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棺椁旁杀人见血,的确是非常的不吉利,传说那会令棺中人化身厉鬼永不超生。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敖蹇指风弹出,红杏跟楚长江虽然倒地,但身上却没见有血洞。
同样的原因,敖蹇一手抓住了陈小胖手中精钢铁铲,本可以补一掌拍死陈小胖,但他却忍了一忍,只是将陈小胖向后甩出砸向白杨。
而白杨之所以能在敖蹇手底拼斗数招完好无损,固然是因为有金瞳神鹰从空协助,同时白杨身上的本事也远超其他人等,但恐怕敖蹇还是有手下留情。
再看那条身影,居然穿一身金玉盔甲。
而像这样的金玉盔甲,若是常人穿着,行动间必定铮然有声。但穿在此人身上,却是了无生息。
由此可见他举手投足皆轻巧到了极致,致使金玉之间摩擦声响细不可闻。
眼瞅敖蹇嘴角淌血,他一声不出在敖蹇身上点了几指。
敖蹇轻轻呻吟了一声,苦笑又道:“主人不用费心替我点穴止血了,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伺候主人了!”
白杨等人听他说到“点穴止血”四个字,不由得相互一望。
他们三个都可说是武学世家,但有关点穴之术,那都只是传说而已,起码在现今世上,并无一人能够凭点穴术伤人、又或者疗伤止血。
而今听敖蹇一说,三个人都禁不住将眼光投向仍旧躺卧地上的红杏跟楚长江。
之前他们皆以为这二人已经被敖蹇杀害,但如今细看,似乎二人的身体,皆有微微的呼吸起伏。
看来的的确确,点穴术并非传说,起码眼前这一主一仆,皆精通此术。
而红杏跟楚长江,应该是只被敖蹇点了穴道,虽然浑身不能动弹,但却并未丢掉性命。
白杨心中一喜,随即想到铁牛跟麦斯跌落悬崖,又禁不住心中一痛,怒火重新翻涌而上,骂道:“你不敢在你主人棺椁旁杀人见血,可是我的兄弟,却被你害得跌落悬崖!这难道就不是杀人么?”
敖蹇脸上露出愤恨之意,说道:“那是你们咎由自取!我只恨……没有将你们全都扔下悬崖,到如今……悔之晚矣!”
他说到此处,转脸看着一直面向着他的天象王,又道:“主人,这些人……很难对付!我明明已将他们……送到了百里之外,并且……使用了入魔幻术,令他们相互间自相残杀,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完好无损又回来了!而且,那个年轻小子,他身上有不死药性,而且是……很强大的药性!主人问问他……从那儿得的不死药,说不定……主人就能够真正永生不死了!”
天象王点一点头,嘴里轻轻吐出一句话。
白杨等人皆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见敖蹇点一点头便闭上嘴巴,可想而知他是让敖蹇不要再说话了。
之后他回过脸来。
白杨等人原以为会看到一张威严而俊朗的脸庞,但是没有。
那人脸上居然带着一张黄金面具,那面具极其精致,不仅正好跟他一张脸紧密贴合,而且高挺的鼻梁、和丰厚的唇形都勾勒得极其俊美。
但无论是鼻梁还是嘴唇,都被遮掩在面具之下,只有两只眼睛处,切割出两个圆形孔洞,露出两只黑漆漆又阴森森的眼睛。
他两眼向着白杨等人逐个一瞅,冷森森地开口说话。
但他久未与活人相处,说出话来之乎者也古风十足,幸好白杨等三人基本能够听得明白,他的意思是:“你们进我地宫,伤我亲随,肯定不能活着出去,但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我可以让你们痛快点死!”
白杨明知他的本事,肯定尚在敖蹇之上。
一个敖蹇他们已经对付不了,一旦天象王大开杀戒,他们几个绝对没有招架之力。
但当此之时无路可退,白杨只能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说道:“你这亲随先害我兄弟,我杀他理所当然!至于你的问题,你且说来听听!”
天象王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能不受幻象控制,是身上带了什么宝贝么?嗯,应该是有一颗悬珠在这小姑娘身上吧?”
