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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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唐朝民风开放,小露香肩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如果走在街上, 受人打量时恐怕也不会想太多, 这在水月楼就不一样了,李德几乎是黑着脸色把人扛走的。马车就停在街外,侍卫队侧立两边, 也难怪她能顺藤找到他来。

    上了马车,挣扎不休的徐良玉终于从他的外衫当中露出脸面来,她为了逼真可是喝了不少的酒, 此时脸色绯红,醉眼迷离, 在他旁坐着强在缠着她臂膀的外衫里伸出手来。

    她侧身往他身上一扑, 双手掐住了他的脸颊。

    李德凤目微眯,磨着牙:“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就是昨天晚上, 他喝了酒也不过是借口, 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放肆,一手掐了他一边脸颊, 就这么往两边一扯,扯得他脸都变形了, 他才要发火,少女的脸带着酒香已经在眼前放大了。

    徐良玉瞪着她那双一看就不安分的眼睛, 诧异地看着他:“咦,拉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好看?”

    他火气顿时消散了。

    其实她说的没错, 因为厌恶那些靡靡之音,厌恶那样作乐的人,所以他自成人以来,还对男女之事略有厌恶,但是作为男人,冲动几乎是本能的,满月被他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可他还是没能护她周全,自此更是不近女色。

    近来和徐良玉同床共枕,他总是辗转难眠。

    冲动之余,总想亲热,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李德想冷静下,谁想到她竟然追了来,此时四目相对,他的脸还被她按着。又揉又捏,抻长了又是按了回去。

    和那天晚上一样,她昏昏沉沉地又哭又笑,抱着他委屈得很。

    和那天晚上一样,她醉眼迷离,亲着她,扑了他的身上到处放火。

    她还和他闹别扭,恼他。

    分明是她先开始的。

    徐良玉双手捧着李德的脸,头开始真晕了。

    他眸色漆黑,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你醉了。”

    她眼前的他,早变成了好多个他了,心底的那点清明也逐渐消散,不得不说她酒量太浅,柔软的薄唇就在面前,她想起早上那个轻吮,简直真想嘲笑他一番。

    也是盯住了,徐良玉倾身上前,舔了舔唇:“一看殿下就是个不懂风花之人,我教你啊!”

    说着,不等他作何反应,双唇便贴上了他的。

    或许是他这张脸太过俊美,赏心悦目得让她一时头脑发热,总之那片柔软沾上了,还带着酒香的舌齿便缠上了他的,一时间也忘了还坐在车上,矮座狭窄得很,再偏身还差点滑落下去,还是李德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腰。

    徐良玉一把攀住他肩头,呼吸沉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可此时再想这样退身,简直做梦。

    男人的欲念向来来得要快,李德容不得她每次放了火就跑,揽住她腰身,大力将她一抱一放,她就骑坐了他的两腿上,他眼底是熊熊火焰,恨不能此刻就将她就地□□。

    马车行得不慢,随着车身的颠簸,徐良玉几乎被他按向了最靠近他的地方。

    她顿时清醒了三分,然而李德温热的唇瓣已经从她颈边,点点往下,落了她的肩头上,纱帛被他拂开,锁骨上下一阵凉意,徐良玉也是太久没有过人陪伴,有些意乱情迷。

    但这是在车上,李德终究还是按着她坐着不动,让她靠在了肩头。

    她衣衫半褪,看着他的下颌还咬着下唇。

    他看了一眼,忙抓过自己的外衫劈头盖脸地给她半个人都盖住了。

    片刻,马车停下来了,荣生掀起了车帘,李德抱着怀中人缓步下车,侍卫队林立两侧,谁也不敢抬眼,走了一边的侧门,雍王府上上下下得了消息出来迎接主子的人,都听见了徐良玉的哀嚎声。

    她被外衫缠住了,有点窒息,叫骂了两句。

    李德直接将她抱回了无了院,谁也不许跟进,就连荣生也不过带人守住了园子,园子当中守园的丫鬟和小厮都慌忙退出,临走还给关好了房门,窗外还有风声,轻轻吹拂在窗棱上,不知是卷起的沙土还是什么敲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若是还有醉意,也被蒙住头脸的窒息感弄清醒了。

    这出戏到底该怎么唱下去,她不知道。

    李德直接将她放在了软褥之上,随着外衫的掀开,他整个人立即就覆了过来,她双眼微睁,眼帘轻轻颤了颤,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哼哼出一个字眼来。

    手已经探入了裙内了,第一遍也没太听清。

    徐良玉单手抚入他的发间,少不得又唤了他一声:“檀郎,是你吗?”

    李德浑身僵住,随即起身。

    他坐了床边,只待她在后面又来搂抱他,飞快将她甩了开来,他从前厌恶的那种种,夺弟媳、淫庶母,就像是有谁一巴掌狠狠抽了他的脸一样,火辣辣地疼。

    李德霍然起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徐良玉被他这么一推,滚落了里面去,她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可除了偶尔风吹过窗棱的沙沙声,屋里却是安静下来了,她找了个舒服姿势躺着,伸手拉上了薄纱披帛,本来她也就是想假装睡着,想避开一下二人的尴尬,不过躺了好半晌,李德也没有回来,借着酒力她竟是早早睡着了。

    时间还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确定她做梦了。

    梦中的檀郎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问她,弟弟妹妹都好不好?

