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闻乐见!
田姝彤是什么人,苏容就算不靠她的本事,仅凭借原身对她的印象就能看清她的人品。
上回试探过后苏容的心里几乎断定,田姝彤就是原身被学校劝退的‘大功臣’。
小区门口的车并不是很多,苏容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马路边,根据安筱雅告诉她的车牌号,苏容很快就找到了车。
后视镜中一袭白裙的田姝彤很快就变成了黑点。
司机开车开的稳,没多久就到了安家。
安家住的是一栋独立的别墅,坐落在松市有名的富人区里,小区所在地理位置傍山,有靠山,则安定稳固;且小区内人工挖湖,有水则预示财势旺佳。
地势前低后高,前窄后宽,风水大吉之地。
地价高也不是没道理。
心里感慨中司机已经将车停稳,苏容打开车门下车。
安筱雅从接到消息后就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现在见到苏容来了,连忙将她迎到家中。
苏容边走边从小布包里掏出平安护身符,将之放到安筱雅的手中,叮嘱道,“贴身携带。不可打开、不能沾染别人的手、不要沾水。”
安筱雅忙不迭地收下,三个不字让她对待这平安护身符的态度更慎重,小心翼翼地放到贴身衣物的口袋中,才带着苏容走到客厅。
陈美君的脸上此刻尽是笑意,等到苏容坐下后,亲自给苏容泡了一杯茶,“大师,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这一声大师叫的心悦诚服。
那天陈美君先让店员跟紧出售兕觥的男人,后打了松市文物局的电话,文物局的人掺和进来后,事情发展的令人大跌眼镜。
经鉴定,这樽兕觥是商时期的青铜器。
且据她文物局中的朋友吐露,这樽兕觥沾染了很重的煞气,它上一任收藏者就莫名其妙的暴毙,要是真收到了店里,保不齐要有血光之灾。
陈美君联想到那日在店里是苏容三言两语地帮她打发了对方,庆幸不已。
倒卖文物的罪名让老安出手倒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但这血光之灾却避免不了。
不过不管幕后设计之人是谁,他也没有占到便宜,损失一樽价值不菲的商兕觥,恐怕都没地哭。
陈美君心里打定主意要和苏容交好。
察觉到陈美君对她的态度变了,苏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她将茶杯拿在手里,笑眯眯道,“我和筱雅投缘。”
安青培身子微微斜着靠坐在苏容的对面,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不动声色地将对面女孩脸上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底。
安青培大半辈子都走了过来,看到太多的事,也看到太多的人。
听妻子说苏容深藏不露,替她解决了店里的大|麻烦,安青培心里被勾出了些许的兴趣。
筱雅的事情可能是误打误撞,但兕觥这件事可不是误打误撞能解决的了的。
“饭菜还在准备,大师有没有兴趣和我下盘棋?”
安青培失笑,从口中吐出大师两字,倒是有些不习惯,他的目光落在客厅中央摆着的棋盘上,邀请道。
笃定苏容会下棋。
苏容从进门来第一回细细打量安青培,不由地愣了一下,原身竟然知道他是谁。
安青培,教育局局长。
当初苏容省内数学竞赛拔得头筹后,就是他颁的奖。
苏容的心里顿时活络开,原身留给她的最大|麻烦就是退学,这几天她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这安青培不正是瞌睡送来的枕头吗?
陈美君和安青培多年的夫妻,很清楚安青培心里的想法,不管他对苏容有什么考量,她和筱雅却是真心实意感谢苏容的。
“逮着人就要下棋,下了这么多年都没下够啊。”
苏容在三合派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师傅下棋,笑道,“好啊。”
虽然有些不喜欢对方审视的态度,但有共同的话题才能引新的话题,她正愁如何开口。
两人挪了地方。
苏容的棋风略显温和,而安青培却是凌厉外露,一刚一柔,棋盘厮杀迅速地陷入了焦灼。
安筱雅知道自家父亲的围棋水平,不可思议道,“苏容才多大,竟然能和爸斗得旗鼓相当。”这回震惊地直接改口。
苏容分出一些心思回答,“十八了。”
陈美君插嘴道,“十八啊,这正是上高三的年纪,快和我说说,是什么高中的?以后学校里有事尽管来找你安叔。”
苏容觉得陈美君简直是一个神助攻,她落下一子,回复道,“前段时间退学了。”
陈美君再度插嘴道,“怎么就退学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大师,你尽管开口,若是能帮忙你陈姨绝无二话。”
安青培眼睛敛着,眼角起皱,原本拿到苏容的资料后,就有心要打探苏容的想法,就这么一分心,落子的速度慢了些。
不过听着二人的聊天,安青培倒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苏容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和贴补家用,没办法才逃课去了古玩街摆摊算命。
学校不但不查清楚,在没有家人的陪同下,让她亲自签了退学申请。
一旁的安筱雅和陈美君惊呆了。
所以这才是苏容成为大师的起因吗?!这年头连个半路出家的辍学生都这么厉害?!
