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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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白笑了笑,道:“不过两位的心意我领了,酒我就不收了,还是送给有需要的人吧!比如,马正马兄。他在咱们宿舍年纪最大,资格也最老,受得起这份礼。”

    李成勋所以花钱买这么贵的酒,是有求于李飞白,既然李飞白不收,一切都是白搭。送给马正有什用,马正又有什么资格收。

    他苦笑一声,扭头正要跟梁廷举说,“人家不收,咱就自己喝,就当是一场散伙酒!”话还没说出口,忽见梁廷举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脑子里灵光一现,瞬间懂得梁廷举的意思。这间屋子里,不,整个国子监谁跟李飞白关系好,除了马正还有谁?

    两个人称兄道弟,形影不离,不是亲兄弟比亲兄弟还亲。李飞白让他们两个把酒送给马正,看似拒绝,其实也是变相的接受了!

    他连忙点头,道:“那就听李兄的,把酒送给马兄!”说罢,与梁廷举一同把酒递到马正面前,道:“还请马兄笑纳!”

    马正看着那四瓶酒馋涎欲滴,嘴上说着“无功不受禄”,手上却十分诚实,把四瓶酒往自己面前拿。

    李成勋与梁廷举道:“正如李兄所说,你在我们宿舍年纪最大,资格最老,是我们的老大哥,自当孝敬。”

    马正道:“那我可就舔着一张老脸收下了!”

    李成勋与梁廷举道:“自该如此!”说罢,又对李飞白道:“李兄,今天的事是我们两个不对,你要打要罚尽管动手!”

    马正拿人的手软,旁边帮腔道:“一个屋子里住的,难免有些磕磕绊绊,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以后一定要守望相助,切不可再干出这样的事来!”

    李成勋与梁廷举道:“一定,一定!”又对李飞白道:“李兄,我们俩个今天惹下祸事,以后一定知错能改,还请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两个这回!”

    李飞白道:“怎么个饶法?”

    李成勋与梁廷举道:“监丞大人已动了努气,只怕要严惩我们。我们希望李兄去监丞大人那里美言几句,来个民不告官不究。如此,李兄的大恩大德我们两个没齿难忘,今后一定报答!”

    李飞白笑吟吟的看着李成勋与梁廷举,却没开口说话。

    其实当第一次知道两个人一个是琼县的,一个是朝鲜的,他就觉得这二人对他今后的生意有帮助,有心结交二人!可二人狗眼看人低的行径,以及诬陷他的卑劣,都让他不满,起了对付二人的念头,让他们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过,晚上陆炳传了皇上的口喻之后,他又改了主意。二人都是血气方刚年轻气盛,谁还不会犯个错误。犯错误不怕,只要能改就行!

    所以,他准备再给李成勋与梁廷举一个机会,若今后老老实实的,那就助他们两个发财。若还敢再犯,那时可就别怪他不客气!

    不过,李成勋与梁廷举能得到这个机会不能,还得通过考验。通不过考验,那就没办法了,他愿意饶他们两个,有人却不愿意饶他们两个。

    李飞白等到二人被他看得额头冒汗,这才道:“这个不急,咱们先聊些闲话!都坐,别站在这里!”

    二人哪敢不从,搬了把椅子,围在桌前坐下。

    李飞白道:“我最近总在想一个事情,你们说大礼议是皇上有理呢,还是杨阁老有理?”

    李成勋与梁廷举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李飞白所问何意。

    李飞白道:“两位不必紧张!都是没事瞎聊,出了这个屋,咱们谁也不承认有今日聊天之事。”

    李成勋与梁廷举放下心来,毕竟朝廷早已下令,谁也不准再非议大礼议。

    李成勋家是朝鲜的,属于藩属国,他们国家的王能否坐得稳王位,还得大明的皇帝册封。所以,在他们看来,天下全都是大明的皇帝的,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道:“肯定是皇上有理啊!”顿了一下,又道:“我一到大明,就感觉看不懂。皇上是什么人,是真龙天子,自然是说一不二,下道旨当大臣的遵旨就是,怎么能够反对呢?在我们那里,敢有大臣如此对我们的国王,早一刀砍了,还能容他活到今天?”

    梁廷举家远在琼县,所谓天高皇帝远,人也质朴一些,道:“我同意成勋兄的说法,皇上有理。我来京城的路上,曾听心学弟子讲道,他们说的一句话就很有道理。”

    李成勋道:“什么话?”

    梁廷举道:“天下哪有不让儿子认爹的道理!”

    李成勋道:“还是你们大明人聪明,看事情看得透彻,一句话就把理讲清楚了!”

    李飞白暗暗点头,这两个家伙的运气着实不错,竟能站在皇上这条线上。

    马正听到这里,反驳道:“我觉得吧,还是杨阁老的话有理!”接着,就把杨廷和反对当今圣上认爹的理由讲了一遍。

    李飞白想要阻止,可惜已来不及了。想锦衣卫有上天入地之能,谁能保证现在墙外无耳,明天他们的对话不会传到皇上耳朵中。

    马正啊马正,你如此说不是在自毁前程吗?

    不过很快他又暗自高兴起来。

    他真的希望马正考中进士做官吗?不想啊,他还想拉着马正做煤油灯呢,马正做了官还怎么拉?

    马正下定决心,刻苦读书就能考中进士做官吗?也不见得,但终究有那么一丁半点的机会。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马正考中进士做了官,他可就捶胸顿足,痛失一门能够赚大钱的生意。

    马正如此说正好,等于自己把自己做官的路完全堵死,只能跟着他去做生意赚钱了。

    梁廷举、李正勋、马正三个激烈的辩驳着,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当更夫报时三更了,三人终于休战,洗洗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早,李飞白早早起床,一人来到小树林,准备把昨夜写好的字条塞到事先约好的碑缝中,跟裴庚见上一面,传达圣喻。

    他还没走到碑前,忽见有人正在那座碑前把手里的一团纸往碑缝中塞。

    从背影看,应该是裴庚无异。

    李飞白悄悄摸上前去,等到了裴庚身后,方轻轻咳了一声!

    裴庚吓了一个机灵,回头见是李飞白,方轻拍胸口道:“原来是李公子,差点没把下官给吓出个好歹来。”

    李飞白道:“这么早,你来这里干什么?”

    裴庚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人后,道:“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我想跟公子见上一面,看此事如何处理。想去你宿舍叫你,又怕你同宿舍的怀疑,就想着来这里给你留张字条,约个时间咱们见上一面。”

    李飞白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没想到碰到一块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