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个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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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月22日。

    晚。

    凌晨三点。

    打开水龙头,我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双手撑在水池台上,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一阵无力浮上心尖。

    如果加上今天,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只要我睡着就会做噩梦,并在噩梦中看到有人与我平躺在床上,扭头盯着我。

    而只有在乌鸦凄厉地惨叫声响起之时,才能让我逃离梦境。

    无助感,迷茫感,恶心感,全然笼罩在我身上。

    捧起水流,为了让自己镇定一下,我直接把脸埋在了手掌里,使冰凉刺骨的自来水与皮肤亲密相接,可是这还不够,即使是冬天冰冷的水,也不能够让我的大脑清醒起来。我需要的是像往日一样冷静思考,所以我直接把头放低到水管之下,让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

    可越是感受着冰凉的水花由头顶滑落至脸颊,越是让我清晰的回忆起了这三天的噩梦。

    第一晚,我像往日那般十点睡觉,可是在恍惚间感受到了有个男人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想起身去看他,可在转头时却发现全身酥麻,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我只能凭触感,感受着有热流吹拂到我的脸颊,颈后。

    当时我就在怀疑是否是容越泽在搞鬼,因为我不准备合作,所以他要如此报复我。

    可是就在我开始思考如何解决他报复我的这个问题时,我却醒来了,随后听到了一声鸦鸣。

    这一切原来都是个梦?

    我一时不知所措,之后我又听到了一声乌鸦叫,我急忙扭头去看,从卧室看向阳台的玻璃窗,发现离我家最近的树枝上,站着一只乌鸦,它的羽毛浑身乌黑泛着冰凉的月光。

    它正看着天空,沙哑难听地鸣叫着。

    而在它发现我看着它时,它居然转动着头颅,歪头朝我叫了一声,就像是在打招呼似的。

    那时,天真的我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以及那只乌鸦,是偶然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当我再次盖着被子仰躺着睡觉时,我彻底感觉到了这一切都不对劲。

    依旧是那个噩梦,依旧是有个男人躺在了我的身旁,但和第一晚不一样的是,他已经不再是平行躺在我身边看着我了,而是朝我慢慢伸出手臂,我想躲开,但依旧在想做出反应的时候感觉身体一阵麻木。

    我顿时心中一震,想要离开这场梦境。但不论我怎么暗示自己,或者强行睁开眼睛,都是无可奈何的举动。而且接下来,那个男人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身体,随后我的手臂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抚摸。

    我开始恶心恐惧,这时意识紧绷就像离弦之箭。我心中极速的恐慌着,如果真的是容越泽的阴谋,那还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危及我的生命,但我此时却回忆起了另一件事情,容越泽被我赶走的那天,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忠告……

    如果真是隐言的问题……

    我开始飞快的考虑有关隐言消失的可能性,但这太过荒谬,将近三十年中,因为隐言的保护,即使我有吸引鬼的特质,但只要不承认有鬼并能看到鬼,我在鬼的感知世界中存在感就会降低,这也就是为什么除非我去引诱鬼或者相信世界上有鬼,否则鬼不会直接找上我并杀死我的原因。况且怎么可能说隐言消失它就会消失掉。

    我坚信现在,绝对是容越泽在搞鬼。所以想通这一点,我开始放松下来,不在让自己紧张。而那个男人的手,也在此时停止下来。

    “嘎——嘎——”

    乌鸦声又一次响彻起来,而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我睁开眼睛去望向窗外,发现那只乌鸦正站在树枝末梢,依旧歪头,用它那黑溜溜圆珠子般的眼睛看着我。

    “该死的。”我骂道,之后立即起身去摸索手机想要联络容越泽,警告他停止这一切毫无意义的举动,如果他真想与我合作,那这些做法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他,但凡还有一点可能合作的机会,那就请他与我彻彻底底的保持距离,不要再骚扰我!

    只是可惜,以上只是我的空想。

    因为我根本没有容越泽的电话,而我也没有任何可以联络到他的方法。

    我第一次发现,认为彻底了解到他的我是多么的可笑。

    除了我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了网上所搜集来的资料。

    “该死。”我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并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自己也顺势躺下。右手臂搭放在额头上,想让自己静一静。

    根据昨晚的观察,他被乌鸦打断后应该不会在来了吧。

    而等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发现所有的结论都是错误的。

    夜晚,因为有前两次的经历,我开始反感入睡,甚至在躺到床上时,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但这样做只会让我自己越来越疲惫,而且我也明白,人不可能不睡觉,即使我今天不睡明天不睡,但我迟早有一天会疲惫的昏睡过去。

    那么只好在梦境中与容越泽见面了,我心中思考道,在梦中警告他停止这种可笑的做法。

    随后,我很快的进入了梦境。

    依旧是我的卧室,依旧是那张床,而在床上,依旧是有个男人有我平行地躺在一起。

    这次,不等男人有所举动,我就准备先开口。

    可是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梦境中的我从一开始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因为自己努力的想要支配起自己的身子,所以各种感官开始变得异常灵敏,我渐渐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分明是有触感和重量的,他在摸我的身体,不像是寻常人那样抚摸,而是透着一股冰冷的阴气,直达我的骨髓。

    我开始不敢再仔细体会那种感觉,因为之前与鬼打交道时,我才感受过那种触感,那不是人类能造成的。我甚至说不清楚那种感受,但只要曾经接触过一次后再次接触,就能瞬间明白那种感觉。

    我真的开始怀疑隐言是否消失的问题了。

    而我现在只能祈祷乌鸦赶快鸣叫,好让我从这场梦中醒来。

    可是乌鸦好像死掉了般,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那只手已经彻底覆盖在了我的脖子上。

    手没有用力,但我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我完全无力反抗,只能感受着那股阴冷之气从我的脖子渗入皮

    肤,从食道慢慢流淌,滑入胃中,蔓延到我整个身体。

    而之后,当我整个人像冰雕一样时,他居然松开了手,附身趴了下来。

    我的四肢早已麻木,我的躯体早已僵硬,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唇正贴于我的唇上,以及那触碰我嘴唇时候,那寒冷的重力。

    他要干什么?

    如果是往常,我早已推开或者扭头,但我现在只能让他用舌尖顶开我紧闭着的嘴唇,感受他那舌尖上冰凉的触感。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有关性这个方面的话题,但我却在男人与我接吻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如果说那是个舌吻,到不如像是他只是单纯的把舌头伸进我口中,因为他并没有搅动我的舌头,真的只是单纯的把他的舌头放了进去,就好像在吸取什么东西一样。

    而我因为他的行为太过离奇又不能行动,只能张着嘴让唾液从嘴中流出,一点点的滑落至下巴。

    而后,我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就好像他并没有找到他想要吸取的东西一样。

    他离开了我的嘴唇,又一次把可以称为虚无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上,而这次,不单单只是覆盖,而是真的握住我的脖子,想让我窒息。

    放手……

    我无声地看着他,因为我根本无法行动,只能用眼神传达出我的意思。

    或许是真的管用了,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在我无力的看着他认为自己真的要因为缺氧昏死过去时,他松开了手。

    我立刻因为得救而用力的呼吸。

    而他也趁机再次吻上了我的嘴唇,这次,他依旧是把舌头放入我的嘴巴,可当我以为只是如此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安,因为他的舌头太长了,双唇碰触当中,舌头即使碰到了我的会厌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渐渐的,如同一条蛇一样钻入了我的身体里,让我不由痉挛起来,脚背紧绷于床上,手指也紧紧地抓住了床单。

    是的,我能活动了,但也只限于想想,因为我此刻只能颤抖的随他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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