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女人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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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浥尘被张皇后打发出宫后,即刻找王四尾去知会越同舟,越同舟一时半会也进不了宫打听不来消息,便叫王四尾找童安问问,果不其然,童安那边给两头发来手信,郡主被袁翼兴带回家了,貌似还被皇帝指了婚,等传胪礼举办后,殿试放榜结果出来,那榜首状元郎便是郡主的御赐良人。



    越同舟不禁有些担心其郡主的处境,郡主这次回去,袁翼兴必定加强防守,怕是难以脱身了,思来想去,这会可能只有袁宗达能派的上用场了,可袁宗达已经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有些日子了,要怎么去寻他?



    张浥尘思虑良久,人毕竟是从自己这里带走的,相处这么久,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郡主往火坑里跳,想来想去竟想出个绝妙的法子来。



    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不避嫌了,张浥尘急冲冲的就摸到了越同舟家里,越同舟这会刚放班回家,正盯着郡主先前在天喜会是落下的发簪犯愁,听到有人敲门便随手塞到了衣襟里去应门,见到张浥尘来,正好就把自己想找袁宗达的想法告诉了张浥尘。



    “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张浥尘抚掌笑叹。



    “问题是,怎么找到袁宗达?”越同舟皱起眉头问道。



    “容易啊,那小子前些日子还借了我几十两银子,叫我不要与别人说,我如果把这事扬出去,外边肯定都要笑话他的,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在找我问罪,等见了袁宗达,我把郡主的事告诉他,待他回了家,郡主算是有了帮手,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张浥尘一脸轻松的打着包票。



    “就算是袁宗达回去了,下一步怎么把郡主带出来也是个难题。”越同舟沉思着。



    张浥尘摇摇头:



    “不是,哥哥你不会是打算让袁宗达带郡主出来吧?这可真是难为那小子了,他爹这次可不会那么好对付了,如今只能先应眼前的急,先前和亲的事算郡主运气好,给化解了,这会皇帝赐婚,人家状元郎可不是北地的胡人,再来个太子去修理,只能让那状元郎知难而退,后边的事也只能靠郡主自己了。”



    这一席话,却是提醒了越同舟,对啊,现在郡主的麻烦是被她爹逼婚被皇帝指婚,如果指婚的对象能自己主动退出,也就等于解了郡主的围,至于后面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袁翼兴没法再控制郡主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顺着张浥尘的思路,越同舟联想到之前掌握度的袁翼兴的情况,一个既能帮到郡主又能绊倒袁翼兴的计划渐渐清晰起来。



    “大哥,你在想什么?!”张浥尘伸出手在出神的越同舟眼前晃了晃。



    “我在想,”越同舟回过神来继续道:



    “之前大川和初荷那边确认过一个消息,袁翼兴在辽东还有外室,藏了不少事,公主可能也知道,之前原本想借此先捅掉袁翼兴,照林的意思是,袁翼兴那边,如果公主不愿站出来,恐难成事,如今这般情况,倘若郡主和袁宗达能说服公主,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张浥尘听懂了,这么大的猛料,如果真能如此,袁翼兴这个刽子手的面具恐怕要被撕下了。



    “真是太好了!袁宗达那边我来搞定,要吓退那状元郎还得初荷配合一下,那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少不了要去莱仙院放浪,得让初荷讲个故事才好,哈哈……”



    张浥尘笑道。



    越同舟心领神会:



    “你这个假道士这么多鬼心眼,不怕你们祖师爷夜半过来训你么?”



    “才不怕呢,祖师爷宠着我嘞嘿嘿。”



    张浥尘俏皮的打趣道。



    夜幕愈发深沉起来,张浥尘准备先回去捋捋思路,越同舟将其送到小院,张浥尘却停了脚步,鼻息嗅了嗅,环顾着小院的些花花草草道:



    “我说大哥,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些小女儿家的情趣,来的时候太急,还没发现,恁多花儿可都是你亲手种的?”



    这一番调侃倒让越同舟有些不好意思,他虽惯常冷眼看人,性里却是极爱养花,尤其爱那些难伺弄的花草,院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那些瓶瓶罐罐是他刚入京时就种下的,一直等到现下开了春,才绽放出各自颜色。



    “许你爱钱,就不许我养花么?”越同舟开解道。



    张浥尘兀自眼里闪着光,在夜色中借着屋中烛火泄出的微光,凑近去观摩那些幽香的来源。



    “这白花开的真好看,这是锦带花吗?”张浥尘对着一株造型煞是好看的小盆栽饶有兴趣问道。



    “不是,是海仙,锦带可没有白色的,说来这两花本是一源,实在是太相似了,有些时候也是不那么仔细分的。”



    越同舟像个教书先生俯下身去一本正经的解释:



    “你看这花茎,其实有一点区别的……”



    忽然一个条状物从越同舟怀里掉出来了,弹到张浥尘脚边,越同舟猛然意识到,赶紧伸手去捡,不料张浥尘离着更近,一把拾起。



    “还给我……”越同舟急切的道。



    张浥尘见大哥如此慌乱的样子,更加好奇,快速起身后退仔细端详了片刻,样式是个常见的直簪,但那簪头却是女人常用的青蝶扑花的造型,顿时笑出猪叫:



    “我没看错吧大哥,你怎么倒揣着个女人玩意,你别告诉我你准备送我的!”



    “嘘!”越同舟急眼了示意她小声些:



    “这是别人的,怎么会是送你的!”



    “别人的?”张浥尘收起了笑,一头雾水,“莫非是大哥你的心上人?”



    张浥尘实在是想不出,寻常女人的物件,大哥这个榆木脑袋居然会塞着怀里贴心窝揣着。



    也不对啊,平素也没听说大哥喜欢哪个女人啊,更没见过他除了自己这个妹妹,还有跟哪个女人说上超过三句话。



    哦,好像还有一个女人是个例外。



    “大哥,我知道了,这,这个不会是郡主的吧?”张浥尘豁然开朗。



    怪不得大哥对郡主的事这样上心,前头给钱让自己照顾郡主不说,这阵子频频关心也是够够的了,自己心大以为真就是来自正义和同情的关怀,却原来是烟塘曲柳的虚里藏实。



    “你该回去了!”越同舟有些恼,一把夺过簪子赶紧往屋里走。



    “记得把院门带上。”



    越同舟关了里间的屋门,却趴在门缝悄悄看着张浥尘。



    “喂,我说大哥,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喜欢就喜欢呗,犯得着这样遮遮掩掩嘛,真是的,哼……”



    张浥尘知道越同舟是不会出来了,哼哼唧唧的关了院门走了。



    越同舟这才自如了些,深深闭了一下眼,头轻轻的磕再门上,活像个犯错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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