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重返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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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断云铁辞别修儿后,骑着大白一路往南,此时他一人倒也无甚牵挂了,想回夷陵见见疯乞丐,顺便看是否已救得懂家妹子了,若是救得,我便再原路返回大理见过师傅。

    主意一定,他快马加鞭直过襄阳城,落日前,便到了竟陵城,住了一晚后,次日上午便到夷陵,直奔疯乞丐那田园小屋。

    乡间景色依旧宜人,断云铁来到小屋敲门,却不见有人答应,想是这老家伙又去了城里讨食玩耍了吧,可又一想,若是救得了那董家妹子,怎地也不见人影,难不成二人去了五里镇?我且先进去一探究竟。

    他用想以掌震断门锁进去,谁知轻按一下,“啪”地一声,整扇门都垮了,断云铁暗自摇头,心道这股意外所得的真气还是不能收放自如,如此极易伤及无辜。

    进门一望,陈设未变,却空空如也,他细细查看了屋内各处,才发现有面墙上刻了几行字。

    字道:“董氏女儿,已脱虎口,至五里镇,董翁爱其子,愿择吾而教之,生平所学,本不欲付之他人。想我与“九空鹤”,二叟俱衰暮之年,不求立名誉光显于世,但见此女上佳之质,聪惠讨喜,又有鸿鹄之志,颇合我意,收为门人,又何不可者?另择避世之所,乃授其业。”

    断云铁看罢,心中大喜,暗道这老乞丐尽好胜心依旧,夸了那董氏妹子一番,又道其自愿拜他为师,但断云铁却能看出他是受了师傅“九空鹤”的影响,不过他又去了什么地方隐居,却不得而知了。但董伊含跟着这老乞丐,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当下他驾了大白,欲回大理去,出了这夷陵城郊百十里后,便来到一处旷野。

    他勒停了大白,跃下马来,环视四周,顿时一阵阵悲伤袭来,此地正是他与“杨不凡”赛脚和失散之地,如今故地重游,睹物思情,如何能不令他触目伤怀、悲不自胜,想到杨雨凡深陷内宫,一时也是愁肠百结、踌躇不安。

    自己与她分别已近两月,也不知她是怎生个情形了,是否已经成了那炀帝之妃了?还是仍抱恙在床?但无论是何种情形,都不是好的结果,可自己又如之奈何?

    每每想起自己对杨雨凡的境遇无能为力时,断云铁心中都有种透骨酸心之疼,尤其想到杨雨凡此时可能已是羊入虎口,杨雨凡的凄惨、“杨不凡”的笑靥,令他直觉得万箭穿心,更是悲愤填膺、痛彻心扉。

    他站在旷野之地,一时心潮起伏,百感交集,他又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就这样无所作为吗?忘了在这荒野与‘杨不凡’立下的金兰誓言?还有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不论何时何地,也绝不弃她而去。而今,自己分明已失信以她,难不成自己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了?

    想自己在这神农架掌毙狗头兽、弑那千年巨蛇,是何等的舍生忘死、豪情万丈,他又想起了他在翠微峰临别师傅之际,自己初入江湖时,一身是胆,更何况经过神农架的这九死一生,断云铁无论是心智、胆量和意志,更是得到了质的飞跃。

    顿时,断云铁又心潮澎湃,豪情顿时涌上心头,他大喊一声道:“凡妹,我断云铁答应过你,绝不弃你而去,如若不为,誓不为人。”

    当下他快马加鞭,直奔洛阳而去……

    落日时,便已到南阳,他寻了间客栈,运功调息了一晚,他要趁着这几日的时间,将体内这股内息再行揉合融贯,以便尽早能收放自如。

    次日正午,到了东都洛阳,上回跟着单廷伟来过这京城,早已轻车熟路,且他有这执金吾腰牌,倒也派上了大用处,每有护卫盘查,只需一亮牌便可畅通无阻。

    他这次倒不敢直接去拜访单廷伟了,自己此番所为,必定惊天动地,也不想连累到他。

    于是他独自寻了家客栈住下了,又到集市买了他喜好的青衣外衫,打算休整几日再行事。

    他首先想到的办法是,自己扮着反贼或蒙面人,直接进宫明抢,为什么要明抢,就是不想连累到杨素及其家人,让人知道这事和其他人无关,杨雨凡是被无名反贼掳走的。

    但他转念一想,既是反贼,也不能无缘无故直奔蓬莱殿就只为抢一个炀帝的准妞子啊,那样不还得害了杨素,而且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杨雨凡是否还在那蓬莱殿了,或是转到其它宫殿了,且明抢风险也大。

