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条绳拴着俩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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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陆川都心神不宁。一忽儿面红耳赤,一忽儿心跳加速。这一切都缘于叶玲珑的那本日记。他不敢想,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又一层一层的落。他的心就如海边的堤岸,忍受着潮水无情的拍打,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早晨来的路上,差点出了车。他不知道那本日记里究竟写了什么,也决不会象儿所说的那样,只写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儿早晨对他轻慢的态度就知道,事情决不会那么简单。就是子写他和青灯之间的关系,就足以让他死上千百回的了。这样的丑事,让他今后如何去面对宝儿,他在宝儿的心目中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父亲,是对家对子对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儿爱他,崇拜他,儿是多么的以他为荣啊!可是现在,从那本日记被发现那刻起,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再回到从前。儿现在想些什么,儿一定是恨死他了。

  陆川早早就回到家中,他把坚持二十年的下班去查房的工作,也破例的放弃了。怡珍打电话过来,他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事。怡珍放下电话怔了好一会儿。心里愤愤不平:这家伙有了儿就对她不管不顾了!

  家里很平静,宝儿在楼上。青灯在厨房里准备晚餐。陆川溜进厨房。

  叶青灯心里一动,但却装作视而不见。

  陆川小声道:“你是怎么搞的,日记是怎么回事?”

  青灯一听也火了,为了本破日记上赶着找她来说话,如果没这本日记他是一辈子也不会理她了。她故意大声的嚷道:“我哪儿知道有什么日记呀?”

  陆川一怔,马上陪上笑脸:“我的错,我的错。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有话咱们好好说。”

  叶青灯把菜刀“哐啷”一声摔到案板上。陆川吓了一跳,看来青灯的内心积压了不小的怒火。

  来到陆川的书房,青灯并不进来,只是把身体靠在门框上。陆川示意她把门关上,青灯冷笑道:“男有别,我可担待不起。”

  陆川没办法,只好过来低声下气的把青灯拉进来,伸出头到门外看了又看,然后才轻轻的把门关上。

  “青灯,现在不是呕气的时候,你真的没见过那本日记吗?”

  青灯撩了一眼陆川,那一头白发,棱角分明的脸,挺拔的身形,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另她身心激荡。叶青灯在心里不止一次的痛骂自己贱人,陆川这样的作贱她,她还是对他一往情深,她连想和他作对的力气都没有。

  她说:“日记本我到是看见过,可是,我不知道她写些什么?”

  陆川说:“那你为什么不看看?”

  青灯说:“我认不了几个字,当然也懒得看了。”

  陆川白了一眼青灯:“怎么不会认字呢?你没上过学吗?”

  叶青灯生气的说:“我就没上过学,怎么了?我家里穷,我不象你们有钱吃喝,有钱上学,还可以出国去。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个农村人,农村人都傻,可以随便的被你们城里人摆布,我们不是人,我们贱......

  陆川的脸上讪讪的,他知道青灯是横下心来跟他较劲。但自己现在又离不开青灯。他只好轻轻的打断了青灯的话,“好了青灯,这我不怪你。宝儿有没有问过你什么?”

  叶青灯说:“宝儿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陆川心里一惊,他不动声的说:“你怎么回答的?”

  叶青灯说:“我当然说没有了。”

  陆川放心了,说:“这就好。”

  叶青灯说:“我说你爸爸哪里看得上我,他和一个叫怡珍的人好上了。”

  “什么?”陆川从椅子上跳起来。“你都说些什么?”

  叶青灯把嘴一撇说道:“我也没说什么。我只说你们了,其它的我什么都没说。”

  陆川又跌坐到椅子上。他会找个适当的机会和儿说怡珍的事情,但绝不是现在,更不想让她从青灯的嘴里说出来。他不想让儿知道在她母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就和怡珍有牵连。如果这样,儿会把他想得很,就连自己也会在儿面前抬不起头来。叶青灯这是有意戳他的心窝子呀。他真想发作一下,骂一通叶青灯,可是他不能,他得忍。他还要利用叶青灯,他们现在是一个绳上的俩蚂蚱。

  陆川说:“你现在的任务是看住宝儿,看看她每天都干些什么,和什么人联系。”

  叶青灯说:“她干什么我哪看得住,再说她有车我靠两条腿,我跟得住吗?”

