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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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秋两季,土狗子这玩意随处可见。



    这东西喜光,你开灯坐屋里,时不时都能撞见一两只。



    “安平,你想用土狗子钓鱼吗,鱼会吃这东西?”



    “它们太喜欢吃土狗子,你赶紧去找啊。”



    安珍开了手电筒去找土狗子,安平则抓紧时间拆子线,钓鲶鱼他不敢再用子线了,怕断。



    不过几分钟,安珍还真逮了两只土狗子,安平留下后,催安珍再去找。



    果然,土狗子不愧是钓鱼神物,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安珍又逮了十来只土狗子,安平则是接连中鱼。



    3条土鲶有15斤左右,最大的一条足有七八斤。还各有一条鲤鱼和草鱼,两条加一起也有11斤。



    这一晚的鱼获,到现在都有50斤左右了,放在前世的阳洲,卖鱼的钱足够一家人一个月生活开销。



    吃完烤鱼的安珍已经麻木了,在她眼里,安平变成了钓鱼大高手,简直神了去了。



    天边微微翻出鱼肚白,瞅着天快亮了,安平在鱼钩上一次挂了两只土狗子,扔到河里,打算等最后一钓,能不能起鱼都该撤了。



    “安珍,你先收拾东西,天快亮了。”



    天亮后到上午9点左右,本来是白天最好钓鱼的时间段,安平没办法再守下去。



    一来一晚上没睡觉,有点累了。二来要是安成贵过来了,今晚这些鱼获多半会成为他的下酒钱。



    安珍还没收拾好东西,安平手里的鱼杆一点头,鱼线又是“咻”的一声被拖走。



    这家伙,比前面那几条鲶鱼还贪吃。



    手感挺沉,又是一条大家伙,安平撑住鱼杆,带着它溜了好几圈,方才被拖出水面。



    “这是……”



    安平万万没想到,最后时候会钓到这种货。



    “安珍,抄网,小心点,一定不能放它跑了!”



    安珍手里的抄网刚套进鱼身,安平马上扔了鱼杆接手,提着抄网后退十来步,方才放心下来。



    这是一条娃娃鱼,足足有十多斤重的娃娃鱼,体长接近1米。



    扁扁的大嘴巴,4条腿,肉乎乎的尾巴。火光之下,那一身看上油光发亮。



    安平知道,清泉山深处多有山涧清潭,这处回水湾的娃娃鱼从半产自那些地方。



    娃娃鱼喜凉怕热,这个季节能钓到它真是奇迹。



    安平取鱼钩的时候,才明白这么大的家伙为何没跑掉。



    鱼钩吃得太深了,根本看不见,安平不敢伸手进去,也怕伤着娃娃鱼,只好剪断了鱼线。



    这一夜的收获,完全超出了安平的想象。



    “安平,这是啥鱼,怎么还长了4条腿?”



    “这就是娃娃鱼,其实它不是鱼,而是一种动物,挺精贵的动物。”



    “娃娃鱼好吃吗?”



    “好吃得不得了,只是我们吃不起。”



    “你不都钓上来了吗,这得有10斤了吧,我们一家人能吃好几天啊。”



    “安珍,我告诉你,我们钓到娃娃鱼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这条娃娃鱼,一条就抵得上网里那些鱼上百斤。”



    “安平,天快亮了,爷爷快出门了。”



    “我们抓紧时间,马上去仁安卖鱼。”



    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鱼全倒进编织袋,扎紧口子。



    没时间回家放渔具了,说不定就会撞上安成贵。



    观察一阵,安平最后决定将渔具藏在河对面的松林里。他记得那边有一堆乱坟,有两三座古坟塌了,露出了墓洞,正好用来藏东西。



    至于这根鱼杆,干脆扔在河边小树林里,有人想要就尽管带走。



    安平抱着渔具,安珍点上煤油火把在前面带路,一听要去乱坟冈,小姑娘脸都白了。



    “有我在,你怕啥,再不走,等爷爷来了,我们这一晚上都白干了。等上街卖了这些鱼,我带你下馆子,带你去阳洲找你爸……”



    一听能下馆子,安珍突然有了动力,她还从没跟人下过馆子呢。



    将渔具藏进古墓洞,安平掰了一些树枝随便搭在墓洞口,就像有人随意扔在那儿一样。



    再跨过石桥回到钓鱼的地方,提起那袋鱼,实在太沉了。



    娃娃鱼单独装了一个编织袋,另外那袋鱼仍不下50斤重。



    安平让安珍一起,合力扳断一棵小手臂粗的桉树,再架上石头,踩断成扁担长的一截。



    安平脱了背心,光着上身,安珍帮他将装娃娃鱼的袋子绑在后背上。书包由安珍背着。



    另外那袋鱼搭上那截树干,随着安平嘴里一声“起”,兄妹二人抬起鱼过桥上街。



    抬东西,两人打小就有默契。



    抬粮食,抬粪水,抬泥巴石头……家里需要抬的东西,两人都抬过。



    安平一手扶着肩上的树干,一只手为前面的安珍打手电筒照明。两人穿过清泉村8组那片山林,天色也已经亮了。



    8公里的路,有两三公里还是山路,这样抬着东西,别说瘦小的安珍了,才走出两里路,安平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了。



    肩上有些红辣辣的痛。



    “安平,这些鱼装在袋子里,一口水都有,会不会还没等上街就死了?”



    “你不懂,有了水它们死得更快。”



    “为啥啊,鱼不是都离不开水吗?”



    “以后再给你解释,反正我保证它们死不了。歇够了没有,走吧……”



    10个钓鱼的人,有9个都会拿个桶或什么的容具装水装鱼,就怕回家路上,那些鱼因为缺水会很快死掉。



    这是一种错觉,没了水,常见的鱼类都会进入类似休眠的状态,减少新陈代谢,反而更容易活下来。



    气温越低,没水的鱼活得更久。如果是冬天,缺水大半天的鱼扔进水中,很快又会游来游去。



    这是安平前世钓鱼积累的经验,后来在钓鱼杂志上还看到有人也这样总结。



    这些事,对现在的安珍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再说她哪会真关心这些鱼的死活,现在满脑子都是街上的馆子。



    每走一两里路,两人就坐下来歇息一阵。



    红色的朝阳悬空,路边的人家炊烟袅袅,偶尔跑出几只土狗,对着他们汪汪狂吠一阵。



    这样一路走,一路歇息,等赶到仁安乡街上,碰上一个戴手表的,安平一打听,都8点40多分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路走了两个半小时,或者更长时间。



    安平没办法就这样在街头摆摊卖鱼,必须让找到水,让鱼儿“活”过来,最好再有两个放满水的大盆子。



    还有那条娃娃鱼,还得私下找人处理,不然随便来一个什么干部,分分钟就可能给你没收了。



    那玩意是被国家保护的宝贝,这点常识安平还是有的。



    到了仁安乡,安平脑子里惟一能想到的人,就是昨天才见过的黄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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