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军长史赵训道“可是大雪封山了”
“大雪虽然封山了,可以阻挡得住大军行进,却无法阻拦信使”刘科道“虽然我等协同陷入绝境,但是我们未必会输。”
“对,我们还有军队,我们可以以战养战”赵训兴奋的道“趁着我们还有力气,我们可以继续向西攻打”
“不行”刘科道“一旦出城,大军的粮食消耗就会成倍增加,更加可以肯定的是,既然嚈哒人选择了这个计策,他们肯定会在西向的城镇,全部采取坚壁清野,我们就算向西攻打,也绝对找不到我们想要的粮食。况且,康居国百姓手中的粮食,绝对不会多,如果我们拿钱买,他们也不会卖,如果采取强夺,我们就会痛失康居国人心,这样以来,我们再想平稳康居国,就更加困难了”
“这也不行,哪也不行,难道我们要束手待毙”赵训道“都怪郭少将,如果不是他,咱们也不会陷入绝地”
听到这话,原本就非常自责的郭世彦更加无地自容了,他急得举刀就在自刎,结果被刘科一脚踹倒在地上。刘科没好气的骂道“你是罪该万死,可是你死了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反倒给我们安西军上下提了一个醒。敌人不会蠢货,我们如果把他们当成了蠢货,我们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货。”
刘科道“这件事能让我们安西军上下提起警觉,不再犯下愚蠢的错误,那还是值得的。战争,特别是两国交战,打的就是国力,这场战争还是国力的争衡。嚈哒人的国力如何,本将军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们绝对比不上我们魏国。我们魏国有的是决心和实力,就算我们全部失败了,可是我们魏国又不是只有安西军这一支军队,就算安西军全军覆没,咱们陛下也会继续向西域用兵的。其实咱们也不是坚持不下去,我们又不是胡人,爱马如命,战马对于咱们安西军将士来说,只是一个代步工具,粮食没有了,咱们就吃马肉,十五万匹战马,足够我们吃上小半年,到时候只要打败嚈哒人,战马要多少就会有多少”
在这个时候,安西军上下开始集中全力应对目前到来的危机,特别是用军用物资的使用,采取了非常克制的方式。
与此同时,魏国邺城冉明经过沉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正式还是要册立太子,不过在目前冉昀和冉昐两个最有资格册立太子的人选,冉明还要经过最后的考核。
冉明在御书房召见两个皇子,当冉昀和冉昐二人在内侍的带领下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冉明正坐在微微摇晃的摇椅上面闭目养神。
“儿臣参见父皇”冉昀、冉昐就身鞠了一躬,向冉明行礼。
尽管冉明没有正式册立太子,可是作为冉明两个最年长的嫡子,所以教授他们的老师还是非常多的。无论任何老师,都不约而同的告诉他们,皇子最重要的就是守拙,要时时刻刻保持对皇上的尊敬,不要在任何方面惹得父皇不高兴。
但冉明在礼仪上,却不喜欢动不动就跪,冉明登基之后,时年八岁的冉昀对冉明施以跪礼,冉明还大发脾气。还斥责了他的老师,告诉天下所有臣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如果下跪养成了习惯,就会失去了自我,养成奴性。所以,魏国非正式重大仪式,都已经废除了跪拜之礼,哪怕是庶民,遇到贵族,也只是鞠躬作揖,躬身行礼即可。
“你们来了啊”冉明看着两个儿子。经过平民民间生涯的历练,二人都变得成熟多了,特别是身子比以前更加挺拔。皇子在皇宫生活,身边不是宦官就是宫娥,所以很容易养成脂粉气。不过冉明教育孩子的方式并不一样,在冉明内心中,皇子在民间暗中生活是必需要的一段经历,这是要养成他们熟悉民间疾苦。
晋惠帝成了历史上最有名的蠢皇帝,其实并不是他真傻,而是因为教育问题出了错误,他在认知中,食物不是粥就是肉糜,他也不知道肉糜比米粥更贵而已。
“昀儿、昐儿,最近老师们都说你们的学业很不错,也很用功刻苦,学问现在有了很大的长进,朕很高兴啊,做得好。”冉明一边说,一边抚用手摸两个儿子的头发,眼中也满是慈爱。
听到冉明的夸奖,冉昀和冉昐脸上都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冉昀道“父皇的教导,儿臣须臾也不敢有忘,儿臣不早点学好该学的,那怎么能为父皇分忧”
冉昐则道“儿臣纵然努力,仍不及父皇万一,儿臣需要学得很多,儿臣只是发愁时间有限,不能将现在各位老师教的东西都好好学完。”
