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多事之秋(二十九)


本站公告

    然而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因为无论如何躲如何退,也不会让结果变得更好一点。



    叶随风叹了一口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便走出门去截住了余霁,冷静地问道:“余霁公子,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别院外幽竹林隐蔽了数百人,已将别院重重包围住。”



    叶随风朝着院墙看去,想着在那之外已经围上了重重叠叠的追兵,心里便是一阵阵的发毛。



    “余霁……公子,你不是说这里不会有官兵胆敢来搜查的吗?”



    叶随风并没有半点的质疑的口吻,只是单纯地提出心中的疑惑。



    余霁摇头,言道:“并非官府中人,倒像是江湖人,且俱是个中好手,来者不善。”



    叶随风听了这话,头脑一阵发蒙,“江……江湖人?”



    她心里的疑问更深,“江湖人为何会来者不善?他们的目的同我们应当是一致的,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余霁还是摇头,“这……在下便不得而知了。”



    说话间,另一扇门打开了,宇文述学从中急步走出。他眼清目明,一点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向来耳力敏锐的他似乎是已经将方才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一迎面只是匆匆施礼,便直切正题。



    “现今别院之外是何种情势?可否能从服饰武器上看出是何门何派?”



    余霁闭目思考,片刻后言道:“他们服饰并无特殊之处,且杂乱无章,并不统一。或是在下眼拙,从其兵刃也看不出端倪。不过,其遐迩一体,倒像是有组织,经操练过一般。”



    “看来是存心隐瞒身份……”宇文述学侧头低声对叶随风说道:“去把长歌叫来。”



    叶随风点头,刚转身便见着长歌从拐角处走来,叶随风连忙朝着他挥了挥手。



    “长歌,你速去打探一下院外埋伏者虚实,只可远观,不得冒进!”宇文述学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又絮絮地补了一句,“潜身隐形,莫让人发现了你的踪迹。一切……须得以自身安危为紧要。”



    长歌慎重言道:“是,属下领命。”



    尽管嘱咐的话说了一箩筐,宇文述学还是难以心安。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久久痴缠在长歌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也充耳不闻旁人言语。



    长歌行事向来稳重,身手也不错,一来一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回来时,神色有异,目光闪闪烁烁,开口也有所迟疑。



    宇文述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直言即可,无需避讳。”



    “是青陆堂和嘉荣堂……”



    宇文述学闭了闭眼,头缓缓往后仰了一仰,将表情尽数匿于熹微天光之下。



    叶随风扭头问长歌:“这是什么门派,很厉害吗?”



    长歌先瞥了一眼宇文述学,才垂头小声言道:“青陆堂与嘉荣堂是我盈虚门下……实力最是强盛……”



    叶随风眯了眯眼,不消长歌说得多通透,她也已经是心知肚明,这必定又是宇文英羽那个讨厌鬼来碍事了。



    “少主,眼下……如何是好?二少倾两堂而来,想来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合我们几人之力,怕是无法突破重围。”



    宇文述学薄唇紧抿,手指紧攥成拳,“无论如何,势必护住昭忠,助他脱险。



    余霁的一张黑脸亦能看出凝重,“别院护院不过十数人,纵几位武艺高超,也难掩护一个孩子逃出生天。”



    “只能拼死一试。”宇文述学向着余霁深鞠一躬,“连累余公子,在下实在罪孽深重。”



    余霁将宇文述学扶起,亦是感怀万千,“余某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逐义而亡,死有何憾?但求,不要牵连我家少爷……”



    宇文述学只觉无颜面对余霁,除了歉意便是愧疚,祸端是他招致,亦是冲着他而来。



    余霁见他歉疚到了极点,又道:“是在下失言,宇文公子无需介怀,我家少爷既然做了救人的决策,便是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是福是祸,亦不能阻天理昭彰。”



    宇文述学抱拳道:“宇文述学谢过五公子,我们立即设法突围,力求不拖累五皇子。”言罢转而对长歌说道,“去让他们准备,随我杀出去。”



    长歌还没回话,便听一声冷嘲自高处传来。



    “你们当真杀得出去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屋檐上,一抹青葱色迎风而立,虽与身后背景色彩相似,却有着任谁也无法忽视的骇人气魄。



    宇文英羽长身玉立,立于黛瓦之上,衣袂翩跹,迎风而舞,处于众林之间,却又超脱于万林之外,青枝翠叶都成了他的陪衬。



    “英羽……”



    “兄长,上次的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于你而言如风过耳,倒让我枉费心机。”



    宇文英羽声音依旧低沉如闷钟,却又似蝉鸣般极具穿透力,即使相隔甚远,也能字字句句清晰入耳。



    他的一声“兄长”倒把余霁喊迷糊了,他如坠五里雾中,茫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述学,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步田地,居然成了他宇文家的家务事。



    余霁存疑的目光,也让宇文述学周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歉然且尴尬地低声对余霁道:“事出有因,太过繁复,容在下以后再解释。”



    却听宇文英羽大笑一声,“哈哈,以后再解释?兄长,如果你今日仍是冥顽不灵,势必要与我过不去,与整个盈虚门过不去,你觉得你们在场之人还有‘今后’可言吗?”



    叶随风咬牙切齿嘀咕道:“他生了对什么耳朵,千里顺风耳吗?”



    宇文英羽冷笑着瞥向叶随风,“叶姑娘言辞精妙,当真有趣,可想到今日之后世上可能难再听闻姑娘娇语妙音,便觉心下怅惘呢!”说着用余光扫向宇文述学,见其眼波微振,唇边笑意便更盛。



    叶随风听着他假惺惺、违心到不能更违心的话语,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极了。她怒目圆瞪向着宇文英羽,“呸呸呸,你这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就算你作古多年,本姑娘也会好端端地活在这人世上!”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