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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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医生们脱去向征着他们职业的白大褂,陆陆续续的离开医院。而就在此时,院长陆川却从容的穿上白大褂,他要下到病房里去。他已坚持了二十多年并形成了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一定要到病人身边去看看。如果是他做的手术,他会在病人身边逗留几个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掌握绝对的第一手资料,可以说他对他的病人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病人也很喜欢这个身材魁梧和蔼可亲的院长。他们会絮絮叨叨的问这问那,而院长先是洗耳恭听,然后就会对病人提出的问题一一做出解答,直到病人觉得满意。这时陆院长会给病人掖掖被子,嘱咐病人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陆川就是这么一个精力充沛,工作起来永远也不知道疲倦的人。

  和往常一样,陆川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保姆叶青灯帮助他脱去外衣。

  陆川问:“表姑还好吗?”

  叶青灯笑说:“好。”

  陆川走向子的房间,夫人叶玲珑一脸笑意的迎接他。陆川犹豫了一下,但他马上就快步的走向边,轻轻的握住子的手。望着子苍老的面容,他在心底升出一股无法言状的凄凉。子在上已经躺了十年,十年岁月让子丽的容颜一天天衰老下去,让善解人的子变得乖张暴戾。

  这一切都源于十年前那场车。

  当时子和他一样是省医院里著名的外科医生。那天晚上,有个急需手术的病人。叶玲珑丢下丈夫和儿急匆匆的赶往医院,在路上她遭遇了一场车,而这次车对叶玲珑来说是毁灭的,她的身体从腰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叶玲珑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她把手术刀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可是她却永远的离开了手术台。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更别说是接受这一切了。她不吃不喝,寻死觅活。人都说时间是最好的治伤良药,可是,这十年并没有抚平叶玲珑的创伤,反而使她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她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对儿也是时好时坏。陆川这十年也是在痛苦中煎熬着,他每天回家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句话不如意,子就会把抱在手中的书摔到他脸上去,或者对他污言秽语的破口大骂。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幸福的好丈夫,技术高超的好医生。可有谁能知道他内心所承受的那分苦痛呢?

  为了让儿能有个好的生活环境,陆川在儿十四岁时就把她送到英国读书。他不想儿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因为有他这样的父亲,儿可以逃避这一切。可陆川不能,他是个丈夫,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一旦他对这个家放手,那子的生命也将走到了尽头。而且他还是感动省城十大新闻人物,他头上有着一道道的光环,他的一点点闪失,都会对他的仕途有着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他只能是坚守阵地,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但是无论多久,他都会硬着头皮走下去。

  陆川说:“今天胃口好吗?”

  叶玲珑笑了,这是很难得的笑容,丈夫对这笑容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能她在家里又无端的想到什么,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急风暴雨。陆川小心翼翼的看着子。

  叶玲珑说:“好,你不用担心我,其实这些年你过得很苦,可是我••••••”

  陆川有些受宠若惊,他急忙抢过话头:“这不是你的错,这些年最苦的还是你。”

  叶玲珑的眼睛湿润了,她轻轻的抚摸着丈夫的一头白发,喃喃的说:“你老了,都是我这么多年把你给折磨的。”

  陆川原本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叶玲珑出时,他急得一白头,可这头白发,更增添了他的儒雅和魅力,他站在人群中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鹤立鸡群。叶玲珑非常爱她的丈夫,对于丈夫她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即安慰又心疼,安慰的是她可以拥有这么出的男人,心疼的是面对这么好的男人,她却什么也不能给予。她再也不能去左右他的视线了。叶玲珑痛苦的闭上眼睛,夫俩就这样握着手,相对无语。很久,叶玲珑从头拿出一枝玫瑰,送到丈夫的手上说:“生日快乐!”

  陆川接过欣喜的说:“我生日?我全忘记了,谢谢!”

  叶玲珑温柔的看着高兴得孩子般的丈夫。她说:“去吃饭吧,我亲自下厨指导青灯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陆川转身离去,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子还是体贴他,也许他是苦尽甘来,从此不再忍受的折磨了。说实话,的折磨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内心的苦闷让他对今后的日子充满了恐惧。可是现在陆川感到家里不再压抑,子也再不是魔鬼了,他心里的那扇窗马上就要打开了。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叶青灯看到陆川的表情,就知道他被表姑感动了。看得出来,表姑父是爱表姑的。她后悔了,今天给表姑出主意就是个失误,眼见着快要失望的表姑父又对表姑升出了希望。她娇羞的扑到陆川的怀里,陆川有些犹豫,他向子的房间望了一眼,但还是很温柔的抱住叶青灯,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叶青灯是叶玲珑的远房堂侄,家住农村。八年前,她刚成家不久,丈夫就患了尿毒症,当时表姑和表姑父没少帮助她,后来丈夫还是离她而去了。再后来表姑父找到了她,再后来就成现这个样子,她是陆家的保姆,也是男主人的情人。她对表姑心怀愧疚,她尽心尽力的伺候表姑,端屎接尿,擦身搓背,还坚持给表姑按摩,推着表姑下楼去晒太阳,远近的居民都知道陆家请了一个好保姆。可以说叶玲珑的身体没再恶化,叶青灯是功不可没的。

