟前放在地上。

    思缒虽然在太后面前得脸,可是说到底,太后还没有给思缒一个名号,所以只能暂时跟他们这些小太监住在一起。

    一个大通铺,睡了八九个人,在另一头空出很大的位置给思缒睡,其他人则挤在另一边。

    刚刚屋里还热火朝天,思缒一进来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思缒恍若未觉,脱掉鞋袜将脚放在温水里。

    刚刚的小太监笑着撸袖子,在思缒的面前蹲下去亲自给思缒洗脚。

    思缒神色如常的受了。

    其他小太监见状心里纷纷嗤之以鼻,但还是有些嫉妒对方马屁拍的好。

    “思缒公公忙了一天,累了吧?”

    思缒“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

    其他人躺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只听一人说道:“诶?珍珠!喜年,你哪里来的好东西?”

    那人说着就伸手去撕扯对方的衣裳,抢夺那颗珍珠,嘴里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这是不是你偷的?!”

    喜念躲避对方的手,闻言顿时脸气的发红:“你怎么说话的?”

    “我呸!还我怎么说话的?!这东西你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们快来看,喜年那里有指甲盖那么大的珍珠!”

    其他人一听纷纷看喜年的目光变了,有人当即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先不说这珍珠你怎么来的,好歹现在也让我们看一看吧?”

    喜年紧紧的攥着珍珠:“看什么看?!宫里娘娘头上带的不有很多珍珠,想看明天去看娘娘头上的珍珠。”

    起先说话的那个小太监登时有些不乐意:“刚刚说你是偷的珍珠还是跟你开的玩笑,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心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们看,我明天就告到太后那里,让你吃板子!”

    喜年被对方凶狠的目光给吓到,磨蹭了半晌,这才无奈的一摊手,转瞬又收了回来:“这下你们看到了吧?”

    其他人目露垂涎,有人问道:“快说说,你这珍珠到底是怎么来的。”

    喜年“哼”了一声,神情得意:“这珠子,可是瑾妃娘娘赏给我的。”

    “瑾妃娘娘?”

    喜年点了下头:“正是。你们不知道吗?昨夜皇上歇在了瑾妃娘娘那里。我今天碰巧去给瑾妃娘娘送劈好的木柴,然后正要去找绿儿姑娘复命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瑾妃娘娘从房里出来。”

    说着,眼神恍惚,想起见到瑾妃娘娘时的场景:“瑾妃娘娘神色肃容,不苟言笑,早晨的太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威严不可直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我当时差点就给瑾妃娘娘跪下了。”

    其他人闻言笑话喜年没出息:“然后呢?就赏给你东西了?”

    喜年用力点头:“当然,瑾妃娘娘看见我还看了半天呢,我还以为冲撞了娘娘,要小命不保,谁知最后赏给我一粒珠子。”

    其他人似信非信:“你说瑾妃娘娘看了你半天?”

    喜年:“是啊。”

    “切,大言不惭。”

    喜年气恼的嘟囔道:“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儿。

    有人突然说道:“不过瑾妃娘娘竟然能重得盛宠,我还以为以后宁嫔娘娘扶摇直上了呢。”

    “嗤,”有人嗤笑了一声:“宁嫔娘娘那是什么身份,瑾妃娘娘那是什么身份。”

    突然身边有个人凑到了那人耳边:“可是宁嫔娘娘长得美啊。”

    “是啊是啊,就是我这断了根的,看见了宁嫔娘娘都忍不住晃神儿呢。”

    “啊!”给思缒洗脚的小太监手指因为被思缒踩在脚下低呼了一声。

    思缒微微抬起脚。

    小太监继续面不改色的给思缒洗脚。

    二人的声音只让其他人说话压低了一些声音,并没有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而且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你懂什么,就因为宁嫔娘娘长得太过妖媚才不能得宠呢。”

    “此话怎讲?”

    喜年在一旁也竖起了耳朵。

    说话那人一脸你们都不知道的得意:“瑾妃娘娘面上周正,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将来要做正宫的人。而宁嫔娘娘这种相貌要是得宠,那可是惑媚君主的宠妃,是妖妃,是……”

    “哗啦!”