不过感慨归感慨,安筱雅和陈美君对苏容的能力没有半分的怀疑。
安青培心思恍惚,他看过苏容的资料,所以清楚苏容的成绩,若不是苏容得罪了人,学校怎么可能将这么优秀的学生劝退?
可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到看到对面女孩言笑晏晏,“安叔,你输了。”
他连忙低头看向棋盘,黑子的确大势所去,倒也没有不甘心,慢条斯理地将手边的棋子收到盒里,“果真后生可畏。”
一盘棋,足够安青培看清不少东西。
见一
局毕,安筱雅坐到了苏容的身边,真心实意劝道,“苏容,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回到学校去。”
苏容比她小,安筱雅完全将她当妹妹看。
苏容心里同意了一千遍,可面上无奈道,“我也想回到学校去,可是我是被市中劝退的学生,哪个学校还愿意收我,而且我也没有门路。”
说话间,也将白子收盒。
虽然苏容可以直接让安家开口,可主动和自愿,是两码事。
上回陈美君给她了一大笔钱,足够苏容替她们解忧的报酬。
她一张嘴,欠的可就是一个人情。
陈美君和安筱雅的视线顿时落在了安青培的脸上。
安青培轻咳一声,起身去茶几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仿佛也被滋润似的,“回头你就收拾东西回学校,校长那儿我会帮你打好招呼。”
简单粗暴!苏容就喜欢这样的。
苏容脸上泛着欣喜之意,佯装犹豫了一番开口道,“安叔,我能换一所学校吗?”
虽然原身在市中沉默寡言,可她和原身的性格有本质的不同,生怕被人看出来不对劲。
更何况,一个中学生就能使计逼得同学退学,苏容觉得忒可怕,她根本不想再回市中,只想找个普通的高中。
安青培微眯的眼睛睁了一下,射出锐利的光芒,没想到苏容竟然放弃了市中。
不过苏容要去哪所学校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行,明天我让我的秘书跟着你,帮你办好入学手续。”
苏容杏眸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我的档案还在市中没有拿,明天我得先去拿档案。”
当初原身觉得学校欺人太甚,憋着一口气就离开了学校。
可如今要转学,没有档案可不行。
安青培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闲聊了一段时间后,帮佣将饭菜做好摆上桌,安筱雅和陈美君热情地将苏容迎到饭桌前。
饭桌上的菜种类繁多,苏容虽然不是很饿,但架不住陈美君和安筱雅的热情,吃了下食量的两倍多。
气氛浓厚时,陈美君突然开口道,“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也怪我多嘴,一时口快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给了我的好友听,她有些麻烦想请你帮忙。”
说完后,陈美君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容。
苏容仅仅考虑了一下,就直接点头应下。
回到学校后,就没那么多时间再去古玩街,而且在古玩街摆摊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够发展一些客源,也有了固定的经济基础。
此刻大脑又出现了尖锐的疼痛,苏容捂住头,脑海中出现了更多的记忆片段,等到理顺了脑中那冗杂的记忆后,疼痛才有所缓解。
苏容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这下她才真真切切地发现,那三合派掌门入室弟子苏容,是真的被继位大典上爆炸的香炉给炸的香消玉殒,而这具身体的原身,也就在刚刚被吴云敏给砸死,所以她才能取而代之。
可是一整理原身的记忆,苏容只觉得心里更苦。
原身正处于高三学习的关键时刻,可偏偏辍学在家,病床上的母亲还并不知道她这些糟心事,天天盼着她考上京市大学。
简直是一堆烂摊子。
心里纵然再不情愿,可到底占了大便宜,且世间万事万物都充满因果,每一事物的发生都有前因后果,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果之因。
既然代替了原身,苏容就有义务替她善后。
苏容默默低下头,开始替死去的原身默念超度经文,等到一遍经文念完后,苏容的眼里变的平静。
正当她准备站起来时,发现阳光全部被遮挡住,苏容抬起头。
眼神在一行人的身上扫过后,苏容的视线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停顿片刻,这会儿反倒不急着站起来了,她双腿交叉相叠,嘴角漾出了一抹笑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老话说的果然没有错,不是冤家不聚头。”
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苏容对面前一行人可不陌生,毕竟都是老同学。