    好不好她怎么知道,她不希望记住他,所以也不愿意见他们,但是从前明明是答应他了的,她知道是梦,也不回答他,他便来吻她的脸,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脸躲过,一下就醒过来了。

    天才没有黑,但是昏暗得很,估计也快日落了,院子里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徐良玉坐了起来。

    拍着额头,她还有点头疼。

    屋里还未点亮烛火,左右环顾,发现自己还睡在李德的大床上,外面安安静静的,窗棱啪嗒一声,不知什么动静,她穿鞋下床:“谁在外面,给我倒点水。”

    头疼是真的,口渴是真的。

    没有人回答她,不过才走到屏风,便真的听见了有人在倒水。

    茶碗上的碗盖碰到了碗边,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徐良玉还捶着突突直跳的额

    额头,慢慢走了出去,可惜才过屏风就定住了,李德就坐在窗边,夕阳霞光映着绚丽的天空能看到其中一角,余光映着他的脸。

    他一手扶在桌边,看着她神色冷峻。

    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涌到了脑海当中,徐良玉连忙低头,飞快合计着对策。

    走了桌边,她扬起脸来,便是一脸迷茫:“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

    李德伸手,茶碗便往前推了推。

    见他没有开口,她也是松了口气,拿起茶碗吹了吹,可能是水壶放的时间长了,水温并不热。

    徐良玉低头喝茶,李德两指敲在桌上,盯着她的脸目光沉沉:“你还问本王怎么了?谁给的你的胆子,敢去水月楼大闹,对本王又抱又啃又扑的,还要与本王求欢……”

    咳咳!

    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她险些呛到,倘若她记忆真的是一点没有,一定会信以为真。

    但是她分明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抬眼时便带了些许的惊慌:“殿下,我……我……”

    到底是少女模样,无辜的模样也好做一些。

    李德可不吃她这套,他手边还有一个账册之类的东西,只是放在桌上可是半天没有动过了,此时徐良玉发髻微乱,酒气已经散去了,可她脸色还有点红,看着他的模样,惊慌得像只做了错事的小兔子被抓个现行。

    他胸中郁闷之气总算消散了一点点:“怎么?都忘了?”

    倘若真的是半分都没记得,那怎么可能,一早他才说过的谎话,到了她这里,一下就能将她戳穿,李德扬着眉,眸光一转,徐良玉露在外面的肩头上还有些红痕,可能她才起来没有发现,那是他下的口,轻轻别开了眼。

    徐良玉也是犹豫了下,才抬头:“没没有,我记得今天我心情不好,就让青萝买了点酒来,一个人在云裳坊喝了点闷酒,真是越想越生气,既生气又难过,就想去找殿下,后后来我记得我去了什么楼,再往后就记不大清了。”

    这么一说,跟真的一样。

    李德怀疑地又瞥回了她:“不记得了?这般不知轻重,这般胡闹,一句不记得就了事了?”

    她放下茶碗,退后了两步,背在背后的手使劲掐着掌心,徐良玉再抬眼时候,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了,她抿着唇,定定看了他半晌,才是哽咽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今天早上殿下问我闹什么别扭,非得让我说出来吗?来长安城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弱女子被逼到这份上,别说是殿下了,就是檀笙我也一边恨他,一边念着他的好,殿下做我依靠,殿下……殿下这样的人,殿下这样俊美,又常独处,我想控制,可总控制不住本心,总想看着殿下,听闻殿下去了什么水月楼,真是气死我了!”

    能让一个女人堂堂正正的妒忌,并且想留在他身边的最好理由,那就是喜欢他。

    说到后面,她还差点落泪:“我前两日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看张良娣也气也恼,原来我是喜欢上了殿下,当然了,我知道不该这样,殿下大可发落了我去,是我想太多。”

    多字一落,再忍不住了,终究掩面而去。

    无了院里已经没有人守着了,徐良玉快步出了院子,转身进了亭兰院。

    青萝也早回来了,因为不知她在李德身边做什么,没敢贸然过去找她,主仆相见,忙携手进了大屋,青萝回手关紧了房门,急着追着徐良玉的脚步到了里面,使劲扯着她的胳膊:“小娘子!怎么样,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徐良玉一撩耳边碎发,回身坐了桌边,对着青萝凑过来的脸,轻轻一戳,就是笑了:“不知道,不过我再三也提了檀笙了,不管他相不相信我的话,总不会怎么样我的。”

    青萝拍着胸口,可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倾身,又到了徐良玉耳边,低语道:“柳相宜要我告诉你,明日一早云裳坊就会大张旗鼓地送来新的样衣,还有,收到消息了,十万石粮食不出三日便能到长安了。”

    一切都这么的顺利,徐良玉笑着在青萝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  李贤:她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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