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六十二章 接到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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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部第六十二章接到密令



    从曹弑房间出来,桓伊问韩悦:“要不要听他的,去找那个掌笠?”



    韩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他一直不想让掌笠知道太多,关于自己,关于七子,关于地宫,关于夏侯悌,毕竟掌笠明里代表的是朝廷,暗里又是谢家的人,而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但无论是夏侯悌还是曹弑,好像都在制造机会把自己往掌笠这边推。



    推开房门,桓伊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一枚黑色信封。窗居然是打开的,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往外张望,街上、四周房顶均空无一人。



    韩悦用布垫着手指,轻轻捏起信封,抽出一张同样是黑色的信笺,展开,无字。黑色信封是琅琊总部的密函,为了防止中途有人截获,很多时候琅琊密函的信封上都会涂有毒粉,他们都习惯了小心为上。韩悦又掏出一个小瓶,倒了几滴液体,均匀涂抹在信纸上。此时桓伊已点燃了桌上的烛台,韩悦把信纸放在火苗上熏烤了一会,信笺上呈现出几行金色的字迹:“七子听令:查出地宫秘密,并捣毁。”,落款盖有总部首领印。



    “并捣毁”这三个字,看得韩悦触目惊心。



    “咦?”桓伊凑过来看着纸上的字迹,轻声说:“何时换人了?”



    韩悦这才把心思收回到纸上,信纸上的字迹果然与以往不同。这字体虽然用的依然是隶书体,但笔锋折转之处略有带笔,明显带着行草的飘逸感,说明书写者更习惯写行体或草书之类,似曾相识。韩悦盯着信纸看了很久,直到金色的字渐渐隐去。



    “难道是他?”韩悦嘴唇动了一下,随即把信纸连同信封一起烧了。



    “是谁?”桓伊还是听见了韩悦的轻语。



    韩悦迟疑了片刻,倒了一杯茶,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召”“力”字,随即又很快用手掌抹去。桓伊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简单乔装了一下,韩悦带着桓伊和梦子,借口去找掌笠,溜出客栈,七拐八拐,确认没人跟踪,才在洛阳城中找了一间最热闹的酒楼,选了一个最不显眼的桌位。热闹的地方有时反而更安静。



    梦子给二人斟满酒,韩悦端起酒一饮而尽,一连喝了四杯。当韩悦认出字迹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翻腾,表面上强作平静。此时见到酒了,彻底崩不住了。第五杯酒被梦子生生按下。



    梦子看了看桓伊,眼神在询问。桓伊把接到琅琊密令,以及韩悦对密令字迹的怀疑耳语着告诉了梦子。梦子的眼中也露出惊讶之色。



    “不过他既然是赤龙公的四公子,接管总部想来也不奇怪。”梦子软声叹了口气。赤龙是王导丞相的别称。



    “没想到从淮南到荆州一路相随,竟然被蒙蔽得如此完全。”桓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苦笑着摇摇头。



    “如此说来,总部没有追究我们抗令之罪,看来也是他在护着咱们咯。”梦子想起那夜对抗琅琊令郎的事。



    “未必有这么好心吧。留着我们不过是为他做更多的事。”桓伊对这个王公子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荆州,看到他拿出韩悦的短箫。“让我们查地宫,说明那个命郎已经回到总部了。”



    “这厮倒是腿快嘴快,也不知他跟总部说了些什么。”梦子对这个命郎表示了不满。



    “命郎只是和我一起被困在亚境,之后就早早离开,并不知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更不知地宫的背景,以及深处还有个藏着曹操遗骸的复生殿。但一个神奇的亚境足以引起总部和他的兴趣。”桓伊分析说。



    “地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么多可怕的人。”梦子提起地宫,就想到那个可怕的无极长老。



    韩悦一直没说话,酒也不喝,菜也不吃,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酒杯。仿佛二人的对话全然未闻。密令上说的是两件任务,一件是探查,另一件是捣毁。就算没有这密令,他们也要去地宫的,所以除了密函上的两件任务,他们还有第三件任务:救人,救壑子,救夏侯悌。但捣毁偌大一个严密的地宫,别说七子,就算总部倾巢而出也不是易事。除非。。。韩悦想到曹弑的话,除非借用官兵。韩悦想到此,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对于掌笠,韩悦拿不准他在洛阳掌控能力,更拿不准他会不会借兵给自己。毕竟动用官兵不是儿戏。虽然七年前二人有过交往,但毕竟多年断了联系,淮南和荆州这一路,也相处得极为平淡。君子之交淡若水。



    韩悦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虑跟二人如实说了。



    “难怪你们二人一路上别别扭扭,原来七年前就有过一段。”桓伊的话语不阴不阳,“莫不是那个人和你也是相识的?”他口中的那个人,自然是指的那位王公子。



    韩悦一脸无奈:“我岂非是到处留情之人。不过都只是相识一场罢了。”



    “到处留情不敢说,总之上比得潘安,下不输卫玠。世家公子中,谁人不知洛川公子向来风流不拒啊。”梦子掩口笑道。



    “什么事那么好笑,说来我也听听。”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三人都一惊,四下一看,只顾聊天,竟然未发现周围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空出好几张桌子。而四周站了好几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彪形大汉。



    一位身穿赭色滚边米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笑着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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