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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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商家老宅二楼。

    专为花色服务的女医生为关小荷检查完毕后,嘱咐了几句便下去开药了。屋内只余商麟关小荷和辛琪三人,一时没人出声,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这事能不尴尬吗,做成这样,辛琪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还是她最先沉不住气,撩开关小荷身上的被子,口气很冲的喊道:“看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几个男人轮了呢!”

    “辛琪!”商麟斥责。

    辛琪充耳不闻,给关小荷盖上被子,厉声教训说:“女人要懂得自我保护,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只顾自己享乐哪里管女人的死活,兴致来了恨不得往死里做,他妈的以为女人真是水做的不会坏啊!”

    商麟脸黑得根本不能看,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他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关小荷看看他,再看看辛琪,小声替他解释:“不是这样的辛琪姐,商先生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好,我,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

    辛琪冷笑:“他对你再好点你就彻底玩完了。”

    关小荷垂眸,眼眶突然泛酸,她不想听见任何人说他不好。轻声的,好像自言自语一般的重复刚才的话:“商先生对我真的很好啊……”

    商麟面容冷淡的看着她,内心却因为这句话翻腾不止。

    辛琪走后,商麟折回三楼书房,面窗而立,冷眼看着漆黑的夜,以及点点星光。冷风吹进,感官好像瞬间清晰了,但大脑却依旧混沌。

    商麟想,这一夜他是真的乱了。因为身体的渴求理智开始失控,被她隐忍的哭声敲打着心脏,还有那句很轻很柔却倔强坚定的,商先生对我真的很好。

    身体,理智,情感,都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他从不是个贪恋女色的人,因为正常需求才会找固定的女人,每次索欢也只是疏解浴火,抽身很快,并且从未对任何一具身体痴迷过。

    关小荷是个意外,每一次和她做都会让他有不一样的发现,从好奇到觉得新奇,再到恋恋不舍,不顾她的哀求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尽管这样,他还是会感到意犹未尽,期待下一次的来临。

    他以为他只是迷恋上了那具迷人的身体,无关其他。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那么翻涌,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投掷了数颗石子,波澜兴起,久久不能平息。

    当初她为了挡了一刀,他不是不震惊的,或许除了镇静还有一丝感动,但也仅仅如此了。把她带回老宅是因为他素来不喜亏欠,而且商誉已经注意到她,他并不想再生事端。

    后来的朝夕相处并不在他的意料内,他也并没有当回事,只是回老宅越发的频繁,晚上对她做的事也越发的超脱理智。

    昨晚在书房,他甚至为她口了,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刚才他看到她那里的惨状,心里竟狠狠抽了一下。惊讶,心疼,自责。种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无法直视她的眼睛,直到听见那句话。他看向她,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着她,从眉毛到眼睛,再到他每一寸皮肤,甚至想要看进她的骨血里。

    他对她好吗?从来就不好。

    他一直把她当做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她不争不抢不闹,所以他对她都不及以前那些女人用心。即便他迷恋她的身体,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多就是以后给她更多的钱和房子。

    商麟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份迷恋源于什么,其中又夹杂了什么。

    现在,他要好好想想。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着迷恋,不舍,心疼和自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当指尖的香烟燃尽,商麟转身拉开抽屉。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要了解她更多。从最里面找到那份调查她的资料,他坐下,一页一页耐心的翻看起来。

    关小荷出生在农村,爷爷奶奶都是地道的农民,育有一子一女,名唤关海和关月,也就是关小荷的爸爸和姑姑。

    在关海上小学后,父母承包了村里的果园,日子过得越发的富足。

    老一辈思想比较传统,对关海格外偏爱,胖他念最好的小学初中,甚至高中还花钱买进了县里一中。大学毕业后,更是到处拖关系求人,把关海安排进了县政府,虽然职位不高,但工作清闲稳定而且待遇很好。

    因为家境不错工作也好,关海在选择人生伴侣方面很是挑剔。直到相亲认识了关小荷妈妈唐素琴,方才定了下来。

    唐素琴虽算不上好看,但胜在皮肤好身段好,关海是一眼就看上了。而唐素琴家境贫寒,亦是中意关海的各种条件的。

    两人很快结婚,三个月后唐素琴就怀孕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公公婆婆对她尤其是好,只盼望着能给关家开枝散叶生个大胖小子。

    唐素琴当时害喜很严重,而且爱吃酸,邻居们都玩笑说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调皮得很。关海父母很封建,专门找人看过,也言之凿凿的说一定是小子。

    关海父母笑得合不拢嘴,把唐素琴当公主供着,早早就花钱找人给孙子取名。

    八个多月后,唐素琴顺产,生下一名女婴。

    关海父母自己关海都不能接受,在医院就满了一通,说护士抱错了孩子,让医院赔他们的孙子。

    一场闹剧直到警察来才得以结束,关海带着父母离开了医院,只留下唐素琴的妈妈照顾她。孩子,没有人再看过一眼。

    唐素琴出院是娘家人接的,直接送回了关海那里。关海父母避而不见,而他也是一张冷脸,没有半句关心。

    唐素琴的心凉了,她看着怀里的女婴,心里生出了一种恨。都是她的错,她怀的明明是个男孩,怎么就成了这么个赔钱货了呢!她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现在全毁在了她手里!