    他想了一晚,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既能救出杨雨凡,又不连累她家人,他想还是先探探风声吧,只要自己不光明正大的去找单廷伟,又有何妨,深夜悄悄潜入便是。

    主意已定,当晚三更,他偷身出了客栈,月色倒也明朗,一路来到单廷伟的府邸,提气一纵,轻轻松松从后院跃墙而进,他又来到单廷伟的卧房,为不惊了单夫人,倒令他有些犯难了,但一想,单廷伟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听力和警惕性肯定要胜过平常人。

    他跃上卧房屋顶,以手轻轻地,有规律“哒哒哒”“哒哒哒”地敲打脊梁。

    果不其然,单廷伟做了这许多年的执金吾,警觉性自然也异于常人,他察觉到这异响后,开始心里有些紧张,但一想,这种响声也不似有人无意发出来的,肯定是有意为之,若是刺客,断不会故意弄出这声响。

    他穿着睡衣,还是提了宝剑轻身出了房外,也一跃上房。

    断云铁早知他出来了,面带微笑地望着单廷伟。

    单廷伟惊又喜又好,忍不住想要说话,断云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禁声,单廷伟心领神会,悄声说道:“你我且到偏房再谈。”

    说罢他轻蹈着房脊,几个掠身,便到了偏房上,这屋中想必是无人居住。

    二人翻身下了屋顶,进了偏房,单廷伟难抑心中欣喜,拍了拍断云铁的肩膀轻声道:“断兄弟,终是见到你了。”二人几番交往,早已是互敬互仰,也亲切了许多,单廷伟也是改少侠为兄弟相称了。

    “小弟见过单大哥。”断云铁弓身施礼。

    “断兄弟不必多礼,向来可好?”

    “劳大哥记挂,小弟安好,今夜擅扰大哥,心中惶惶。”

    “贤弟见外了,随时可来府上,不明未何这般深夜来访?”

    “不满大哥,小弟此次来这京城,是铁了心为救郡主而来,不敢连累了大哥。”

    单廷伟大惊,见断云铁一脸果敢,心中又佩服不已,脱口道:“断兄弟何出此言,

    你我肝胆相照,单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大哥误会了,我知此举怕是要惊天动地,大哥不必淌这浑水,惹得这无妄之灾。”

    “然则贤弟意欲何为?”

    “小弟欲直捣黄龙,救她出宫。”

    “这……这……如何使得,你也不是不知这宫中……”

    “大哥不必多虑,小弟现下功力也有所精进,自会想个万全的法子,只不过,郡主还在那蓬莱殿否?”

    “郡主还在那蓬莱殿,只不过,再有六日,便要正式被册封为妃子了。”

    断云铁闻言苦笑一声道:“这般看来,小弟倒来的及时,她现下怎生个情形了?”

    “一直都在蓬莱殿静养,我在杨公处得知,郡主疾病倒是无甚大恙了,只不过整日郁郁寡欢。”说完叹息了一声。

    “单大哥,我要怎么既能把他‘劫’走,又不使杨公受疑?”

    单廷伟一脸惊愕地道:“把郡主劫走?这如何劫得走?其中利害早也向贤弟言明了,却为何还……”

    “你且当我能劫走,如何?”

    “这个……凭贤弟手段,既便你成功劫走郡主,炀帝也必然疑心杨公乃所为。”

    “这便是我放不开手脚的缘故。”

    “所谓事出有因,郡主凭白无故被人劫走,必先想到的是杨公指使,再有也少不得有些对杨公不利之人要添油加醋一番。”

    “我想去见见杨公。”

    “贤弟……这……这合适吗?”

    “自然不会这般光明正大的登门拜访,便似今晚你我这般见面,大哥可知杨公可有独处之时?”

    “杨公自郡主进宫以来,时常一人在书房独处至丑时,但这国公府护卫也众多,似我这般的执金吾不十数余人,还有普通护卫……”

    “倒也无妨,大哥你先回吧,且当小弟未曾来过便罢。”

    “贤弟,若用得上的,尽管开口便是,大哥岂是……”

    “谢过单大哥了,小弟就此先别过了。”

    断云铁说罢轻身出了屋外,一个飞身便由偏房处直接跃过到了府外,直令单廷伟目瞪口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