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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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搞错啊?

  康康嘴角抽搐着盯着手上的捧,僵硬的抬起头看白护栏外面草丛之间欢呼的人群。

  “恭喜恭喜!”简在不远处高呼着,拍手拍的格外响亮。

  恭喜?恭喜什么?康康瞪着手上雪纺白纱精致包裹的百合束,还有阵阵馨钻入她的鼻腔,只是……现在怎么会在她的手上?她不过是在受到那个现在正在新娘旁边深情款款,其实谷子里阴坏的男人的胁迫后,才会出现在教堂外面的长廊上透气。谁知道不过才欣赏完教堂外面彩绘的玻璃窗,心境平和,而走上阶梯时,就有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她,只不过是本能的接住而已。

  “真是个不错的兆头。”从远至近,穿着整洁礼服的男人浅笑着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连眉眼都笑弯了。

  “好兆头?我不懂。”挑眉,她冷哼一声,忍住别看脸不看他的冲动,生怕他又会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这代表下一个结婚的人,可能就是你哦。”醇厚的嗓音像是上等的红酒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气息。

  “哈,那还真是不错呢。”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可能像是一个泼一样的冲他吼叫,皮笑肉不笑的仰头盯着他,眼中充满了冷淡的客套。

  “我的康康,你用这个眼神看我,我会伤心的啊。”伴随着他一声细微到风一吹就消散的叹息生,他的大掌覆盖在了她的眼睑上。

  头微侧,错开他差一公分就碰到自己的位置,讥讽的开口,“我的朋友,你用这么暧昧的动作碰我,你那个新娘可是会伤心的啊。”用他的口气模仿他说话,眼底尽是不屑。

  “康康啊,你在吃醋?”他笑容可掬的弯下身,与她的面孔平行对视。

  高高的扬起了一条眉毛,她不冷不热的反击,“厌恶一个不安于室的男人,和吃醋是有很大的差别,希望沈先生你不要自作多情。”

  笑容依旧淡定优雅,她夹枪带棒的言论仿佛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径自的伸出手,像是一个中世纪的王子作出最赏心悦目的邀请,“那么,接住新娘祝福束的丽,是否愿意陪我这个不安于室的男人,一同去见一下那个伤心的新娘呢?”

  伸手,躬身,股最办的气质在举手投足之间流泻而出,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充满兴趣,里面全都是她的身影!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对她的震撼委实不小,倒退一步,康康的心头划过一抹悸动!

  上一次,他们这样近的两两相看是什么时候?

  泛黄的记忆一点点的掀起波澜,瞬间的恍惚,她觉得回到了那个纯真无暇的年龄,在广袤的草原上,一个男孩在拥抱蓝天白云的同时回过头来,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呼唤着她的名字:

  “康康,康康!”

  “……康。”

  身体被推了下,才发现自己居然走神了。懊恼的别开脸,她扯扯嘴角,“干嘛?”

  “你说呢?”他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姿态,无辜的表情像是一个迷路的大男孩,让人无法对他生气责难。

  不动声的瞥了眼在庭院里耐心的等着他们的人们,抿了抿唇,她不是不想把束砸在他的头上然后扭头离去,可是多年的涵养和教养告诉她,这是不理智的!对于她这样理智的人来说,不可能去做那些不理智的事情!深深的瞥他一眼,不情愿的将白皙的手搭在他晒得均匀的小麦手背上,与他一同走了过去。

  “康……康。”新娘蹩脚的中文听起来让她都不舒服,只是人家脸上充满了热情,还有,她难以理解的激动,非常困惑!

  放开了沈展翼,她对新娘有礼的点头颔首,“真是很抱歉,因为来的太仓促,致使没有准备礼物,我真的很抱歉。”

  “不不。”新娘急切的摆手,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腕,无法掩饰兴奋的对她说,“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是我最好的礼物。”

  会不会太夸张了?讪笑着她低下头,“你太客气了。”垂目,她心底浮起诧异,明明是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新娘的手这么的冰冷?

