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本来就拥有,何须再去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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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儿轻轻的走到那人面前,仔细观看,她吃惊的倒吸了口凉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叶青灯。叶青灯也看到了宝儿,她起身双手合十,深施一礼。苍白的脸上泛着平和的光芒。那曾经的刁钻,阴暗已无迹可寻。

  “施主好!”叶青灯的声音低而轻柔。

  宝儿觉得很不真实。她试探的说:“你真的是青表吗?”

  叶青灯说:“我法名慧净,在静虚庵修行。”

  静虚庵坐落在城东青岩山上,据说是南阳公主出家的地方。是火顶盛的一座尼姑庵,没想到表一去,却是盾入空门。这表是怎么想的,真想一辈子在空门渡过吗?

  宝儿拍手说道:“我今天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表,为什么非要出家呢,难道你真是看破红尘了吗?”

  叶青灯低眉顺眼,她说:“施主......”

  宝儿打断叶青灯的话,“行了,表,我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什么佛,什么神我一概不信。你也别施主施主的,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宝儿吧。”

  叶青灯看了一眼陆宝儿,低叫一声“宝儿。”

  宝儿说:“既然你已出家,不问红尘往事,为什么还要到表姑的墓前来呢?”

  叶青灯低下头,轻声说道:“我虽然出家了,但表姑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想在我有生之年,为表姑超度,让她早日轮回转世。也早日除去我的心魔。”

  宝儿冷笑:“出家人就要放下一切,你连这件事情都放不下,还出什么家。”

  叶青灯说:“是,我放不下,面对青灯古佛,我常常感到内心的焦虑痛苦,表姑一日不超生,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宝儿不语,心说就是超度三十年也没有用,人死就是死了哪里还有什么来世,真是一个蠢人。

  宝儿说:“表,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们都不去追究,你还是还俗吧。那种枯燥的日子不是你一个年轻人所能承受的。”

  青灯说:“不要劝了,我心已定,上天注定了我这辈子是要与青灯为伴。我庆幸,我与佛竟有如此的缘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叫青灯吗?”

  宝儿曾多次问过她为什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叶青灯总是搪塞说是她爹胡乱起的。现在她又想告诉她青灯的来历,宝儿自然是愿闻其祥。

  青灯说:“我出生那天,我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孩子面对一盏青灯,终老一生。梦醒时分,正是我呱呱坠地之时。我爹心里老是犯嘀咕,我娘说不如就叫青灯,正好也应了梦境。我四岁的时候,有一个游方的老尼,她看到我说这孩子命硬,在家克父母,出嫁克丈夫,不如把孩子舍到庙里去。我爹妈不同意,后来我真的就把父母和丈夫都克死了。上天已经注定要我与青灯相伴,可我硬是逆天行事,结果是害人害已。”

  青灯的话让宝儿浑身一抖,难道真象人们常说的人不能和命争吗?那自己的幸福又系在谁的身上呢,是林迪还是初一?

  叶青灯说:“唉,人这一辈子就是一出戏,有,有低谷,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平和心态,平和去面对。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处在一个路口,不知道如何走下去。”

  宝儿一愣,叶青灯归了佛门,境界就是不一样,她竟然能看透她的内心。

  宝儿对叶青灯说,“是呀,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羊肠小道,一条是金光大道,他们都对我充满了惑。”

  叶青灯说:“烦恼都是自己寻找的,你所说的金光大道和羊肠小道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林迪和初一喽!”

  宝儿坦白的说:“是,放弃哪个我都觉得很心疼。”

  叶青灯说:“本来就拥有,何须再去寻求?”

  宝儿说:“我不明白,你没告诉我到底选择谁?”

  叶青灯说:“我要走了,缘来缘去都是转瞬间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宝儿说:“我送你。”

  叶青灯说不用,拍拍膝下的泥土,飘然下山去了。

  望着叶青灯的孤寂的背影,宝儿心下凄然。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象表这样人对古佛,她到底能撑多久,她能忍受食罗衣的惑吗?看看这灰暗的青山,宝儿的心里就已经失望至极,还曾经想过去蜂王寨安度生活,一天两天图个新鲜,如果是长年累月的留在那里,还能有这个想法吗?她快步走下山去,开车离开这肃穆寂静的群山,她要去喧闹的都市,她属于那里,她永远都会属于那个充满活力,有无数新奇刺激的城市。

  一路上,她都在体会青灯的话,“本来就拥有,何须再去寻求?”

  她不是十八岁,她不会再去选择纯粹的爱情,所以,她会把爱情加杂着其它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她应该选择的当然就是林迪。这是个在合适不过的答案,选择了它,伤害的只能是初一一个人,而欢喜的却是一大群人。

  她伤害了初一了吗?没有,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初一什么,她跟他始终保持着距离,因为她的内心有隔阂,那隔阂就象是一座山,让她不能逾越,在她的观念里,也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所以,听了叶青灯的话后,她明白了她想要什么,她已不是十八岁,她不能再拥有纯粹的爱情。

  “再见了,初一。”宝儿把左手指上那只戒指摘下来,她还能想起初一送戒指时的样子,还能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它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它就是我的心。”现在要把你的心抛掉了,原谅吧。宝儿闭上眼睛,任泪水在脸颊上恣意的流淌。她狠了狠心把戒指抛出了车窗。那戒指在空中划了一条优的弧线,黯然的跌落在公路边的草丛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