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外甥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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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下午。

    车子在距离一所学校不远处的地方停下,秦森偏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林诺,见她眼下隐约显出淡淡的黑影,便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我知道程璐不可信,但她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会困扰我,你觉得我能睡踏实么?”

    秦森唇角勾起:“我保证你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此时正值放学时间,校门口围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我们到这儿来干嘛,不会是来接…孩子的吧?”林诺好不容易才将“你儿子”三个字吞回肚子。

    话刚问出口,就见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走近,并且动作十分娴熟地拉开了车门。

    “她是谁?”男孩盯着林诺率先发问,目光警惕。

    秦森冲他道:“先上车。”

    男孩十分听话地在后排坐好,关上门之后又低声抱怨了一句:“有别人在车上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你这小子,”秦森笑着轻拍了下男孩的帽檐,“这是林诺阿姨,从明天起她就会成为研究所的老师之一,专门负责看着你。”

    男孩再次看向林诺:“为什么是她?”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秦森转向林诺道,“这臭小子叫秦星文,在曙光初中读一年级,是我的…”

    林诺盯着面前那张和秦森轮廓相似的稚嫩小脸,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是我的外甥。”秦森看着林诺一脸忐忑,有些忍俊不禁。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秦星文在旁故作震惊。

    秦森笑道:“你每次都来这套,就不能有点新意?”

    “可是每次有漂亮大姐姐听完我说的话,表情都特别精彩呢。”秦星文一本正经地说。

    秦森轻咳了一声,发动车子道:“别贫了,我带你们吃大餐去。”

    竟然不是儿子,而是外甥。

    林诺从后视镜里偷看后排的小毛头,却和他眼神对了个正着,这眼神里分明带着嘲讽和不屑,这使得林诺对秦星文有了一些猜测。

    秦森带着两人去了西餐厅,点了两份儿童套餐分别给秦星文和林诺。

    林诺还来不及提问,就听得秦星文不满道:“干嘛给她点和我一样的?”

    秦森一手托着下巴看着二人,笑得温柔:“因为林诺和你一样都是小孩啊。”

    秦森温暖的笑意,让林诺胸口也热热地暖起来,她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脸上也不自由主地绽放出笑容。

    秦星文却满脸嫌弃道:“都是叫‘阿姨’的人了,还穿JK,穿的年轻又不等于真年轻。”

    林诺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只觉得自己膝盖狠狠地中了一箭,中年少女此时真想挖个地缝逃走啊。

    秦森不怒反笑,笑得前仰后合还忍不住拍大腿,完全失去了霸总的威严:“林诺,让这小子和段然pk毒舌,你觉得谁会赢?”

    听到秦森提起段然,林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应该还是段然吧,因为她绝不会让着小朋友。”

    “说的也是,”秦森朝着秦星文使了个眼色,“没那么快上菜,你先边上玩会儿去吧。”

    秦星文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朝餐厅中间的儿童活动室走去。

    “看得出,他不讨厌你。”秦森笑。

    “都损成这样了,还不算讨厌呢?”

    秦森看了下腕表:“星文已经和你相处接近半个小时,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这算是破纪录了。”

    林诺忽然想到秦森方才说的话,问道:“星文也在研究所进行治疗吗?”

    “对,他是这次新项目的治疗对象。”秦森笑容微敛。

    “新项目不是研究特殊心理疾病么,可是星文他看起来…”

    “星文看起来确实与一般孩童无异,但他心理上却存在问题。就像我刚才说的,星文其实很抗拒和外界接触,更别说和陌生人同处于一个封闭空间了。”

    林诺疑惑:“那他刚才怎么还和我坐一辆车?”

    “星文刚刚管你叫‘别人’,可没说是‘陌生人’。”

    林诺更加疑惑:“可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他,难道我有什么特殊的亲和力?”

    秦森笑:“或许吧,你毕竟是我的白月光。”

    林诺仰起头看他:“可是,如今白月光也变成碗里的米饭粒了吧?”

    秦森眼中笑意更深:“米饭粒可是要被吃掉的。”

    林诺瞬间觉得肉麻到骨子里去了,微微打了个寒噤,转移话题道:“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有个姐姐?”

    “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以前算是我们家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内情,所以现在星文的身份我也懒得解释。”

    林诺诧异:“这就是所谓的豪门秘辛吧?”

    秦森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在玩滑梯的秦星文:“而且这小子从小就跟着我,和我儿子没区别。”

    林诺问:“那你怎么给人家带自闭了?”

    “他不是自闭症,这小子的情况有点复杂。”秦森眸色渐深,嘴角也失去了弧度。

    林诺有点懊悔自己口无遮拦地开玩笑,便安静地听秦森继续讲下去。

    “星文原本的性格并不是你所见到的这样,他以前温顺乖巧,很讨人喜欢,直到他妈妈过世那一年…”

    秦森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本想瞒着他,可他太聪明了,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年星文也就十岁,这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他一时不能接受,精神失控之后昏迷了两天。好不容易等他转醒,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时林诺跟着紧张起来:“失忆了?”

    “起初医生判定他是选择性失忆,自动将痛苦记忆过滤掉的同时把和记忆相关的人也一起删除了,所以他不记得我。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他并不是失忆那么简单。星文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仅不记得家人,朋友,对生活的环境也丝毫没有印象,甚至连走路的姿势,拿筷子的方式都变了。”

    “怎么会这样?”林诺问。

    秦森停顿了几秒才道:“我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经过陆教授几次对他的催眠对话后,终于得到了答案——星文的主人格消失了。”

    这种情况林诺真是前所未闻,她皱起眉头,看向秦星文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