丁玲玲那颗悬珠被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贴身收藏,却没想到天象王居然一眼看穿。
白杨正想回答,丁玲玲抢先点头,说道:“不错,我身上的确有一颗悬珠,而且这颗悬珠,很可能是天象王之物?”
“哦?”天象王语气之中略显惊诧,“为什么说是我之物?”
“因为我们曾经去过敦煌那座龙墓!”丁玲玲照实回答,“我想应该是这位敖蹇法师当年偷梁换柱,用一颗上等悬珠换走了一颗千年龙珠吧?而且这位敖蹇法师,曾经想要用千年龙珠,在不死神炉中淬炼真正的不死神药对吧?”
白杨不知丁玲玲何以会突然提到这些闲话,但明知她肯定自有道理,所以聪明地保持安静不于插口。
却见天象王眼神中光亮一闪,淡淡说道:“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丁玲玲轻声一叹,又道:“天象王可知道,一千多年来世人对你是有怎样的评价?”
天象王对这句话却不予理会,不过很明显,这个问题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以丁玲玲叹息着又道:“老实说世间对天象王您的记载并不多,但只要有记载,有传说,便皆说你爱民如子,是自古以来极其少见的贤明君王!而且我看到你青金石椁上的文字记述,虽然有一少部分我看不懂,但从我能够看懂的那一部分可以体会到,您的的确确具有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尤其对您治下的百姓,您真的是当他们至亲家人在维护!”
“你说这些全是废话!”天象王冷冷接口,“我的确对我治下的百姓竭力维护,可我对待敌人,却从不手软!”
“是,我们擅入您的地宫,在您看来是罪大恶极!可我们并不是你所以为的盗墓贼,我们实际的身份,是政府……或者用你们那个年代的话说,是朝廷设置的专门保护古代文物的官员,我们来这儿,实际上就是为了率先发现地宫宝物,避免被盗墓贼偷盗破坏!”
丁玲玲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天象王一阵冷笑,打断了她话。
“朝廷官员?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何况就算你是朝廷官员,那也是你的朝廷,跟我天象国何干?我天象国的地宫,又何用你们来保护?”
“是,您说得很对,我们都不是天象国人!”丁玲玲立刻紧跟一句,“可问题是,天象国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啊!至于它为什么会不存在,应该跟您这位亲随有关系吧?”
天象王身上微微一震,冷哼说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白杨听他语气之中已经有些呵斥之意,生怕他突然对丁玲玲下手,赶忙靠近丁玲玲。明知在这几近通神的天象王面前,他怎么戒备也不管用,可势逼至此,也只能竭尽所能。
丁玲玲却昂然不惧,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我想说的是,天象王爱民如子,而且天象国本身就是天象王建立,据传说远近百姓闻风而至,全都积聚在天象王庇护之下,以至于短短十数年间,天象国就成了赫赫有名的西域大国。就连数十里外的云琅城,都甘心归附,成为天象国属地。我想在那个时候,天象王固然贤明仁爱,但天象国百姓,恐怕更是对天象王敬若天神!肯定都以为只要有天象王的庇护,就可以安居乐业颐养天年,只可惜呀只可惜……”
她前边对天象王歌功颂德,说到后来却突然话锋一转,长长地一声叹息,暂且忍住不往下说。
白杨心中“扑嗵”乱跳,已经明白丁玲玲这番长篇大论是有何意。
偷眼去看天象王,却见他带着金面具的那张脸,居然稍稍抖动了一下,眼睛中更是亮光闪烁,很明显心情激荡按捺不住。
白杨更是满怀警戒。丁玲玲却依旧若无其事,叹息着很快又道:“只可惜这些百姓万万万万想不到,他们所敬爱崇仰的天象王,会为了一己私欲,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大爆炸,不仅将全城房屋夷为平地,更令全城百姓全都化为灰尘!”
她此言方出,天象王浑身一抖,随着他一声厉喝:“你说什么?你好大胆子!”
陡然间人影一晃,天象王已经抓住丁玲玲的颈项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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