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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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提供假消息给你骗资骗财的家伙都被我拾掇了。”萧执平静声诉。

    云锦目色复杂看了萧执一眼,“哦”了一声,低下头,未多言。心里自是明白,他这段时日一定是忙着翻旧账,忙着清理所有算计他的人、所有落井下石的人、所有对他不忠不义的人。

    伸手取过属于自已的那只玉镯,清楚记得,这玉镯是给了一个流子,那人信誓旦旦说知晓五爷下落,约晚上见面详谈,后来,一见面便狮子大开口要两百两银子,丁总管只备了五十两银子,自己当下便取下手上玉镯递过去,又说了一番好话才取得那人口中的消息。

    他说五爷是在暨庄被山匪掳了去,至于被哪路山匪掳去、掳到哪里去却不得而知。后来事实证明,他提供的消息确也不假。

    云锦将玉镯戴到手上后,将那装着金银器物的包袱往萧执身前推了推,轻声道:“我被人骗了这许多财物,实不适合再掌家。而且,这院里院外之事我已许久未过问,这些东西都交给丁管家吧。”

    “你是因为急于寻求我的下落才被人骗,往后,有我在,定然不叫你再受人欺负。这些器物,还是由你交给丁总管为好。”

    云锦抬头,目光撞进萧执温热的眼波中,感觉周遭的暑气好似又增添了一分,更加令人闷热难耐,慌忙低下头,心静自然凉。

    萧执笑笑,这样别扭的云锦也挺可爱。

    自查明自己失踪期间云锦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萧执很欣慰,也很受感动。打定了主意全心全意对她好,不遗余力将她付给元放的那颗心争取过来。

    从捕获的元放的一名亲信那里得知,元放曾制定了一个掳人计划,虽未透露被掳人名姓,但从计划的实施地点和撤逃路线来看,基本可以确定他要掳的人是云锦。

    元放原本是想卖掉在隆城的所有资产,在最后带着所有钱财离开隆城之时,劫走云锦一并带走。

    云锦因苦寻自己不着,忧心如焚,成日里四处打探消息,可能正是因为这份良心、责任心和骨子里的执着,这才一直未应允元放一起离开,逼得元放对她用武。

    或许,真该感谢元放掳了自己,倘若他悄没声息地联络云锦,带走云锦,那自己可能真就永远失去云锦了。

    “云锦,……”萧执想说,忘了元放吧,那人如今是官府缉拿的在逃犯,和他牵连不清只会麻烦不断。想了一想,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去搔挠她心里的伤,便倏然止了口。

    “五爷若是没话说便请回吧。”云锦淡声下逐客令。

    “嗯,你早些歇息。”萧执应声而起,能这样时不时与云锦说上几句话,萧执已觉得很不错了。看得出,云锦对自己有气,但她并没有拿自已当坏人、恶人,甚至敌人。这丫头,善良得让人心疼。

    云锦心里其实一直纠结着、矛盾着。

    当初,骤然听到消息,自己一直在找的五爷在攻卧龙岗,就觉得大事不妙。

    已是知道元大哥在卧龙岗反奴为主的事。元大哥说他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与那帮匪徒斡旋,其一直在暗中变卖分布在隆城的资产,准备筹集了钱之后离开卧龙岗,离开隆城。

    不知道五爷怎与元大哥起了冲突,细打听,听说二人是为了在暨庄的地盘势力之争而起矛盾。

    想来,元大哥一身本领,对那卧龙岗又没有眷恋之情,凭他的本事,全须全尾地遁逃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后面一波又一波消息传来,令人出乎意料且难以承受。原来,五爷失踪的那段时日一直被困在卧龙岗,还是在元大哥成为匪首之后被掳上岗的。

    元大哥将自己要找的人就窝藏在他身边,却看着自己苦哈哈地四处砸银子求门路寻人,还不时从旁假意慰勉。这还是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坦荡、热情、诚挚的元大哥吗?从他不时对自己的试探测问中,不难猜出,他此举极可能是想要试探自己对他、对五爷的情意。

    一直以为自己万分信赖的元大哥很懂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和物事的变化,两人之间心意相通的默契已是变了质,这份认知让人心痛。

    可是,没等从心痛中缓过神,又听得一消息,卧龙岗已被烧成火焰山,别说人,鸟也难以幸免于难。当下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牵出养在院里的那匹汉血宝马直奔卧龙岗,院里人皆以为自己是去见五爷。

    到了卧龙岗没寻见元大哥,却遇见五爷,从五爷的言谈举止中明白,他已是知道元大哥与自己有旧之事。事情到了那一步,什么都无谓了,大不了一死。管它该或不该,管它是对是错,人一死便一了百了。

    五爷说元大哥没死,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教人生不如死。

    五爷质问自己为何与元大哥串通算计他,却不给人解释的机会。那晚,无论说什么五爷都听不进去,他力气那么大,眼神那样凶狠,比暗夜里吃人的狼还可怕。那哪里还是那个偶尔像兄长一样义正严辞训诫自己的五爷,哪里还是那个抱着妞儿安安静静窝在坐榻里睡得像个孩童的五爷。

    极度恐惧之下,本能地尖叫,哭喊,思维混乱中说了许多话,事后已忆不起当时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哭得都没声了,他还是没有放过自己。

    那件事过后,恍惚觉得自己已不是自己,甚至已不是个人,只是一堆七七八八的部件拼凑在一起会动的物件。不知道要怎么活,不知道该做什么,也许死了会舒服些。

    死过一次没死成,倒使自己睡了一个长长的、深深的、一个梦也没有的好眠。

    醒来后,痛苦紧随而来,知道自己是个人,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活,该做些什么。从前活着,是为了等待,等待梦里的人走过来牵起自己的手到向往的地方去。

    如今,不知道那个人还会不会来,就算来了,自己也无法心无旁骛、欢欣雀跃地随他而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