  陆川果断的说:“打车,我给你报销。”

  陆宝儿根据妈妈留下来的日记和邮件,把整个事件来个大串联。故事的基本脉络也就逐步的清晰起来。大意就是爸爸和叶青灯的奸情被妈妈发现,为了掩盖二人的奸情,他们痛下杀手,把妈妈推下楼去,造成妈妈是失足滚下楼的假相,瞒天过海!天呢,这是真的吗?太难以让人置信了。可是她几次都否定了自己的推断,爸爸决不是那样的人!那么,爸爸究竟是哪种人?自己到底对他了解多少?

  宝儿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是不是要去报案?她可以牺牲叶青灯,但她不想失去父亲。

  陆宝儿辗转难眠。

  早起饭也没吃,很庄严的从楼上下来。

  陆川疑惑的问:“宝儿,你这是......”

  陆宝儿说:“我不吃饭了,有点事情要去办一下。”

  陆川和青灯同时张大嘴巴,想说什么似乎又没找到合适的话语。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去。陆川给青灯使了个眼,青灯急忙也跟了出去。

  叶青灯叫了辆的士紧紧跟在陆宝儿车后面。陆宝儿的车开得飞快。叶青灯猜不出她要去哪里,车子驶出了市区,直奔青龙山的方向而去。叶青灯似乎明白了陆宝儿的去处--------青龙山墓园。那是表姑叶玲珑的墓地。叶青灯惊出一身冷汗,自从叶玲珑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她是不敢再见表姑的面。她怕表姑不肯原谅她。现在她也不想去,可是为了陆川她还是要硬着头皮跟下去。

  到了墓地,陆宝儿抬头望去,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风景秀丽,松柏涛涛。一排排墓碑错落在半山腰上的绿树之间。虽然现在正是盛夏,但山风从身边轻柔的掠过,陆宝儿还是打了个寒颤。也许这正是母亲向她打招呼吧。陆宝儿快步来到母亲的墓前,她把放在上面。跪在地上,她看到妈妈正向她微笑,这张照片是她最喜欢的。妈妈的丽,端庄,慈祥,善良都集中的表现出来。有一次,妈妈把影集拿出来,问她最喜欢哪张,她指着这一张。叶玲珑就让青灯放大,挂在卧室里。想到这里,陆宝儿潸然泪下。人世间竟也有这么多的无奈,还要经历生死别离。看到这些长眠地下安静的人们,宝儿似乎一下子对那些功力思想淡漠了,其实生死不过是一步之遥。妈妈曾经说过,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还债,当你的债还完了,就要被上天收回去。可妈妈到底要还什么债呢,竟要承受这样的苦痛。

  陆宝儿哽咽着说:“妈,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走得很不情愿,可是我该怎么办?一边是我父亲,一边是我表,我不忍心去告发他们。妈,你给我答案,儿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阵山风掠过,陆宝仿佛听到一个声音:那你就忍心他们伤害我?

  陆宝儿一激灵,是妈妈的声音,妈妈在责怪她。她机警的向四周望望,除了墓碑还是墓碑。

  陆宝儿寞落的走下山去。

  叶青灯躲在树后,直到陆宝儿的背影不见了,才走出来。她不敢看表姑的脸,匆匆的跪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她才默默的祷告道:“表姑,你原谅我吧,这一年来我也是生不如死。现在宝儿回来了,她是为你报仇来了,如果你想让她为你报仇,那你就保佑她早日找出真相。但是,那是很费精力的,她刚从国外回来,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她不能为了你这事到处奔走,再说,如果真相要是大白于天下,表姑父完了,宝儿也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的。表姑,你可要想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吧......”

  “叶青灯!”一个声音传入叶青灯的耳朵里,叶青灯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表姑不想原谅她,表姑实在是不想听她说话了。叶青灯急忙爬起来,磕头如倒蒜,颤抖着说:“表姑,对不起,对不起......”

  “叶青灯,你为什么跟着我?”

  叶青灯一怔,听声音怎么象是宝儿呀,她慢慢的回过身来,果然是陆宝儿站在她眼前。

  陆宝儿把青灯从地上扯起来,严厉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叶青灯看是陆宝儿,心也就放进肚子里,想想刚才自已也没说什么,就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说:“我什么也没瞒你,是表姑父怕你出什么事,才让我跟着你的。”

  “真是这样吗?”陆宝儿根本就不信叶青灯的话,为了稳住叶青灯,也不再追问下去。“走,跟我回家去。”

  叶青灯顺从的跟在陆宝儿的身后,一步一回头的走,她真怕叶玲珑的鬼魂跟她来。到了家里,叶青灯跑到屋里拿出笤帚用力的扫着身上,又慌忙的翻动衣角。她怕表姑藏在衣角里。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陆宝儿的眼睛,她在心里一阵冷笑:哼!做贼心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