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 偏爱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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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容秉,儿臣有话说。”赵桓上前道。



    监军事关重大,决不能有失。



    哪怕东宫不能出去监军,也决不能让赵楷去。



    目下,东宫势力全面占优,但是赵楷要是因为监军掌握了兵权,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唐高祖李渊的嫡长子隐太子李建成了解一下,



    玄武门事变之前,可没人会想到储君位置稳固的李建成会一败涂地。



    事变中,李建成被李世民射杀当场,五个儿子一个没跑,全部人头落地,妻妾倒是活命,却沦为玩物。



    赵桓可不想有一天落得哪个境地。



    因此,无论如何,哪怕自己得不到监军位置,也决不能让赵楷称心如愿。



    只是赵楷谋求监军的事情很隐秘,东宫没有得到半点消息,这让赵桓有些被动。



    整理了思绪,赵桓道:“儿臣亦有意监军。出任监军,且儿臣身为储君,不能落于人后。”



    “大哥心意可嘉。”赵楷带着笑意说道:“然我赵氏立国凡一百有六十余年,并无太子监军的前例。



    反观其他,太宗以亲王身份监军甚至领军之事,不胜枚举。魏王廷美祖亦有监军或领军出征事。



    亲王出征有前例,太子出征无前例,国朝惯例,祖宗遗法,岂能于我父子时改变?”



    赵桓对此不做反驳,也确实不好反驳。



    反对惯例,岂非把国朝不废太子的惯例也给打破了?



    这可是重要的护身符,绝对不能抛弃。



    “郓王所言有理。”



    赵桓尚未说话,余深已经出言支持,继续道:“太子掌兵,易得内外猜忌,实乃国朝不稳之忧患,因此不能。”



    “此言差矣!”罗从彦出列道:“监军者,乃朝廷钦派,协理军务,督察将帅是也。



    郓王年幼无知,性格轻佻,且不通军事,如何能够监军?



    若因其善加干涉而导致兵败,岂非凭白折了朝廷威风?”



    “太子宾客缪误也!”赵楷道:“监军之制只是惯例,只是防止统兵将帅谋反之举罢了,无需干涉军事征战事。



    本王去,只要高俅不反,其他本王不会横加干涉,通不通军事并不十分紧要。



    再则,本王身份也合适。



    本王去了,不过做个泥塑木胎蹭些功劳罢了,想来高俅不会在意。



    东宫若去,高俅如何不小心侍奉?



    军队行止、用兵方略必然再三请示,反而容易坏了军事。”



    “郓王所言极是。”当事人高俅出来,道:“郓王不干涉军事,臣随心所欲,反手可平梁山贼寇。



    太子去了,臣反倒要束手束脚,不能尽力施为,容易兵败。



    臣败不要紧,大不了去职领罪,再不济战死当场,却置东宫于何地?



    恐怕世人非议,东宫不通军事却擅作主张,致使国朝大军败于区区土寇之手,实不能接掌皇位。”



    “既如此,不若直接以东宫为主出兵,定然剿平梁山贼人,也免得高太尉为难。”罗从彦道。



    “万万不可。”赵楷道:“十五万大军在手,莫说父皇,便是其他宗室也不能安心,定然坏了皇室和睦。



    此乃国朝不以太子监军之根本缘由,如何能够破例?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这就是以没发生的假设为理由,你还没办法反驳。



    太子说有兵权在手亦无妨,肯定安安心心做太子,谁信呐?



    纵观历朝历代,直接起兵造反的太子,无一不是因为太子手中有兵。



    前车之鉴那么多,谁敢把十五万大军交给太子?



    “前朝李建成能征善战,只因做了太子为上忌惮不能轻出,李世民因此做大,致使玄武门之变。



    李建成身死当场,唐高祖李渊幽禁终身,郁郁而逝。因此,本朝重设兵制,便是为了防止此等事情重演。



    若郓王趁机夺取兵权,事大难治又当如何?请陛下明鉴。”罗从彦道。



    既然逼的太子不能监军,那就鸡飞蛋打好了。



    反正你郓王休想如愿。



    赵桓垂首不语,脸上一片平静,其实内心恨不得一脚踢飞死赵楷。



    实在是太恨了。



    “父皇,儿臣手中无兵无将,便是想夺兵权亦无可能,遑论起兵造反。



    再则,儿子一片孝心天地可鉴,父皇自然知晓,请父皇定夺。”赵楷道。



    “郓王性情,朕自知晓。”



    赵佶一句话,让赵桓心中冰凉。



    原轨迹中,赵佶以赵楷为兵马大元帅发兵幽云,直至白沟失利而止。



    当时的情形和现在当然不同,然赵佶欲让赵楷立功以借此上位的心思很明显。



    如今,赵佶对赵楷的宠幸不减。



    赵桓唯一的优势,就是预知了未来且表现出了足够的才能。



    但是,这不保险。



    因为赵桓说了一部分未来,赵佶已经知道了,大概也有信心解决,赵桓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心思急转时,赵桓拜道:“父皇其实不必为难,亦不用厚此薄彼,不若儿臣为监军正使,三哥为副使。



    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兄弟二人精诚协作,且又能相互监督,岂非两全其美的事?”



    “大哥精通军事,且手兵将厉害,若是横加干涉,甚至夺取军权,小弟如何能够阻止?”赵楷道。



    “陛下。”童贯亦道:“郓王所言有理。”



    “陛下。”高俅道:“臣不敢违背太子,实在不好说能否守住兵权不失。”



    “为防太子做大而伤了天家和睦,只好委屈太子一二。”余深道。



    气炸了,全是恶意。



    赵桓无计可施,只得拜道:“请父皇定夺。”



    “无需争执。”赵佶道:“桓儿,便忍耐些,安居东京罢,待对西夏金辽用兵时再出不迟。



    拟诏,以郓王楷为京东两路监军使,授旌节、御剑,全权监督征讨梁山贼寇事。”



    “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辱使命。”赵楷兴奋地应下。



    “啊~”赵佶打了个哈切,摆摆手,转身走了。



    退朝都不说,径直走了。



    当今对郓王的偏爱,瞎子都知道了。



    换储的心意,也相当明显。



    赵桓看着他略带急切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这个便宜老子偏爱太甚,又没有十分本事,还指望什么呢?



    如今中毒已深,若是事有不逮,说不得就要发作了。



    至于赵楷高俅,且让他们得意一时。



    大不了,把果然送到梁山去,看他们能否游过八百里巨野泽!



    到时候平贼不成反被操,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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