见到对面为首的两人面面相觑,苏容眼里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疑惑,“不过犄角旮旯的你们还能找的那么准,难道你们又要像在学校一样把我赶走?别忘了这里可是公共区域。”
原身是市中高三的一名学生,从小父亲失踪不见,由母亲带大,成绩优异,但心思敏|感,自卑多疑,这回从小含辛茹苦养大她的母亲陈秀得了肺癌后,她就多次逃课去古玩一条街摆摊算命,凑够每日陈秀的医药费。
由于经常翘课去古玩一条街摆摊和医院照顾陈秀,她的成绩飞速下降,而且这行为严重违纪,在高三这个重要的时期,很容易对其他同学造成影响,老师劝诫无果后采取劝退措施。
苏容摸了摸下巴,心里却是冷笑,这劝退的理由太冠冕堂皇,甚至都没给原身一个辩解的机会。
更何况,有哪个学校劝退之前不会让家长到学校商谈?就直接了当地把人撵出学校。
只有原身那么单纯,虽然觉得委屈,可还是默默地接受了学校的裁定。
常一佳见到和平时判若两人的苏容,心里难免泛起了狐疑之色。
但听到对方的话时,常一佳清秀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些许的心虚,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身边同伴的手寻求安全感,呵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被劝退是你自己的私事所导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心虚过后,常一佳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苏容既然敢勾引她的男友,那也别怪她出手,她也只是加速了苏容离校的时间而已。
这话说完后,常一佳身边的同伴田姝彤连忙捏了一下她的手。
田姝彤极漂亮,身材高挑,大眼瑶鼻樱桃小口,淡淡的柳眉被仔细地修过,此刻一个蹙眉都能有另类的风情。
苏容仔细地想了想,有些讶异道,“既然不是要赶我走,难道是来找我算命的?”
结合原身被劝退前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常一佳的身份和反应,苏容刚刚只是轻易地试探一下,关于退学这件事心里就有了□□分的底,“既然都是老同学了,那就给个优惠价吧。”
田姝彤见到常一佳已经被苏容的神来之笔给弄得懵圈,她将常
常一佳护在身后,“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们一群人可是从头至尾围观了吴云敏事件,对于苏容的能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田姝彤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原本我们只是想关心一下同窗的近况才想来看看你,却没想到你坑蒙拐骗的能力倒是如此强。现在主意都要打到同学身上了吗?”
来古玩街这主意,还是田姝彤旁敲侧击暗示常一佳的,只有见到苏容绝了回学校的心思,田姝彤才能安下心。
但她却发现面前伶牙俐齿的苏容和记忆里的苏容已经有了些许的偏差。
苏容叹了一口气,她单手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身上的灰尘拍去,满脸无奈道,“田同学,既然你把我当成坑蒙拐骗之流,那这样,我就不收钱给你们算算,慕名而来就不让你们铩羽而归了。”
说完后,她就状若认真地看向田姝彤的脸。
田姝彤抬眸与之对视,虽然对方漂亮的杏眸里满是盈盈的笑意,可她的后背却开始迸发寒意。
刚想要拒绝苏容,对方的声音如丝如缕地传入她的耳朵。
“你的夫妻宫凹陷,泪堂出现痣痕,则证明你的子孙运不好,感情婚姻之路坎坷的一塌糊涂,生活中一旦出现异性追求,你就很难以控制你自己。
另外你的人中短细且歪曲,眼皮湿润,证明你墙外桃花不断,田同学,你现在是不是同时保持着三段以上的恋情?”
最后一个问句,苏容虽是问句,但话里笃定的意味谁都听的出来。
顿时众人就倒抽了一口冷气,田姝彤仅仅是个高三的学生,如果真如同苏容所说,那她这人也太*了些。
不知为何,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相信苏容。
田姝彤的脸色早在苏容说第一句话时就变得极不好看,此刻感受到众人打量的视线时,更是青白交加,她伸手指向苏容,“你这话无凭无据,玷污了我的名誉,苏容,你的心够狠的,随便胡编乱造就想造谣。”
苏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此刻她精致的脸上满是无辜,她走到田姝彤的身边,伸出右手将她抬起的手拂下,“没人告诉你用手指着别人是一件极不礼貌的行为吗?
田姝彤愈加气恼,不过美人就是美人,生气起来也怪好看。
看到田姝彤吃瘪,苏容的脸上顿时变得笑眯眯的,她迈了两步走到常一佳的身边,偏头看向田姝彤,“看在你是老同学的份上最后提醒你一句,桃花并不可怕,但当人运势中四象之气紊乱就会产生烂桃花,俗称桃花劫。
很不幸,你最近是不是做了缺德事?”