  可叶玲珑的心里一直是怪怪的,她总觉得不对劲,问题出在哪里她也说不清。她苦闷,她对一切却无法去洞察。她是个废人,她不能下,她想翻个身都得要人帮助,最让她难过的,最能帮助她的人却远在天涯。但是叶玲珑是人,人的直觉是最直接的。

  有一天,她发现叶青灯的眼里有了神采,那是恋爱中的人才能有的神采。她心凉了,她很快就想到那神采是谁给予青灯的。她整天阴着脸,像防贼一样盯住青灯和丈夫,想从他们身上找出蛛丝马迹来,但是没有。她越发紧张,恐慌,焦虑,甚至是坐卧不安。她躺在上听着动静,可每次她醒来,叶青灯都酣睡在她身边。看到那张年轻俏皮而又感的脸,叶玲珑的心就会充满了嫉妒,她的脸阴得象巫婆,她的心疼得象刀割。她忍无可忍的大喊一声:你给我出去!

  睡梦中叶青灯不知道怎么了,以为表姑做了恶梦,可是当叶玲珑恶毒的骂她货时,她眼含热泪,羞愤难当,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而陆家也开始了寻找保姆的艰苦历程,在叶青灯离开的这一个月,陆家的保姆就象走马灯样的换来换去,每个保姆都呆不上一两天就离开了,她们实在忍受不了主人挑剔怪异的做派。夫俩都感到心力憔悴,他们总是拿叶青灯来和她们比较,越是比较就越发想到叶青灯的种种好处来,叶玲珑也后悔了,毕竟只是一种怀疑,人说捉奸要双,而她对叶青灯的怀疑只是凭直觉,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叶玲珑经过几番沉思后终于决定让叶青灯回来。

  陆川当时正和叶青灯眉目传情,经过这次风波,却成了两人的催化剂。没多久,两人关系就发展到了上。叶青灯就更加无怨无悔的服侍表姑。

  叶青灯虽然又回到了陆家,但叶玲珑并没有消除对二人的怀疑,经常拿话敲打他们,弄得二人就像惊弓之鸟,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开始叶青灯对表姑的指责漫骂还很介意,可时间一长,觉得表姑也不过就这几招,骂完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她和表姑父的事情又没有被表姑捉到,怕她啥!叶青灯反而有些理直气壮了,有时也和表姑顶撞几句,看到表姑心情好的时候就开解开解表姑。

  叶玲珑虽然在心底是恨叶青灯的,可又离不开她。有时她觉得叶青灯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比如今天的玫瑰和那一桌子饭菜就是叶青灯提议的,她已经有十年没有给丈夫过生日了,就连她自己的生日也不过。她想忘记这一切,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她清楚的记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尽管十年没有过生日,可是这十年还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这十年她的生命没有一点起,她足足躺了十年,接下来还有更漫长的下一个十年等待着她。一想到这些,叶玲珑的心在滴血。她痛苦,但她还是接受了叶青灯的提议。

  叶青灯笑了,她觉得她才是个胜利者,表姑其实就是个可怜虫。她再怎么凶悍,也不过是个纸老虎,是个一捅就破的纸老虎。表面看起来,表姑和表姑父是对恩爱夫,暗地里她才和表姑父是一对,表姑父说过爱她的,表姑父爱她是那样的体贴温存,倾尽所有,让她感受到幸福时时的溢满身体。她也爱表姑父,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没了自我,表姑父就是她的天她的地,他已融入她的血脉里。她一辈子的幸福都系在表姑父身上。虽然有表姑在中间,就如隔着一座山,但她坚信终有一天,这座山是要倒掉的。她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有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耻,这要是在老家,她这种的勾当,不让父老乡亲们给骂死才怪。但她爱表姑父,她管不了那么多伦理道德,她非常珍惜她的爱情。

  陆川想推开叶青灯,但叶青灯紧紧的抱住他,用她那饱满鲜红的唇堵住了陆川的嘴。此时的叶青灯情趣高昂,眼里释放出火辣辣的,如果不是对表姑有所顾忌,她会在这间餐厅里痛快淋漓的爱一回。陆川觉得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疯狂,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真要闹出事来。他被动的接受着一切,生怕弄出点声响引起子的怀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