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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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调整着呼吸,准备撞开木门。



    等死不是他的个性,而且,他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其实,直到现在李慕都不太懂,为什么这只鬼还不进来杀了自己?



    它到底在拖延什么?



    李慕的眼睛下意识地扫过了木门,忽然,他微微一怔,随即眼睛一亮!



    不……它不是不杀,而是……不能杀?



    或者说是……做不到!



    李慕伸出手,摸向了完好无损的门框。



    他可是清晰地记得,这扇门是被自己撞开的!



    门框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破坏,但现在……它完好如初?



    这时,李慕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村子的时空,是错乱的,叠加的……”



    果然如白研良说的那样!



    这不是他刚才身处的时间点,自己身处的应该是木门被破坏过的时间点才对!但现在……他站在一个木门还完好无损的时间点!



    不同的时间点……混乱,叠加了!



    那只鬼不杀自己,是因为进不来!



    这并不像窗户那样有“缝隙”能让它穿越,它只能守在门口等待时间的混乱叠加恢复正常,然后才能杀了他!



    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机会!



    李慕是一个果断决绝的人,作出决定之后,他便后退几步,猛地撞向木门!



    “砰!”



    巨大的声响出现,木门被撞开了!



    李慕死死地看向门外,这一刻,就是分生死的时候了。



    没有……它不见了,它果然在另一个时间点!



    李慕冲出了屋子,然而,刚迈出屋子一步,周围的环境就陡然发生了变化!



    满是血污的地面,开裂的道路,腥臭的血液,惨白得像是一根根手臂一样的木梯。



    地面,墙壁上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



    四处都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村长家附近……竟然像是炼狱一般!



    而且,这种诡异恐怖的变化还在不停地向着四周蔓延。



    糟了……要尽快!



    李慕深知这是存活任务临近最后时刻的征兆,那只藏在其他时间点的鬼,要大开杀戒了……



    然而这时,站在屋外的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对……就算是另一个时间点,也应该和余笙的遭遇一样,能够看见它才是,为什么……连看都看不到它?



    李慕神情一变。



    难道……它跟着余笙走了?



    糟了……



    余笙腿脚不方便,根本就走不快,她能够逃脱鬼的追踪吗?



    李慕很为余笙担心,毕竟说起来,她这次会遇上这只鬼,完全是因为他。



    但现在李慕自己也束手无策。



    他不可能主动去寻找那只鬼,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寻找,找到能够破局的关键……



    对了!



    李慕忽然扭头看向了鲁冰燕家。



    他想了一件事,余笙好像说过……她要去看看鲁冰燕的抽屉,那个抽屉里似乎藏着什么。



    一念至此,李慕也不耽搁,快步跑到就在一旁的鲁冰燕家,一脚踹开了大门。



    鲁冰燕的家并不大,李慕进了她的房间,环顾一圈后,瞬间便发现了抽屉。



    毕竟,这间屋子里只有那么一个抽屉。



    鲁冰燕似乎没有打算藏着,所以这个抽屉并没有上锁。



    李慕快步来到抽屉前,一把拉开了它。



    抽屉里几份东西出乎了李慕的意料。



    竟然……又是信?



    不……下面还有一个日记本。



    李慕想了想,拿起了日记本,打开了它……



    “十月初一,雨。



    妈妈走了。



    她被他们绑在了祭坛上。



    妈妈拼命地挣扎,哀求,但他们无动于衷。



    用爷爷的话来说,这是传统,被选中该感到荣耀,而不是恐惧。



    我不知道被祭祀的东西是什么,从小到大……我也从没有见过它显示出半点神迹,我只知道……她是妈妈,她生下我,教了我写字,教了我唱歌。



    但就是这样的妈妈,现在竟然被他们献祭了。



    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因为她在看着我,她在哭……



    我也在哭,但我不敢救她,我知道……我是帮凶。



    这个贫穷的,落后的,封建的,愚昧的,该死的村子!



    它不准人出去,这也是它唯一的神迹,所有人都无法离开这里,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迷失,然后回到村子里……就像……撞鬼了一样。



    妈妈的嘴被封上了。



    爷爷双手捧着一把匕首,走向了妈妈。



    他们按着妈妈的手脚,不准她动弹,爷爷平静地把匕首刺进了妈妈的左胸口,扎进了妈妈的心脏,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爷爷拔出了刀,血流得多了一些,但爷爷似乎不满意,念叨着妈妈的心头血太少。



    妈妈的脸逐渐变得惨白,人也开始不动弹了。



    大家欢呼雀跃,载歌载舞。



    似乎……这不是一场祭典,而是庆典。



    我抬起头,祭场忽然狂风大作。



    山风像鬼哭一样,吹得人心头发寒,黄豆大小的雨点像一把把利箭一样直泻而下,砸在妈妈的身上。



    妈妈的头发随着风雨摇摆,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天地间,扯起了千万道水帘,像千万条瀑布,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大家都躲到树下去避雨,山林的树枝残叶被风折断,漫天乱舞。



    祭典草草地结束了,妈妈的尸体被暴雨冲刷,没有人管。



    雨停后,孙家父子上前来,抬走了妈妈,孙文斌好像很伤心,比我还伤心。



    他在装什么?他是凶手!



    不过……我也是凶手。



    这个村的每个人,都是凶手……”



    日记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李慕倒吸一口凉气。



    孙文斌?



    小斌?



    所以……孙亮是小斌是父亲?



    这几人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李慕合上日记本,接着翻开了只有寥寥数封的信件。



    这一次读下来后,他是真的惊到了!



    “小燕,告诉你一个秘密……妈妈的心脏长在右边,妈妈没死……”



    “小燕,妈妈会接你出来的,等妈妈。”



    “……今年的祭礼就是机会,只有祭礼那天,才能离开……”



    “……小燕,你可以相信孙亮,他……是个好人。”



    李慕颤抖着放下信件,第一次骇然失色。



    鲁忍冬还活着!



    她的心脏长在右边,她根本就没死!



    那这一年间杀了十几个人的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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