田姝彤看到对方洞如明镜的眼眸时,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全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殊不知她的内心惊恐极了,她的确如苏容所说的那般,同时交往了四个男友。
至于缺德事,田姝彤的视线落在苏容的面上,明明九月的天,只觉得后背全湿了。
苏容不再管田姝彤,她拍了拍常一佳的肩膀,挑眉道,“既然田姝彤说我胡说八道,那我就不给你算了。”
虽然看面相对苏容而言很简单,可她的试探已经有了结果,更加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些人的身上。
常一佳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刚刚苏容话中的真假,但那一套套说辞足以唬人,是个人心里就有龃龉,她还真是害怕被苏容在大庭广众下挑明。
不过苏容的话打破了她的田姝彤的美好印象,常一佳笑得极其不自然,“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也没有等苏容的回复,常一佳就拽着田姝彤跌跌撞撞地离开,她们身后的同学见没有热闹看了,随着常一佳一起离开。
苏容见到对方还没走出几步,稍微加大了一点声音道,“常同学,有句话我可要提醒你,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田姝彤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旋即偏头对着常一佳小声开口解释,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苏容撇撇嘴,明明都才是高三的学生,弯弯绕绕却那么多。
也无怪乎原身会在手续不全的情况下直接被劝退,这口气,必须得出!
而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内,一个中年男人将此刻发生的一切尽收入眼底。
他的眸光落在苏容的脸上,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疑惑之色。
旋即,他在司机的惊呼下打开车门。
安筱雅正在等待苏容,她发现婚姻的失败,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不少感激的话,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大师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大师的住址。
生怕苏容消失不见,安筱雅才亲自前来这里等待。
见到苏容的出现,她松了一口气,“大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苏容手脚麻利地把招牌放好,将白布铺放在地上,笑眯眯道,“瞧我这记性,说好的平安护身符还没做好,要不你等明天早上再过来拿?”
安筱雅忙不迭地摇头,解释道,“我不是特意来要符的。昨晚我爸妈已经帮我把离婚的事情处理好了,所以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今天我们全家想请你吃饭,聊表谢意,就在我家里。”
苏容见到安筱雅的气色尚可,才彻底放下心,斟酌了一小会,苏容点头应声。
干脆今天将平安护身符绘制好,晚上一并带过去,省的对方明天大清早还要在这里干巴巴地等着。
更何况,安筱雅着实合她的眼缘,这才是她答应的最主要的原因。
安筱雅见到苏容应声,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中带着庆幸,如果当初没有在医院见到对方,恐怕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接踵而来的就会是杨海生的冷落和不满,这样的生活无限循坏。
“大师,真的谢谢你。”
苏容瞧着安筱雅的模样,梗在喉咙口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去,她不想再告诉面前这个善良的女人,她第一次流产和杨海生逃不脱干系。
有时候人不需要知道太多的真相。
不过苏容低估了一个女人的直觉和敏锐,她刻意隐瞒的真相,安筱雅其实早就了然。
苏容低声安慰道,“我记得那天和你说过,幸福终究会来的,只是早和晚的问题。
”
安筱雅用力点头,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生活。
将苏容的地址要到手后,安筱雅继续道,“大师,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我让司机到你家来接你。”
苏容浅浅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安筱雅前脚离开,在旁边围观已久的老瘸子立马就凑到了苏容的身旁。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是越来越不算数,当初说好给我两个馒头,结果昨天人都跑的没影。”
老瘸子边感慨,边用余光打量苏容。
他先前对苏容的印象除了心地善良就只剩下沉默寡言,可不知怎地,苏容的面相发生改变后,他根本看不透这个小姑娘。
苏容看着老瘸子,从小布包里掏出特地给他带的馒头。
原身心地善良救济这老瘸子,结果给她救济回了一个大|麻烦。
冷漠脸。
老瘸子手疾眼快地将馒头从苏容的手中接过,咬了一口,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口齿不清道,“昨天你没回答的问题让我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得,拐了一圈还是绕回了这个话题。
苏容对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头颇为忌惮,不敢随便杜撰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心虚道,“要是我真遭遇了什么,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端端的。”
见到老瘸子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苏容一本正经地开口,“你要知道,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
这几天我想通了不少事,心境变了,面相自然也就改变了。”
老瘸子听着苏容的忽悠,吹胡子瞪眼道,“我指的面相与相由心生的相根本不能混为一谈,你这是偷换概念。”
说完后,老瘸子才发现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觉得你面相改变了?”
