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不散的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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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百年来荒王朝的军队不管是面对西陆诸国,还是其他东陆霄小。



    出了这荒亲王一脉的荒军是鲜有胜绩而后,其他的分支军队早已是输的忘记了胜利的滋味!



    这本来就是一场让荒人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争,民众原本就只抱着能托一时算一时的想法,所以战败也是意料当中的事情。



    可是在狼心狗肺之徒的操控、造势下。荒亲王虽贵为荒王朝的亲王,也难逃这不公的待遇;而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与敌人血战了三个月的荒军,却被谣传为临阵脱逃、以莫须有投敌卖国的,可耻之军!



    这样的一支军队顷刻间被不明所以的群众所唾弃,叫嚣道天理不容、举天人怨!



    当然面对如此境地,荒军不是没有想过要为他们自己辩解,想要把事情的真想公诸于众,以洗去这不白之冤。



    但是荒军的统帅及其主要将领全部为国捐躯,只剩下这无职无衔的普通士兵,这样的兵去哪里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



    说白了就是位置不够,人家达官显赫懒的搭理你!而且现在能够在这沆瀣一气荒王朝官场里扎根的人,哪个不是有着敏锐的政治敏感力?哪个不是活了数十年的人精?



    平明百姓不明所以然,他们还能不明白这是手眼通天的人狠了心要整死荒军!整垮这荒朝帝国最后的脊梁!



    所以他们见了荒军如见了瘟疫,躲还不及呢;你还能指望他们为荒军出头?



    力图自保,夹着尾巴做官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硬道理!



    综上所述,这荒军也只有被坐实了这降军的名头!只是叛军的罪名嘛!没有十足的证据,莫须有还是被定义成了莫须有!



    这西州海是荒军的发源地,李宗显以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来剿匪,不断袭扰这地方,也叫人拿不到任何把柄!



    由此以往,这郑国公的郑二公爷全把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啊,全给一股脑的撒在有幸从西北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士兵身上了。



    能够从惨绝人寰的战场活下来,这是他们的幸运;但是忍受着漫无天际的咒骂和这几年来,年如一天的殴打又是他们的不幸。



    这场旷世奇冤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什么时候,宇蓝急中生智,张开自己的大嘴咬脱了擒拿住他的两只手。



    发疯似的抛开正在撒野的一众郑家家仆,用自己肥大的身躯,死死的把早已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溃兵们护在身下。



    情绪很激动、很悲伤,冲郑礼怒吼道:“姓郑的,你今天有种把老子打死在这,否则你休想再动他们一根毫毛!”



    郑礼紧皱着眉头,下死手?断然不可能,先抛开两家在这荒王朝平起平坐的地位不说。就谈谈他们两个这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来说,今儿这事无疑就成了兄弟之间的感情裂缝。



    那今天就到了这了?显然郑礼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郑礼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被溃兵们藏在角落了的荒军军旗。心里如实想道:“老子今天拿你们出气不成,那就让你们军旗替你们受死…”



    可是脑海里紧接着浮现出,小时候的他和已成为荒军一员的哥哥在荒军军旗下豪情宣誓的画面,似乎于心不忍。



    接着就是他哥哥战死沙场,面前这群人丢盔弃甲、携旗落荒而逃的画面,一下怒火中烧。



    “来人啊,给我把那面子旗子烧了!”郑礼指着静静地躺在角落里的军旗怒道。



    溃兵们听见郑礼的这句话,瞬间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就惊起了。



    就连挨打都无动于衷的他们,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一个个伸出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双手,拼命的抱住欲要挪动脚步的郑家家仆。



    这一幕,郑礼惊了、宇蓝惊了、众位郑家家仆更是惊了。



    为首的一个家仆更是用自己的脚踹了一下正在拼命抱住自己溃兵,嘴里叫骂道:“特么的,拿开你的脏手!再不送手,老子弄死你!”



    一脚下去,并没起到想象中的作用;溃兵们反而加大了双臂的力度,把家仆们的脚抱得更死了。



    郑礼瞬间眼冒精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而在观察宇蓝,从他的神情上看来,他的惊讶程度不比郑礼小…



    两人十分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之后宇蓝也是有样学样,立马张开自己的双手,一手一个,抱住最近的家仆。



    以此来缓解一下溃兵们的压力,即使杯水车薪,但好歹也算是一份百来十斤的助力啊!