冉明道“学问一途,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你们现在也不要太逼自己,该放松的就要放松一下,你们没办法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学完的,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循序渐进,再说了,朕一直在看着你们的学业,你该学的东西已经学得不错了,朕很满意。朕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要先告诉你,这段时间朕要放你一个长假,你们二人可以代朕去巡视一下大魏的这万里河山。这样吧,昐儿你走南阳、经襄阳过长江,然后沿长江逆流而上,去成都。昀儿你走东路,经谯郡经淮南过九江去广州。”
虽然冉明明着说是在放假,其实对皇上来说,这也是对皇子的一种教育,一来在数千里行程可以锻炼身体,顺便熟悉外面的情况、避免不接地气的情况;另一方面来说,皇子也可以和他的那些侍从们加深关系。
不过,冉明让两个皇子出行,并没有打着皇子的旗号,而是以化妆微服出行,所以则可以更好的发现问题,只要发现问题,就看他们二人的处置手段了,只要符合冉明的心意,就是最理想的东宫之主,否则就要成为臣属了。
谢道韫听说冉明又让冉昀和冉昐外出巡游,心中甚是不乐意“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难道臣妾不能教吗”
“教”冉明不由得嗤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男子汉不是教出来的,而是磨砺出来的,身在宫闺长于妇人之手,整天被一大帮宫娥宦官围着、护着怎么去磨练”
谢道韫悠悠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这是咱们冉家的祖制,不得违背。”冉明道“元皇帝以下,冉氏历代子孙皆自幼从文习武,以小卒身份磨砺军伍,高祖烈武皇帝十二岁丧父,继承冉氏乞活军,率领军队南征北战,方才磨砺出坚韧不拔的性格。太祖武皇帝,同样十二岁丧父,双肩亦担起振兴家祖的重任。朕虽不才,也十二岁磨砺军伍,我冉氏一门数代坚韧,才有今日之江山社稷。”
冉明看着谢道韫心中不忍,暗自垂泪,就劝慰道“你啊,就是把昀儿、昐儿他们看得太重了,你们所有人都把他们看得太重了,因为看得太重,便怕他们出意外,怕他们有危险,更不敢给他们苦头吃,这样其实非常不好,温室里的花朵,注定无法承受暴雨的摧残,所以,他们要成长,这是必然之路,也是必须要承受的代价。”
谢道韫擦干眼泪,微微顿首道“这些道理,臣妾不得不懂,只是割舍不下。”
“其实这一路出行,虽然有数千里之遥,不过却不用担心”冉明道“我们这一代,还有匹马纵横、千里远征的机会,到了昐儿、昀儿他们这一代,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他们只能巡游,如今大魏虽然不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是绝非十数年前乱象丛生。昀儿和昐儿,他们巡游,苦头多少会吃点,安全问题倒不至于出现。”
皇长子冉昀在一队精练御林军骑兵的护卫下,出了邺城过黄河,经济阴过梁郡,进入淮地。在江淮地区,自从五胡乱华以来,这里汉胡犬牙交错,战乱不休,民生和基础设施破坏非常大。不过,由于魏国自从统一以后,再也没有发生战乱,而且这里也不再是汉胡交界前沿,虽然不时的看到因战乱毁坏的断壁残垣,然而,却处处散发着勃勃生机。惜日白骨成堆、赤地千里,却成了记忆。
虽然大地渐寒,然而淮地作为南北中转之地,反而因为农忙结束,人力充足,倒出现繁忙的景象。虽然这里不比邺城腹地,却也逞现了一种盛世繁华的景象。淮地是魏国南北铁路交通的枢纽,所以这里的铁路施工仍紧张不已。
过了相山,冉昀感觉自己身边百骑护卫太过显眼,尽管御林军骑兵穿了便装,可是他们行伍气息太过明显,几乎与普通格格不入。冉昀感觉这些地方官在看到自己之后,就知道是京师高官子弟、百般奉承。所以就让护卫脱离近身防护。这样以来,冉昀身边只剩下寥寥数骑。
进入汝阴境内,冉昀就遇到了一个上来搭讪的书生“兄台这是要去哪里”
冉昀道“在下读得闷了,便四处走走。出了邺城一路往南,循着阡陌,贪看这一片又一片的新田亩,竟然走到这里”
那书生点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样才不会成为书呆子。”
“想必兄台也是如此”冉昀笑道。
“这是自然”书生道“在下伊尹,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冉昀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好笑,尹就是古代时期的掌印官的意思,想来这伊尹的父亲也是一个官迷,想让儿子将来成为官员。所以才会取这个名字。冉昀刚刚想自报家门,突然想到冉明的嘱咐,就改口道“在下姓谢名昀。”