苏容觉得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有些欲哭无泪,连忙岔开话题,“这馒头是我小区里最好的一家包子铺做的,够香够软吧。”
“只是有些冷了。”老瘸子见苏容岔开话题,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不甘愿地咬了两口馒头,再次提议道,“要不你支付我酬劳,我帮你算个命?”
算命行规有‘三收三不收’的条例。
富贵者多收、贫穷者少收、算命不能不收;
阳寿将尽者不收、大祸临身不可避者不收、再无好运者不收。
算命问卜本是夺天机之举,从天道中夺一线生机,因此必会沾染因果,定要收卦金,若不收卦金,会对求卦者更为不利。
上回帮苏容算命,是因为苏容对他有馒头的恩情。
苏容着实被这个老瘸子缠的怕了,更何况,她又不是傻,出钱不讨好,她指了指自己,“咱们是同行,按规矩,就算我出了卦金你也不能算。”
老瘸子白了一眼苏容,“哪有同行不能算的规矩。更何况,你个小姑娘,能算我同行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观察苏容,对方只是纯靠纸上谈兵来坑蒙拐骗,虽然她有不少蒙对的,但也有不少蒙错的。
所以在老瘸子的眼里,就是一小姑娘瞎闹。
苏容心里了然,看来两个世界的规则还有细微的出入,等听到老头最后一句话后,漂亮的小脸顿时皱巴巴的,不高兴道,“我怎么不能算同行?”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她苦学多年的本事,怎么愿意被人质疑。
就在这时,一个年龄颇大、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娃走到他们身边。
老妇人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老师傅,我孙女这两天又有些不对头,麻烦再帮我孙女看看吧。”
前不久,这老妇人的孙女不吃不喝,每日呆愣愣地躲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去医院检查无果后,她才一咬牙找到了老瘸子。
没想到对方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就给了她一张符,让她在孙女的房间里烧了。
倒也别说,这符还真管用,所以这老妇人简直把老瘸子当成了活菩萨。
这回孙女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她连医院都没有去,就直接带着孙女到了这里。
老瘸子悄声对苏容道,“上回这小女孩的房间内有阴灵,我画符将之驱逐,这才是本事。
你那跟着书瞎胡诌,都没入门,能做我的同行吗?”
虽然这只是顺手而为的一件小事,但老瘸子觉得拿来唬住苏容已经足够。
苏容嘀咕,“驱鬼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话当然没被老瘸子听到,见到老瘸子目不转睛地等着她服软,苏容怼道,“那她怎么又来了。”
老瘸子胸有成竹道,“你先在旁边看着。”
说完后,老瘸子不再看苏容,扭头对着老妇人开口问道,“怎么个不对头?”
老妇人摸着小女孩的头,心疼道,“这两天她吃得少了,吃一口就停下。一开始还喝水,可是水喝多了,她就觉得难受。”
老瘸子仔细瞧了瞧对方,立马建议道,“这件事情我还真没办法解决,你孙女这是吃坏东西了,得去医院,越快越好。”
老妇人对老瘸子的话毫不怀疑,给了一张红钞后转身离开。
等到老妇人离开后,老瘸子瞧见苏容似笑非笑的神情时,脸上露出了得意,“她这只是吃坏了肚子。倒是你,可以帮你好好算一算。”
苏容心里突然觉得这老头还挺有意思,明明身份不低,还要在这装瘸子给人算命,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听见老瘸子旧事重提后,苏容顿时觉得脑仁疼,“算命不是还讲究心不诚者不算吗?我是真没出什么事。”
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
指的就是算命只需诚心诚意地推算一次,如果接二连三地推算就是对算命的亵渎。
老瘸子顿时哑然,可他真是对苏容好奇的紧。
苏容见古玩街的人流量在不知不觉中减少,她连忙扯着自己的招牌,带着小布包落荒而逃。
反正对方是个‘瘸子’,肯定追不上她。
她真已经招架不住了。
老瘸子气馁,他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腿,最后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怎么也歇不下对苏容的好奇心。
与此同时,安青培的桌上摆着一份苏容的资料,资料的内容
容耐人寻味,‘大师’竟然是一名刚被劝退的高三学生。
离开了杨海生后,安筱雅将来的道路会更加顺遂。
安筱雅正在等待苏容,她发现婚姻的失败,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过。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不少感激的话,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大师的联系方式、更没有大师的住址。
生怕苏容消失不见,安筱雅才亲自前来这里等待。
见到苏容的出现,她松了一口气,“大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