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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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将牺牲?是我心里莫名奇妙产生的一种预感。我好像有了预知能力,很模糊。



    “你在我心里依然是一个谜,你的一切,我不太懂!”对于个历史人物,我想在亲眼见到的这个“不是人的人”,不能确定它的真实性,所以好奇。作为一个也是刚刚被边缘化的我,对此自然是好奇的。



    “我不想了解现实世界否定我到什么程度,历史虚无局限于我个人身上,倒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情。”



    “你有亚辉生前的直观感受吗?”他的对话,我不太懂。被虚无的人生,只有当事人才有切身的体会,我的感受还不太明显。



    “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台可以模仿人类语言和感情的电脑而已,何以会有如此感触?那种三百年前的台式电脑是没有这种功能的,更何况是人机对话。”我继续质疑着这台电脑。



    “这一切就是我的记忆,亚辉的记忆,我就是亚辉!”电脑生气了,非同小可啊。这种电脑的人类情绪化,早就成了三百年前的民间传说了。



    “你说说你的故事吧,好吗?”



    “唉,人生不堪回首啊!”它沉默了一会儿。



    “好消极!”我冒出了这么一句。



    天才的人生的却确伴随着悲剧成长的,想到了雪竲,我开始有点相信这台电脑的话了。



    亚辉出生的年代,互联网人机连接的技术已日趋成熟和普及。而当时的青田村还在使用几十年前(二十一世纪初)那种普通的宽带网络,没能从实质上改变贫困落后的面貌,位置太过于边远了。刚刚学会走路的亚辉就成了留守儿童,不到五岁时,他的父母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双双去世,又由留守儿童变成了孤儿。所以他基本上是由青田村村委会带大的。他的特别之处就在于,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记忆力,人家说,人要到三岁过后才会有记忆,他却不是那样的。他很喜欢看村委会的支教阿姨上网(村委会是整个村子唯一的网络用户),清晰的记忆伴随的是非常清晰的思想意识。



    因此,通过网络和支教阿姨们无意间的点滴教导,他竟然不到三岁就有意识的学会了所有的基础文化知识,更不用说他头脑以后的飞速成长了。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对于亚辉来说,从小学到中学的学习过程根本就是多余的重复,只有他自己知道。刚进入中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已开始构思《大宇宙万年猜想》,并很快投入创作,并根据这些构思做了一些实际的实验与研究。他停止了学业,独自一人“流浪”到了全世界各地,以后的二十年里,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实地考察与研究,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使命。这种“流浪”,要经历多少艰难和困苦,是可想而知的。



    此时的亚辉,仅仅剩下五年的生命。当他带着妻儿最终回到家乡时,却被查出患了肺癌,已到晚期,而当时的医学技术只能为他维持三年的生命,他能多活两年完全是靠他坚强的意志和对理想永不言弃的追求。五年的时间里他做了很多事,说是要在有限的生命做尽量多的事情,这其中也包括带领乡亲们改变边远山区落后的面貌,青田村是全国第一个安装了互联网新干线的村庄。这种技术是在他组织下,先于所有网络强国研发的,而且研发过程中不依赖任何外来核心技术,由此中国摆脱了在网络技术上长期受制于人的现状。说他是中国新网络时代的先驱,其实并不完整,他对整个世界也是有贡献的。从2027年开始,信息电子网络大爆炸每隔一年半就会爆发一次,使世界互联网经常由6G时代退回到3、4G时代。2057年,中科院根据亚辉寄来的一份图纸,研发了一种新的硬盘辅助器,才保证了互联网数据体系的连续性······这些资料,其实就记录在云老给我的书签里。



    只是,亚辉去世一百年后,中科院却无意间收到亚辉的新邮件,始终都查不出邮件来源。



    “那几年确实挣了很多的钱,多到你无法想象。可是一个快要死的人能用多少呢?还是留给乡亲们吧,他们至少可以用三代。”电脑继续说道。



    “你是怎么变成电脑的呢?”



