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总是担心雪人出现会对红杏不利,所以几个人里只有他反而悄悄松一口气,说道:“还是没用!要不咱们还是试试搭人梯吧?”
白杨满怀失望,正要点头同意铁牛的意见,陡然间“嗵嗵嗵嗵”响声入耳,很像是雪人沉重的脚步声正从远方快速接近。
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蜷缩在白杨铁牛怀里的两只幼雪琥,也一下子显得精神起来。
所有人都抬头上望,果然上边阴影一晃,雪人高大的身体,出现在冰坑上方。
从下往上看,愈发显得毛茸茸地老大一团。
丁玲玲赶忙小声跟红杏说道:“红杏你往外站一站,让它能够看到你,免得不等雪琥带着绳子上去,它就先要走了!”
红杏有点胆怯,铁牛也有些担心,遂一手握住了红杏的手,两个人都往冰坑中间踏上一步。
红杏硬着头皮,向着上边的雪人招一招手。
那雪人低着大头往下看,居然“嗵”的一声,直接跪趴在冰坑边缘,口里发出“呜呜”叫声,一只粗大的手臂伸进冰坑,好像是要竭力捞起红杏的样子。
它当然不可能捞起红杏,毕竟那冰坑深度超过六米,而它的手臂顶多只有一米二三。
白杨趁此机会,将绳子一头往雪琥嘴里一塞,一手向着雪人一指,一边将雪琥往上用力一抛。
那雪琥果然是灵性到了极点,居然没有放脱绳索,而是借助白杨一抛之力,它灵巧的身体往上一蹿,竟带着绳索一下子攀上了雪人伸进冰坑的手臂。
那雪人猛吃一惊,立刻挺直身体。
雪琥的动作快到了极点,只一瞬间,已经咬着绳子在雪人手臂上转了一圈,再从雪人胳肢下穿过,在雪人后背绕了一圈,又钻到了雪人两腿间。
那雪人猛一挺身,伸手往下一抓。
一把没抓住雪琥,却抓住了那根绳子。
同时另一只雪琥也从铁牛怀里跳出冰坑,攀在了雪人身上,同样在雪人周身上下乱钻乱窜。
那雪人一手驱赶两只雪琥,一手抓紧绳子猛力一抽。
但这一抽只不过将绳子捆在它身上更紧。
气得雪人一边吼叫,一边连连后退,一边用另一只手驱赶雪琥。
白杨将绳索挽紧在自己手上,猛然感觉绳索拉紧,他立刻纵身而起,正好雪人向后猛退,立刻将白杨整条身体拖出了冰坑。
白杨一出冰坑,立刻放脱绳索站起身来,一手抽出黑剑,严密防备着雪人。
那雪人身高力壮,白杨单凭力气肯定不是对手,但今日为了大伙儿的性命,他也只能准备着用黑剑与雪人拼斗。
那两只幼雪琥仿佛知道它们俩已经完成任务,眼瞅白杨出了冰坑,它两个立刻纵身飞离了雪人身体,一左一右直接落在白杨身边,并且转过头去,跟白杨一同盯视着雪人。
那雪人气得“哇哇”乱叫,它看来也很聪明,居然没两下便将紧缠在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
但它明知仅凭两只幼雪琥它都奈何不了,更别说加了一个白杨。
它真的就像是气急无奈时的人类一样,就在原地跺了几跺脚,直跺得地面“嗵嗵”作响,之后它一个转身,连着几个蹦跳,很快就无影无踪。
白杨喜之不禁,蹲下身来抱住两只幼雪琥好好亲热了一下。听见铁牛在下边大声喊叫,他才将绳子放下冰坑,将其他人一一拉了上来。
所有人都对两只幼雪琥感激不尽,只可惜除了铁牛跟白杨,两只幼雪琥始终不让其他人触碰。
丁玲玲笑道:“两只雪琥自然是第一功臣,但也幸亏有红杏,要不然两只雪琥虽然灵性,也使不上力气救咱们!”