    从此,这个连爬都不会的女婴就爹不疼娘不爱了,爷爷奶奶只要听见她的哭声就会破口大骂。唐素琴不敢顶撞他们,只能拿她撒气,她不会打,但她会不给喂奶,眼睁睁看着襁褓中的亲生女儿哇哇大哭,她觉得解恨。

    这样过了半年多,某一天唐素琴突然想通了一件事,虽然她这次生的是女儿,但没准下回就是儿子啊!于是,身体还没恢复好的她夜夜缠着关海,哄着说这次一定给他生个儿子。

    两人为了生儿子非常努力,半年后终于如愿以偿再次怀孕。唐素琴觉得老天还是有眼的,连带着看向女儿的眼

    神都温和了。

    谁知她三个月后去医院产检,医生告诉她孩子不能要,必须停止妊娠,否则大人也会有危险。原来唐素琴生下女儿后没有好好修养,再加上产后过早再次受孕,严重伤害了身体,也许以后再也怀不了了。

    关家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关海也受不了一辈子没个后代。在从医院回来后一个星期便和唐素琴离婚了。他让唐素琴带走孩子。可她不要,她并不傻,直到带着这个个拖油瓶很难再嫁。没办法,孩只只能留在关家。

    关小荷是被奶奶带大的,她很怕奶奶,确切的说她是害怕家里每一个人,嗜酒的爸爸,冷漠的爷爷,爱打人的奶奶,还有从不搭理她的姑姑。

    她小心翼翼生活着,唯恐会做错任何一件事,她不敢多说话,生怕会说错让别人不高兴。家里只要任何一个人脸色不好她就会紧张,认为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她很想妈妈,可是她除了一个电话外什么都没有。奶奶说妈妈再婚了,不要她了,叫她别再打电话惹人烦了。

    唐素琴再婚后不久,关海也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离异幼儿园老师。两人互有好感,因为年纪都不小了所以决定尽快结婚,女方有一个女儿,比关小荷小一岁,结婚后跟着一起住。

    关海爸妈虽然嫌弃女方有个拖油瓶,但没办法,他们急着抱孙子,反正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关家的一切只能留给关家的种。

    可谁能想到,关海在结婚前夕竟然出了车祸,据掉了一条腿。婚事黄了,人也废了。

    关海爸妈无处发泄,把厄运归到了关小荷头上。关海见到未婚妻的女儿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个闺女,趁着酒劲就开车去了关小荷学校要接闺女下学,车祸就是这样发生的。

    关小荷被打得很惨,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又挨打了。奶奶揪着她的辫子说她是丧门星,一家的气运都给她败光了,让她去死,死得远远的。

    最后,经过派出所调节,通知了唐素琴,问她要不要女儿的抚养权。

    唐素琴接到电话后很意外,她犹豫了下,决定和现在的丈夫赵吉州商量下。再婚后她依然没有孩子,而丈夫的儿子由前妻抚养,如果把关小荷接过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正如唐素琴所想,赵吉州马上就同意了,他不缺钱,养一个孩子完全不是问题。

    就这样,关小荷被唐素琴带走了,两母女虽不怎么亲,但相处下来也倒和谐。

    可好景不长,赵吉州因为赌博把工厂输了个精光,家庭的重任一下子落在了唐素琴身上。

    和谐的气氛不复存在,关小荷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小心翼翼的日子。

    这样又过了几年,唐素琴终于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她过世的时候关小荷才十四岁。

    同年,赵吉州因欠下赌债把心思动在了关小荷身上。一天晚上给她喂了几颗安眠药,卖给了一家夜总会。

    凌晨,商麟来到关小荷房间里,安静的凝着她的睡颜。直到真切摸到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体温,他的心才不那么痛了。

    星辰再璀璨都不及你浅浅一笑,你的温柔,你的好,我愿永远珍藏。

    轻轻吻在她的眉心,乱了的心回归宁静,发疼的胸口涨得很满。

    “关小荷,你是我商麟的女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