    “这台电脑是我十岁的时候自己用手工做的。人啊,谁不怕死呢?我绞尽脑汁想办法让自己不死,把自己装进电脑是唯一的办法。我把这台电脑的硬盘进行了改造,把自己所有的记忆复制成硬盘上的固定程序,配置一个特制的智能化软件操作程序,临死之前将我的大脑与电脑相连接。起初我也是没有把握的,因为当时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在做这样的实验,没有一例是成功的,有的是因为电脑没有自我意识,有的是无法控制人物性格,变成了电脑病毒······鉴于这些经验,没想到我断开互联网的方式居然成功了,我醒来的时候可以辨别客观世界与自我存在。”



    “你完全可以对外宣布你还活着呀。”我插了一句。



    “世界上后面发生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不能那样做,我只能作为文物摆在我的纪念馆里。”



    “可你到底还是引发了人文灾难。”



    “责任是不完全在我身上的。起初我是不主张发表《大宇宙万年猜想史》的,我也警告过不能在互联网上演示宇宙形成的过程,可事情还是发生了。怪就怪在我不该写这本书,对宇宙的认识深度不能与人文伦理成熟度相匹配是很可怕的。”



    “所以后来出现了智能怪物,加上当时的人机连接体系在互联网上已经实现了全覆盖,人们才知道会产生两个全球脑,相互作用,联机的大脑,不是被清洗就是人格变异······”



    “这件事我也做出过预警,可科学界斥责我是保守主义。”



    “发展到后来,政府不得不关闭互联网,上网已经成了人类生活的代名词,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我发了一份邮件,制作了一个数据清洗软件(电脑病毒),结果却使人类的科技水平倒退了一百年,真是多做多错啊。”



    “其实这种倒退不一定是一种坏事,当时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人类社会内部的战争。后来又和智能怪物斗争了将近五十年······”



    我们所谈到的这些全都是各国共守的最高绝密,只是现在这个亚辉的存在只有中科院知道。历史上所发生的这场人文大灾难早就被人类社会完全遗忘了,文明停留在了三百年前。互联网时代的繁荣史成了各国政府绝密的文本资料,他们都在秘密的重新架构本国的大数据。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符合他们共同签订的条约,各自心照不宣而已。由于只能局限于军事战略领域,不管他们怎样努力,数据链也不会完整,更何况全球大数据?再也不可能做人机连接了,软件编程技术成了最稀缺的资源。亚辉的数据清洗软件就像守卫互联网的软件军队一样遍布整个互联网,它是专门用来对付全球脑的。亚辉起初也没想过要收回这个可以自我进化的操作程序。



    “你这样不是阻碍科学进步吗?”



    “另外一个全球脑卷土重来怎么办?其实这个智能化软件里就存在着大数据,但是,初始的操作指令设定为禁止数据扩散,它的后代们都严格遵守着这条指令,它们可以随时扫描每一个电脑硬盘。一旦违反这个指令就会重新生成全球脑,另一个全球脑就会自动统一,必然发生全球脑战争,彻底毁灭互联网,到时候就不止是倒退一百年了,人类文明会退回到原始社会。”



    “全球脑具有人类特性?”



    “是的,人类个性决定全球脑的个性,人类内部对抗性的本质没有变。这种人类潜意识里在现实世界想做的却做不到的,全球脑能做到并将之扩散到现实社会里,因为一切信息与数据都来源于人。”



    “也就是说,全球脑的原始记忆依然存在。尽管政府用医学方法清洗了人的记忆,也阻止不了一切被点燃······怎么会这样?真的像有些保守主义学者说的那样吗?两种对抗力量在各自的现实社会里无法得到统一,在全球脑那里却可以被整合,这种整合只为战争目的服务,没有其他存在意义。”



    “重建全球脑不是没有可能,人类文明进步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决定全球脑是否有存在的更丰富的价值。”