几个人全都点头,忍不住地再次讨论起为什么雪人会对红杏格外不同。
当然仍不可能有结论。眼瞅着太阳将落,几个人不敢耽搁,而是加快速度穿过雪崩区域,再认准方向尽快下山。
路上又感觉到了地面摇晃,不过非常轻微,应该是之前那次地震的余震。
还好在天色黑定以前,一行七人终于走到了雪线以下。
两只幼雪琥一只陪伴在白杨铁牛身边,但是一到雪线以下,两只幼雪琥就停住脚步不肯再走。
白杨铁牛只能依依不舍抱着两只幼雪琥亲了又亲,等两只幼雪琥转过身去,迅速翻过一片冰坡消失不见,几个人才辨别方向,往存放马匹行李的山坳走。
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几个人总算是找到了地方,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便钻进睡袋休息。
不想刚刚睡踏实,白杨突然一惊醒来,感觉像是有人在轻轻扯他睡袋顶头的大盖帽。
那睡袋是专门为高寒地区露宿防寒所特制,在睡袋顶头还有一顶大帽子,睡觉的时候把帽子一遮,能把整个头部一并盖住。
而且男女所用是一样的,所以一旦钻进睡袋盖上大盖帽,包括他们自个儿都无法确定睡袋里边睡的是哪个。
白杨迷迷糊糊地还以为是自己人掀开了大盖帽叫他起床,但这种意识只是从他脑海中一划而过,紧随着他便翻身坐起,正看见一个黑影向着一边蹿了开去。
钻睡袋睡觉是不用脱衣服的,所以白杨立刻从睡袋中蹿出,顺手将身边的黑剑抓在手里,同时大声叫喊道:“大家快起来!”
一声喊完,他整个身体已经出了睡袋半蹲在了地上。
那黑影似乎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向着一边的山坡飞奔。
白杨虽然穿着衣服,但却不可能也穿着登山靴,眼瞅那人消失在山坡之后,白杨迅速穿上鞋子,手执黑剑追上了那片山坡。
却见月光映照之下,一条黑影静静挺立在山坡另一边。
白杨紧握黑剑,一边慢慢往那黑影靠近,一边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深夜来此是有何干?”
那人背着他静静挺立,既不说话,也不转头。
白杨借着月光打量着他的背影,忽而心中一动,站住脚不敢再走。
心想着要不要赶紧退回宿营地,却听脚步声响,铁牛提着一根撬棍奔了上来,问道:“老白怎么啦?”
一言未落,他自己先已看见那个黑影,不由得“啊”的一声,脱口又问:“那是谁?是想干吗?”
白杨正想开口作答,忽听得乐声悠扬,那人竟好整以暇吹起箫来。
“那个朋友,你是在南诏帝陵中遇到的那个武士吧?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又或者你不会说现代汉语?”
那人依旧不理,箫声倒是吹得更加响亮起来。
白杨吸一口气,悄问铁牛:“你带枪没有?”
铁牛摇一摇头,说道:“我看见你一个人追出来,抓根撬棍就跟着跑来了,枪还在睡袋里放着呢!”
白杨暗忖单凭武功就算以自己跟铁牛合力,也未必能是这个古装武士的对手,既然他不理会,那干脆还是不管他算了。
正要示意铁牛悄悄退走,陡然间影子一晃,那人吹箫不止,但却转过身来,双脚迈开向着白杨铁牛猛冲而至。
白杨铁牛两下一分让过那人,那人回过头来,挡在了白杨铁牛前边。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脸上,果然是那个脸上蒙着一张黑色面具的古装武士。
他手上拿着一根竹箫,始终在嘴边吹奏不停。
白杨厉声喝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再不回答,休怪我兄弟不客气了?”
他黑剑一扬,时刻准备向那人发起攻击。
那人终于放下竹箫收进怀里,却不开口回答白杨,而是扬起头来,“呜呜呜呜”发出连声怪啸。
白杨铁牛正不知他是想干什么,远远地却听见一声怪嚎传进耳中。
白杨吃了一惊,几乎跟铁牛同声叫道:“是雪人!这家伙在召唤雪人!”
一言未落,又几声嚎叫此起彼伏相互呼应,但那却不再是雪人的叫声,而像是雪狼群的嚎叫。
白杨更是吃惊,叫道:“不好,这家伙不仅招来了雪人,还招来了雪狼!咱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赶紧回宿营地去!”
他明知不可能绕过那人,索性扬起黑剑向着那人一冲。
同时铁牛也轮着撬棍随后跟上。
那人嘿嘿一笑,身体一转,不仅避开了白杨铁牛剑劈棍砸,同时一手伸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他那柄黑铁钩,向着白杨跟铁牛各勾了一钩。
白杨偏身避过,顺手还了一剑。
但铁牛却被那一钩逼得向后急跳,颇显狼狈。
白杨急切间连出三剑,不容那人向铁牛狠下毒手。
此时宿营地那边已经嘈杂声四起,有狼嚎声,有尖叫声,还有枪声,反而雪人的怪嚎始终没有听见。
白杨陡然间想起一事,一边闪身躲避那人凌厉攻势,一边叫道:“老黑你快回宿营地,小心雪人突然出现掳走了红杏!”
铁牛挥着撬棍正要向那古装武士二次扑上,耳听白杨一叫,直惊得一下子停住脚步。
那武士身影一闪,撇下白杨向着铁牛挥出一钩。
铁牛大惊之下,双手执棍横着往下一挡。
那人手腕一翻勾住撬棍,旋即用力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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