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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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明望向河对岸,只见两株老树低垂着头,树上老鸦嘎嘎的叫着。心道:“从这边过去便是东境城了,曾听恐怕也会料到我会回东境城……如此,他只要在东境城的路上守候便可遇上我……”



    云明思索片刻,身子一纵,跃过了大河,向一处方向走去。走了两天后,只见东境城遥遥在望。云明往一处高地行去,攀上一棵大树,往东境城一看,不禁脸上大变,只见城外魔兵如麻,从山峦、河流到森林,无不伫满了魔兵,呼轰轰尤如雷霆,剑刃映寒星月,盔甲霍霍银光。一道道巨旗扬起,其上无不画着恶魔骷髅。整个东境城已彻底被魔兵围住。



    云明脸上阴沉,望着东境城方向沉默不语,心道:“这么多的魔兵,只怕东境城支撑不了多久了。城中虽有不少高手,但对这么多的魔兵……恐怕……”



    魔兵中呼呼哧哧,正在中间燃起火把,烧起饭来,白烟腾升万里。其中各个魔将哇哇大叫,牵出一匹匹巨兽,无不长相奇异,似虎非虎,像狼非狼。



    其中一个魔将指着东境城道:“雪殷殿来临,东境城里面那帮杂伙子听着!趁早打开城门,迎接我们。如若不然,城破之期,血流成河之时!”城楼上一个探子大惊,下去禀告。



    云明凝神看去,道:“这可如何是好?东境城围兵这么多,以此时中原的实力,只怕聚合八大宗门也不过他们一半……”仔细想来,煌鲨宗早些时候便被金妖山灭门,御风宗也被魔界所灭。后来虽然振兵再起,但已大不如先前,何况煌鲨宗宗主被君天子害疯,御风宗也仅剩自已与冷星月等人,冷星月更失去一身生气,几成废人。而青华派、西北鎏金殿也被自已灭了,女巫族族长在西漠中也已死去。八大宗门只剩云道宗、天武宗、佛宗了。方外四大宗门中,金天府早已被灭,其他三个也因金妖山魔界也实力大损,再无能有先前之力。



    云明身子一纵,落在地上,道:“看来要去请些援兵才行……可哪里能请得到援兵呢?”这时,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从云明背后传来道:“我等了很久了,你还是来了。”



    云明听到这声音便知是谁,冷笑一声,回头看去,道:“曾听!雪殷殿围住东境城便是为了杀我?”曾听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随风而动,脸上平淡无波,微微一笑,道:“不至于,杀你并不难。东境城一围,只是为了解决魔界与修道界的所有恩怨。”



    云明眼中一缩,倚着后面大树,道:“什么意思?”曾听长萧按起,道:“东境城失守,则东门破,接临云道宗。云道宗不得不救,救则天下宗门众聚,一战便可了断魔界与修道界千年恩怨。”



    云明冷笑道:“你确定以你一个雪殷殿便能行得了事?”曾听微微一笑,道:“加上虚灵殿旧部便足了。”云明道:“再不济,你们的第二殿第一殿一同出手,便可大定了?”曾听按萧于嘴边,没再说话,萧声一动。云明脸上一沉,身子一纵,风云纯阳剑刺出。



    东境城中一副萧凉,城楼多损,兵卒负伤。除魔会总盟中人人脸色青黑,沉重一片。马尘坐在虎椅上,道:“东境城兵士不足,只怕再有十天……就得……”



    下面众人脸色更沉,天雷子眯着眼看着面前一个茶壶,不知想些什么,忽的站起道:“我已传令回雷州,不久后,雷州下部便会有援兵来助。只是却不及魔兵之众。”



    风阁阁主禀手道:“众人合力,定能胜他!盟主尽请发令便是。”马尘点点头,道:“我已下令百方,召集兵力。只是魔界雪殷殿来犯……却不知为何……难道这次便要举兵覆道吗?”



    下面的石同道:“听说西漠魔界有第四殿虚灵殿,四殿魔尊林默。倒未听过还有雪殷殿。”武阁阁主端起茶喝了两口,又放了下去,道:“数日前禁地魔林已破,妖主已死。各方宗门也已回往本宗……只有盟主仍未回来……”



    风阁阁主道:“据我风阁情报……盟主一路追杀邪阳天、君天子两人,过西北鎏金殿,不知是何原由,西北鎏金殿全宗被灭……后又过西北,入西漠,其后便不知了。”



    风阁阁主说完,众人脸色更加阴沉。这时,后面探子冲回来,一把扑在地上,又急忙翻起身,惊道:“不好了!魔界飞蝠王冲上城头,已捣烂一片城墙!”



    马尘脸上大变,站了起来,道:“快出去迎敌!”这时,又有一个探子冲回,叫道:“不好了!雪殷殿覆海蛟魔水没东境城南门,冲破南门,南门守军已被破!”