    众人被吓了一个哆嗦,循声看去,只见思缒的洗脸盆不知道怎么被打翻了,给洗脚的小太监脸上还有身上都湿漉漉的。

    思缒看了一眼众人:“夜深了,该睡了。”

    众人心里发毛,也不敢再说下去,只能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然后自己爬到自己被窝里准备睡觉。

    被溅了一身水的小太监拿衣袖擦了擦脸,然后对思缒扬起一抹笑容:“都怪小的毛手毛脚的。”

    思缒冷淡道:“没事,不怪你。”

    思缒随便擦了擦脚,找了一件外衣披上走了出去。

    夜里蝉鸣,思缒恨不得现在就用一把火将这些蝉都给烧了去。

    心里不静,夜深,不能在宫里乱走,思缒只好绕着院子走。

    这时,突然角落里发出一声轻响,思缒汗毛竖了起来,随即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太监住的地方自然比不上别的地方,有随处可见的宫灯,随着思缒越靠近,就黑暗了许多。

    知道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思缒侧头看了一眼左肩上的刀,神色如常。

    那人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月光倾泻而下,照出对方的半张脸来。

    “知道我会来找你?”声音不自然的沙哑低沉,显然是刻意在压着嗓子说话。

    思缒嘴角微勾,年纪轻轻就净了身的他,本就相貌俊秀,如今更是长得雌雄莫辨:“我要说我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大人可会相信?”

    “哼!油嘴滑舌!”

    刀锋刚一触碰到思缒的脖子就瞬间现出一道血痕,可见其锋利。

    “我来是想要问你,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确切的说,是谁告诉你我的事的。”那件事在这世上本应该只有他一人知道,可没想到,这个后宫中的小太监突然来找他,跟他说了他的那件秘密。

    这让他很是恐惧,这个小太监不可能就是幕后主使,应该还有别人知道。除此之外,又会不会有其他人也知道了?

    所以他这才冒险的过来找这个小太监,一定要问清楚。

    思缒摇了摇头:“大人以为思缒是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吗?若我告诉了大人,大人大可以立即杀了我,说不定也会不管幕后之人什么身份也要拼个鱼死网破。这不是我所乐意见的,应该也不是大人所希望的吧?”

    耿指挥使眯了眯眼睛,那夜这个小太监来找他也是眼下这副模样,云淡风轻,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然后已知道他的秘密为条件,让他去天牢杀人灭口再栽赃嫁祸给别人。

    “我不介意费些力气,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讨不了好处。”说着一顿,刀向下压,思缒脖子的伤口更加血流如注,“你以为我猜不到吗?让我做的那件事,得利最大的就是宁嫔。”耿指挥使在说到宁嫔的时候,眼睛盯着思缒一眨不眨,不错过思缒任何表情。

    思缒看着耿指挥使,突然一笑,身子颤动间脖颈的伤口秘摩擦着刀锋恍若未觉:“宁嫔不过是我想要攀上去的手段,你若想杀了她,杀了她也就杀了,后宫这么多娘娘,我换个攀附再是。”

    “这么说,是你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那件事了?”耿指挥使身上一瞬间迸发出杀气。

    思缒脸色在夜里更加苍白,他道:“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要看耿指挥使怎么做了。另外,大人就不想知道就连您也不知道的事情吗?比如,家父在世之时是否得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又做了多少打算,大人就不想知道吗?”

    耿指挥使一下子变了脸:“你知道?”

    思缒笑了笑:“现在,大人可以杀我了。”

    因为滔天的怒气,耿指挥使的脸不住的抽搐,额头颈间青筋暴起。只要他现在手一挥,思缒的人头立刻就能落地。

    思缒指甲深深嵌进手心,疼痛使他在面对一身杀气的秘耿指挥使时不至于露怯。

    只要他漏出破绽,他的命也就丢了。

    过了许久。

    耿指挥使把思缒肩上的刀拿开:“这个仇,我记下了。”

    思缒抬手抹了一下脖颈,指腹黏腻。他看向耿指挥使说道:“大人放心,这件事不会宣扬出去。但,若是我性命不保,大人就难以独善其身了。”

    耿指挥使冷眼看着思缒。

    思缒继续说道:“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将这件事说给大人听。”

    耿指挥使冷冷道:“你若是永远不说……”

    “大人放心,”思缒笑着行了一礼,惹得耿指挥使厌恶的皱了皱眉,他这种领兵的,自诩顶天立地大丈夫的人最是看不起不全之人。若不是对方知道一些他的事,他是连话都懒得说的。

    “兴许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事需要劳烦大人。”

    耿指挥使闻言,真的被气笑了:“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到底是你想往上爬,还是你幕后之人野心不小?”

    “一个太监,爬的再高,不也还是一个太监?”

    思缒笑容不减,看着耿指挥使的目光却冷了下来:“若能爬的高,谁会愿意永远匍匐在别人脚下。大人若年少有成,又怎会落得如今的境地?”

    “你?!”耿指挥使只觉得这小太监伶牙俐齿,都说阉人心眼小,针鼻大小,今日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