“兄台是陈郡谢氏吗”伊尹态度变得恭敬起来。
冉昀淡淡的道“王谢子弟又如何庶族寒门又如何今上废九品中正制,开科取士、量才适用,门阀和庶族有区别吗”
伊尹感觉冉昀甚是无礼,心中甚为不忿,他见冉昀衣着不俗,而且顺从彪悍雄壮,显然家资不菲,不过见其言行,想来不会是陈郡谢氏或敦煌谢氏。虽然陈郡谢氏如今风光无限,可是自从敦煌谢氏出了一个谢艾,历任凉、魏两国四朝长盛不衰,如今也算二流士族了。伊尹在心中暗道“此人非是谢氏子弟,又没有西北凉地口音,想来既非二谢,定是下等士族,弄不好就是满身铜臭的商贾子弟。”
不过,伊尹此时囊中羞涩,路上跟着冉见冉昀不凡,就想搭一个顺风车,昀蹭吃蹭喝,所以心中的不快就一扫而去,而是道“谢兄这是要去建康吗”
“不是,而是去广州”冉昀道。
伊尹道“甚好,广州不走水路,就会经过建康,不知能否与谢兄结伴而行”
冉昀心中一怔,他对伊尹这种快速变脸的态度甚为不喜,然而却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愣了一会儿,就道“好”
护卫冉昀的统领一听这话,顿时大急,路上来了一个来历不名的人,对冉昀的安全保护工作来说,难度无疑大增,就道“公子,我们。”
冉昀道“路上有人相伴,那有什么打劲的”
护卫统领低声道“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实诚人。”
冉昀道“观其穿着言行,应该是囊中羞涩,想伴行打打秋风而已。咱们手的是钱,又几个来打秋风的人也吃不穷咱们。”
护卫统领道“打秋风倒不打劲,只是这伊尹恐怕来意不简单。”
“你这双眼睛倒是毒啊”冉昀道“恐怕你这次就要走眼了,他还真是一个打秋风的人。”
话说这伊尹与冉昀一同上路,倒果然是跟着蹭吃蹭喝,不过这伊尹倒是一个妙人,时常话说妙语连珠,就连那些护卫也被他哄得神魂颠倒。
有了伊尹的存在,冉昀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建康城,如今这里早非已惜日东晋国都,所以自从失去东晋行政中心的政治地位之后,江南大族大都迁移,如今建康却日渐衰败。在迁走江南四大士族之后,如今建康却迁进不少南洋土著。
伊尹看到这一幕道“如今大魏南洋土著越来越多,特别是江南之地,更是涌进大量南洋土著,可别被他们鼓动闹成什么风潮才好”
“什么南洋土著来到这里,皆是我大魏之臣民。说的是一样的话,遵循的是一样的规矩对于此事伊兄,你也不用如此。”冉昀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就算有什么不测之心,但一个我大魏铁血雄师,定教会他们什么是畏惧”
伊尹道“为政之道,当防微杜渐”
“却更当海纳百川”冉昀奇道“当初之匈奴何在当初赫赫不可一世的鲜卑何在如今我们大魏是人少地多,所以才应该引进各族人民。“
“就是因为他们来得太多太快,所以尹之才担心”伊尹不安地看着冉昀“谢兄,历朝历代引狼入室的例子还少吗要知道人心难测啊”
冉昀道“人心难测,但手里有没有兵权政权却是看得见的事情放心吧,这个度我想朝廷诸公会把握的。只要他们一日没有走进中枢,便干不了他们一开始想干的事情。”
冉昀不是后世之人,冉明却非常清楚,民族政策绝对不能肆意更改,千年的经验告诉了冉明,绝对不能纵容。像新中国成立之后,其他民族打着民族解放的旗号造反,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严厉的打击。然而改革开放之后,为了推翻的政治经济措施,消除在中国的影响,所以太宗一朝政治路线就变得了两个凡是,凡是拥护的政策,他们全部反对凡是反对的事情,他们一律赞成。结果被打倒的各民族专政首领和宗教领袖,纷纷咸鱼大翻身,当局打着落实少数民族的政策,无原则无底线,结果三十多年计划生育,至少五亿汉族婴儿被强制性流产,而汉民族在各个方面被成为打倒的对象、在所谓的开革开放中,汉民族反而成了二等民族,下等国民。结果是非常显然,当局的政策并没有让那些野心家满足,反而处处作对,无论是还是东突,如果说没有当局某些人的支持,绝对也没有今天的火候。
冉明在国家民族政策中,绝对不会像后世那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冉明知道历史告诉他,那样只会吃力不讨好。打压大多数人,拉拢少数人,显然这是白痴才会干的事情,然而政客不是政治家,就是因为政客毫无原则和底线。
伊尹道“若是将来,他们进了中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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