    众人无不惊起,还未多反应,又有一个探子冲进来道:“不好!雪殷殿魔将段长寒从正门杀进,三位守卫官不敌他两个回合便都死了!”又一个探子冲进,只冲到堂前,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道:“雪殷殿魔将萧没城杀到……”话未说完,便死了去,背上仍插着三枝勾爪利箭。



    马尘脸上阴沉如墨,喝道:“快!出去迎敌!”天雷子、武阁阁主、风阁阁主等人无不拔刃而出,准备出去。这时,从半空中四个头颅扔出,在地上滚了两滚。一个平淡的声音道:“不用了,他们死了。”



    马尘等人看向地上四个头颅,分明就是飞蝠王、覆海蛟、段长寒、萧没城四人。又急忙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凭空走出,白衣一尘不染,潇然之极,右手握着一把玉剑,仍挂住两滴鲜血。



    马尘道:“你是?”男子右手一弹,玉剑收入虚空,道:“李知尘。云道宗、天武宗以及佛宗在三个时辰后便会前来救援东境城。”



    城外风云响动,魔兵轰烈。萧声云起,天地色变。云明双手抱头,“啊”的一声大叫,身上黑雾雄雄翻起,在地上不断打滚,七窍中鲜血不断流出。



    曾听凭空而立,归墟天变萧吹奏九霄,萧声美妙绝伦,仿佛仙乐天音。只是对云明而言却是索命鬼曲,只听到萧声元力便散,提不起半分气力。



    猛的一跳,对着曾听喝道:“风情剑!”两把金刀破响凌空,瞬间到了曾听面前,只是萧声一震,便散了去。云明胸口一痛,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往地上一跪,“啊”的一声狂啸。



    曾听萧声随动,却仍然变萧声为音色,道:“此一次,你逃不了了!涎海凌天枪被你砍断,便以风云纯阳剑来抵。”云明哈哈叫道:“你……你做你的鬼梦去吧!想要我的风云纯阳剑,有本事就来啊!”



    曾听越吹越彻,天平地方,如同一物。云明身子一振,撞上一片山石,登时把山石撞成粉碎,右手一握,风云纯阳剑乱劈而出,喝道:“该死的曾听!有本事下来一战啊!”



    曾听眼中微闪过一道光,萧声忽转,由雄浑化作哀弱。云明双眼一变,朦胧一片,喝道:“你吹的什么?”曾听萧声化音道:“夜寂催魂曲,人心之深处。”



    云明身子颤抖,眼中道道记忆闪过,喝道:“滚!滚!”身子一翻,在地上不断打滚。曾听按萧更奏,声声彻天地。云明向后一翻,眼中黑光渐收,竟然一转,顿化无限伤悲,道:“你别逼我!别逼我!”



    曾听眼见云明状态大变,眼中若有意味,萧声更加凄烈。云明“哇”的一口鲜血吐出,顿时心头悲伤之极,竟无法克制得住,道:“你们都与我做对是吧?都与我做对是吧?滚啊滚!你们害我无父无母,害我无亲无家,害我无情无故……”



    身子猛的一翻,仰天哈哈笑道:“长笑天地无复路,四海为家便无数!化作凌风身千亿,云散云尽归无处!”身子一振,黑光夹住白光冲上九天。



    曾听眼中微变,吹奏更彻。云明脸上一白,身子一颤,向后滚翻下去,在地上打滚数下,气息渐渐萎靡下去。曾听忽的按萧不奏,停了下来。云明半跪起来,咬着牙看向他,道:“继续啊!继续吹啊!”



    曾听看向东境城方向,向前一踏,凭空消失了。云明脸上一变,勉强翻起身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走了?”急忙运起元力调息片刻气血,向后纵身离开。



    曾听踏出虚空,立于魔兵之上,看向前面一人,道:“无形流溢珠!”前面一人白衣如雪,凭空踏起,正是李知尘,道:“归墟天变萧。”



    曾听道:“没想到无形流溢珠也出世了。”李知尘道:“涎海凌天枪、归墟天变萧都在西漠魔界处。你就是三殿魔尊?”



    曾听微微一笑,道:“七大圣器之中,无形流溢珠主无形、日月、时间,归墟天变萧主天地变化。可惜那家伙不会使风云纯阳剑,风云变动之力不能发挥,否则今日三件圣器便聚齐了。”李知尘微笑道:“两件便足矣了。”曾听道:“好!且看看无形流溢珠与归墟天变萧相比如何!”



    云明冲出东境城,无顾四周如何,便往乱蹿而出,穿过一片空林后,身体一软,趴在一处山溪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体渐渐温暖,气力也恢复了一些,这才醒了过来。



    抬头看去,正好朝阳升起。云明咬着牙爬起来,在山溪边捧了一把溪水喝下,又洗了脸,调动元力,查看一下体中伤势,眉头一皱,脸上一沉,道:“好狠的萧声!若不是我本无经络,此时非变成废人不可!”



    振了振精神,向林外行去。只知走近处正好日头东起,也不知是哪里。越走森林越茂,路地越偏,到最后已是无路可走。



    云明也不敢回去,只在林间休息了两天,调养体中伤势。一天晨早,看向曦阳正落,想起东境城外那天,心道:“曾听萧声太强,只听到便无可奈何。怎样寻个方法克制呢?”



    向林间走进,忽的眼前景色一变,森林却向两边分开,一道石道往前通去。云明“咦”了一声,道:“难道有人不成?”便继续行去。



    石道漫长若无限,两岸巨树成列而分,远远望去,前面青山越伏多转,似有一片城殿立于云雾间。云明飞步而走,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石道尽头,本来身上已被曾听萧声重伤,走这一段路便被累得气喘吁吁。



    石道尽头后,却是一片高墙围起,前面城府深立,云翔雾摆。云明惊咦道:“这里是哪里?怎会有这此城墙?”向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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