    在郑礼的示意下,家仆狗腿们一下手脚并用,对溃兵们包括宇蓝在内,上下其手。



    这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们身上迸发出来,人们习惯性的把它称之为信仰之力。



    一向娇生惯养的宇蓝,什么时间吃过这种痛?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绞心的疼痛,好几次他都想要撒手放弃了。



    可是每当目光放在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满是泥土灰尘、伤痕累累的溃兵们,他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自己就是荒军的一员,绝对要维护荒军最后的尊严。



    些许个身体羸弱、在战场上负过伤的溃兵,此时已是口吐鲜血,阵阵咳嗽声回响在溃兵所里,但是溃兵们誓死不撒手。



    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就此撒手,这荒军最后的尊严只能任人践踏,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他们可以为此豁出命去,也可以为此再度复活过来,眼下便是如此!



    郑礼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十八年所建立的世界观轰然崩塌。面露不可思议之神色,任他抠破脑袋也不敢相信,面前这群宁死不屈、宁愿豁出自己的命也要维护那面旗帜的士兵们,会是这些年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他欺负的溃兵们!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了。



    “郑二公爷,西北战场一仗。我们不推卸责任,苟活了十二年,这贼老天爷也早就该收了我们!我们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抱冤无道!也唯有带着荒军还未洗脱的冤屈与骂名和众位袍泽战友团聚!”



    “你可以给我们一个痛快,甚至也可以每天变着法的折磨我们,但是你辱没我们荒军军旗、辱没我们荒军的魂,我沈六第一个不答应!”



    一时间郑礼兴致盎然,挑了挑眉眼:“就凭半死不活的你们也想威胁我?那我当真还要看看,我今儿要是碰了这荒军军旗,你们会不会把我给生吞了!”



    说话的同时,慢慢地向军旗所在的角落里走了过去…



    以沈六为首的溃兵们一下就慌了神,怒瞪双眼的同时,挣扎起身。奈何为了纠缠住一众家仆们,就把身上仅有的力气给耗尽了,本就要两两相互协助的他们,哪里还是人高马大家仆们的对手?



    刚要起身,又被按趴在地上的沈六,咬牙切齿的说道:“郑礼!人在做天在看,你今儿要是动了这军旗,我们荒军化作厉鬼也要你尝命!”



    “哦,是吗?”



    郑礼的手离荒军军旗近在迟尺,要是再没有人阻止他,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辱没这军旗的事来。



    溃兵们显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纷纷痛苦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就连早已被殴打的半死不活的宇蓝,眼中也尽带绝望!



    “啊!”的一声痛喊。



    溃兵们应声睁开了自己的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刚刚不可一世的郑礼,现在单手拖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在那喊天喊地。



    “特么的,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连老子都敢打,活腻歪了是不是!”



    此时的家仆哪还有闲心去管躺在地上的溃兵们,拉开架势,严阵以待的看着不断溃兵所外面涌进来的士兵们。



    待到身穿黑色军服、胸前印的有一个“荒”字的士兵把他们包围起来,用警惕的眼神认了认他们手持的枪械,努力的搜索自己的学识记忆,发现并不不认识,就更加的慎重了起来!



    一个身姿挺拔、五官俊逸;同样身穿一袭黑色军服的年轻男子,在一男一女的簇拥下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以郑礼为首一众郑家人自然认识,此时躺在地上已半死不活的宇胖子微睁开红肿的双眼,想要努力的辨认清楚来人,看着是脑海里想的那个人,他松气了,可以安心的躺在那儿了。



    郑礼先是低骂一句:“特么的,她怎么来了?”然后做了一脸倔强的表情,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在女子的注视下,郑礼低头喊了一声。



    “语儿姐!”



    郑家家仆更是立马跪地:“拜见解王妃!来人不是荒、解花语及其一众新荒军,还能是谁?



    他们泛红的眼眶表明他们早就到了,而且把这所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要不是出于荒的命令,他们早就冲了进来。



    早在郑礼率众欺压毫无还手之力的荒军溃兵们的时候,他们心中就产生了无尽的戾气。



    而接下来荒军溃兵们拼死护卫荒军军旗的行为更是让他们感动不已。



    看到这一幕,荒也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今天是带人来接荒军的这面军旗,更是来继承荒军的军魂!



    看到虽是战场溃兵,但身上尽带荒军军魂的他们,荒无疑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与信念。



    他有这个自信,带领这群可爱的人们洗去那强加的不白之冤,重振荒军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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