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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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跑步声,奔跑在医院中。

  白的墙壁,白的大夫之间穿过一道亮丽的身影。

  七寸的高跟鞋,提在手中,迅捷的速度更像是一个素质精良的运动选手。

  突然的在拐弯处看到了正在沉默的靠在墙边的两个人,的双足停了下来,漂亮的大眼里盈满了波动的不安,直到看到其中一个右手帮着绷带固定的男子,她的整颗心才放了下来。

  “挚——”她扑入了那个措手不及的男人身上。

  王挚惊骇的举起了双手,不相信怀中无法平息颤抖的身躯是他那个应该现在远在国外的老婆。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应该下一周才回来吗?

  何心根本没时间听他说话,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绑着绷带的手臂,径自地问他:“你怎么回事?到底是中枪还是手臂拉伤?怎么受伤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停!”他打个暂停的手势,苦笑着对上了一旁努力把自己缩小的路砚的视线,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子一脸紧张兮兮,叹口气温柔的对她说:“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他听都没听过来,让他怎么说?

  咬着下唇,红彤彤的脸颊滑下一滴汗水,她心疼的用手指尖抚摸他的绷带,“怎么受伤的?”

  “你说哪一个?”他无辜的耸肩,接收她听到他答案后的瞪视,笑了一声后,老实的解释:“私人恩怨,所以在公园的时候被人伏击,中枪,至于这个拉伤……”他挠了挠头,忽然感到了庆幸,庆幸自己的直觉准确而又惊人,庆幸自己在电光火石见看到了崩塌的阴影。

  他将她的手牵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中,目光静静的数着她的手指,淡淡的说:“真的还好……还好是我拉住了她……”

  那是让他魂飞魄散的瞬间——

  从安全梯上顶层楼的时侯,突然的,猛烈的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头顶落下。

  是说他找了魔,还是血缘之间的强烈羁绊,他至今也没办法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想也没想的就拉开了一边的窗户,当听到头顶炸响一声,一个身影坠落而下。

  他的手,握住了那个温热的细腕。

  血,顿时喷涌而出。

  刚做完手术正在愈合的伤口在大力下拉扯开来,鲜血顿时喷溅在了那个木然空洞的小脸上。

  紧紧的握住了何心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在发抖,他闭上了眼睛,那个时候,是他在发抖,甚至感到整条手臂都好像在一点点的撕裂开,整条手臂都要被扯断了一样……

  “谁?你拉住谁了?”何心感觉到他在害怕,撑开双臂将他怀抱住,轻声的问道。

  “……我,我那个失踪好些年的。”

  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

  用力的相拥,他想要一点温暖来温暖他至今都还在发冷的身体。

  “什么意思?”她怎么不明白,拉不拉住她,和他受伤有什么关系?

  “自杀,她……差点真的自杀!”

  是的,差一点!

  还好他伸出了手!

  “自杀?”何心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抗拒,僵硬的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狠狠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死呢?人生,明明有那么多好的事情,今天不开心,明天,明天就可能会发生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为什么,要死呢?

  为什么啊?

  “那么,那你来告诉她吧。”伸出了手,他推开了那扇门。

  米的窗帘遮蔽住阳光的照射,整个房间显得阴暗而冰冷,病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娇小的身体,紧闭着双眼,黑的短发披散在她的脸庞遮住了她的面部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那个不好相处的?还是好相处的?”她试探的问道,那样浅浅的呼吸,她几乎看不到那个人到底是活着的还是……

  “是比较孤僻的那个。”抿了抿唇,他也无法想象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何心皱住眉头,嘴里咕哝着,“不要,那就不要了。”

  说着,脚步就往后挪,还没来得及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样子落魄,青涩的胡茬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有刮,还有通红的眼睛,凌乱皱皱巴巴的衬衣……

  “尊?沈尊?”她口吃的用手指着他。

  目光有些呆滞,他好半晌才聚集焦点看到何心,胡乱的点点头,他一只手揉着眉心,走了出来。

  路砚走上去问他,“怎样?”

  摇头,他无能为力,走不出自己的梦魇,他也无能为力。

  何心的心脏忽然开始剧烈跳动,有一种很不可思议,很奇怪的感觉混杂着一股热气涌上她的脸颊,她似乎感到异样的情绪在自己的大脑里翻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低喃着推翻自己荒谬的想法,不敢给自己一点点希望……

  吞咽口口水,她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种急于想要窥探清楚那张脸的冲动。

  一步、两步、三步……

  “不要——”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撕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只是一秒钟,沈尊、王挚还有路砚三个人飞速的冲进了病房,训练有素的压住了那个激烈的挥舞着手臂的人。

  “停下来,别这样……”沈尊整个身体横压在了她的身上,低喊着,“听,别这样,别这样。”

  听?

  脑袋,顿时被重物击中。

  何心的眼前冒出白光,呼吸也停止。

  脚步迟疑,她告诉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对,她听错了,听死了,听八年前就死了。

  可是……

  她的目光扫到路砚痛心的表情,挚浓浓的担忧,还有沈尊脸上那几乎令人心碎的痛苦,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是的,好晕……

  “为什么?”她嘶喊着。

  悲痛的声音传入何心的耳中,她凝神,在短发甩动的间隙中,看到了那张脸。

  那张……

  属于……

  展听雨!

  不,还有展雨的面孔!

  终于无法控制,她上前拨开了王挚,指着还在发狂中的展听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她……她……她不是展雨吗?”

  焦灼的目光还停留在展听雨的身上,王挚摇头,几乎快要崩溃的摇头,“不,她是听,她是……她是……”他突然抓住了何心的手臂,拉在了展听雨的面前,他大喊着:“听,看一看,看一看啊,她是啊,你最好的朋友啊,是啊!你说,想要看她知道你真实身份时候的表情,你说,你要带她去我们的城堡,你说要让她……”王挚说不出下去了,终于崩溃的抓住了她的肩膀,不断的摇晃,“听,听,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你说过,你说过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回家,我们的家,你和我的家啊!你说,你说过的,要昭告全天下,我们是一家人,你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是一家人啊!”他哽咽终不成声,跪在了地上,低声的呢喃:“你说过,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哥哥啊!你怎么能耍赖呢?怎么能耍赖啊?”

  开始倒退,何心没办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觉得自己消化不了,这是个玩笑吧?

  今天一定是愚人节吧?给她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一点都不好玩……她的眼中积聚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摄像机在哪里?

  拉炮在哪里?

  他们都在和她开玩笑对不对?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死,不会有人死……”她的情绪失控,根本看不到他们在说话,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她喃喃的,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中不可自拔。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雨不会杀那么多人,‘展氏’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要死,统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都不会死,全都是我,全都是我。”

  她涣散的目光,有大朵大朵的疯狂飘过……

  沈尊已经心力交瘁,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他只能呢喃的哀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苍天,谁来救救他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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