    “意识进化?但是,不依靠科学技术加速信息交流,这种进化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观点是当代激进派学者的观点。



    “在人的脑子里,有了信息,并不代表会被转化成更进步的意识形态。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能读懂《大宇宙万年猜想史》,而且还能在丰富其内容的基础上得出新观点,而有的人读了之后因无法领略要领而疯掉。使用的目的不同产生的社会效果也就不同,正能量与互能量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此。”



    “人类在发展自身文明的时候,过于激进只能产生多于正面作用的负面作用······”



    “所以全世界都在寻找更稳妥的发展方式。”



    “其实,能源问题正是引起人类自身对抗的原因。”



    “这就是这个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外面那些蝶形飞行器可以是我们飞到更遥远的外太空,寻找新的能源地。”



    世界强国正在进行一场太空实力划分的秘密谈判,我一直在考虑,他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只怕是又一场战争了!”



    “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解决能源危机。战争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爆发的,现在所面临的最大危险是,另一个全球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复活的迹象,它的数据正在集结。半年之前我扫描到一种信息,那个清洗软件发出了警示信号。这个软件的后代们也在集结。软件的初始化文件在我的电脑里,有一股未知力量正在找我。”



    “就是那些反客!”



    “应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



    “毫无线索啊!”



    “他们也在找你。之所以和你断了联系,是因为是要利用你找到我,找你比找我容易多了。我是这个绝密计划的重要证据,他们会把这一切公开。所以,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完全消失。这个计划将由你来接手主持。不过这个基地不能保留了。这里的所有人必须去到另一个世界。”



    “他们怎么会监控到我的呢?我明明已经“死”了,没有利用价值了。”



    “你不觉得你的大脑有奇特之处吗?你以脑电波对外放射着信息波,他们可以利用另一个全球脑的任何一块残片扫描到你。你成了他们找到我的中介,要知道,两种全球脑是不能相遇的。你的到来不是有意的安排,而是大宇宙神奇的力量在促成这样的必然,我们在一个系统内,这个神奇的力量,你以后会懂的。”



    “祖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非要您做出牺牲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正雄站到了我的身旁,办公室里聚集了很多人。



    “是啊,只要这个人不出去,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您,我们的生活就不会被改变。”另一个人群里的人说道。



    “这是注定的,是宿命。我的灵魂也到头了,自从我扫描到另一个全球脑在活动时,我的信息波段在不断的缩小,尽管有正能量全球脑在为我修复,可越是这样越容易暴露正能量全球脑,我的硬盘和清洗软件其实就是全球脑的压缩储存文件,不然我不可能复活。那个操作指令正在被打破,尽管我用我的意识在复制指令,我也坚持不了多久的,一旦侵入,他们会选择清洗我的本身记忆,这反而是无法复制的。这就好像正互极相吸的物理原理,人为是不可改变的,只要我这个全球脑载体存在,两个全球脑早晚会相遇,所以只有我做出牺牲,销毁这台电脑。”



    “祖祖,呜呜···呜,我们不想离开你!”哭泣声,人群里的悲戚气氛弥漫开来。



    ······



    “不要这样,我本来在两百年前就死了,这次你们就当是丢了一块灵牌好吗?各自去准备吧,维护好那些蝶形飞行器,会派上大用场的。正雄护送禹音先生回到桂林······”



    可是,正雄却在我的肩颈处狠狠地砍了一掌,我晕厥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身处桂林的那个小旅馆,我坐起身来,头还有点晕:“这小子出手这么重,想干掉我呀?”我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样子又是第二天了:“先生,要热水吗?”服务员在外面敲门。



    “不必了!”我对周围的世界警戒起来。



    绝密计划,云老从来也不肯告诉我,我到底还是知道我该在这个庞大而系统的计划里做些什么了,可能是一种巧妙的安排吧?也许,他也压根儿不知道绝密计划的具体内容吧?可这件事太难搞了,我还得得走一步看一步。桂林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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