  “不,没有客气。”沈展翼又换上了新好男人的面孔,转身到新婚子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认真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时的帮她擦额头上的汗,抽空出来对她笑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来我们家住吧!”

  瞪眼,她看他,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孔在找寻他开玩笑的痕迹。

  “不,不用了吧。”人家是新婚,她过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不,一定要。”新娘迫切的对她点头,灰而显得暗淡的眼眸里诚恳的光芒令她无法拒绝,“请你务必来我们家让我们款待,毕竟……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康康不露痕迹的微微皱眉,心里泛起奇怪的问号: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

  可是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简拉扯的到新婚夫的住所,她浑身别扭的看着面前这个半旧不新的屋子前,红的瓦片,白刷漆墙面,三层楼,前面是一个草坪,后面是连接着厨房的小园,种着各种可爱的草,一个精致的木藤的桌子,还有四把同样款式的椅子。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地段,她十分肯定的是,这是个中产家庭,而且并不是特别富裕。

  心中的疑惑加深,他为什么和那个并不丽的人结婚,如果是很爱的话,那么,以他的身价,足以给他的新娘更好的婚礼,更好的住所。她记得的,他在里昂有一个豪华别墅,而不是这么一个地方!

  只是疑问归疑问,在他们热情的力邀下,无奈的住了进来。

  踏入了据说是她接下来一周的房间,她揉了揉自己已经笑抽筋的脸颊,垮下肩膀走到了乳白窗帘的前面,全身的疲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阳光被遮挡在这个白窗帘之外,当她一拉开窗帘,光芒洒了进来,她惊喜的发现这个房间是整栋房子视野最好的房间,大大的落地窗直对的就是房屋后面的那个园,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草和林散的树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这样看着这些红黄相间伴随着绿的草坪,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回到了那个两小无猜的日子……

  疲倦的倒在了靠窗的椅子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象,看着它们在时间推移中,光照变化下产生出的一个又一个幻的奇迹。

  泽在跳跃,她的思绪也一点点的跳入了遥远的记忆……

  “康康,康康。”

  “干嘛啊?”小孩没好气的回应,一放下书,就看到一张嘻笑的脸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

  “没什么啊,就是想叫你的名字。”小男孩一手撑着头,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她的倒影。

  她翻白眼,“喂,学习啊,我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啊。”

  “你学啊,我看着你就好了啊。”

  “那你呢?你不学啊?”她皱眉,对他玩世不恭的态度很不喜欢。

  “看着你学习,就是我的学习啊。”

  “我要学习一辈子呢?”她气鼓鼓的问。

  “那我就看你一辈子。”他认真的点头。

  ……

  骗子!

  低声的咒骂。

  从沉溺中惊醒,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本以为,他说要结婚多次婚的宣言是一个玩笑,或许说,她根本就对他的那些话从不当真,直到那年她在伦敦开一个会议,突然收到了一张请柬,她才从自以为是的幻想中猛然惊醒。

  布朗酒店欢迎您参加沈展翼先生的婚礼!

  当时的她在打开那张请柬的时候,第一次感到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整场会议发挥失常,手忙脚乱到几乎无法站在讲台上对任何一个人说话。

  勉强支撑到会议结束,她落荒而逃。

  而第一时间驱车到梅菲尔区的布朗酒店门口,可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进去说恭喜?还是说,不许?

  凭什么呢?她凭什么呢?

  布朗酒店,这个历史悠久的酒店,它是由11幢建筑组成,内部走廊错综复杂,黑木壁板装饰是整体的主基调,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接待过众多高贵的客人如拿破仑三世和子欧仁妮皇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及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

  她甚至能在第一时间分析出它的价值,它的存在意义,它的经济价值,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分析内心的五味杂陈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开始觉得这场旅行像是一个荒唐的闹剧,过来兴师问罪,却不过又一次的见证了他的婚礼。

  “真的是,太荒谬了!”她呢喃着,仰头,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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