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硬币在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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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天底下,本来就有许多的问题是想不明白的,你越是去较真,就会糊涂得越深,相反,当你不再在意的时候,那些真想,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时候,人们就会有两种感觉,一种叫做恍如隔世,而另一个就叫做恨不能逢。

    而姚太平在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心中同时有了两种感觉,自所以说恍如隔世,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的身上,隐约含着某个人的影子,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指的就是张事先,至于他们身上的相同点,我会在接下来的故事之中慢慢的讲到,而对于恨不相逢这个词,是因为姚太平发现,在每个傍晚的时分,这个彼得都会在江面上呆上那么的一小会,这一点和自己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所以姚太平有些忍不住的上去搭讪。

    彼得是一个很善谈的人,与昆凌那种侃侃而谈,博学多艺不同,彼得的话语并不是很多,但是几乎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人的心里,让人不自觉会去同意他说的话,当你离开的时候,你却突然会后了悔,觉得他的话,似乎又毫无逻辑可言,这一点,用坝上的方言来说的话,就是三个字,瞎扯淡,可是当你下次,在和他讨论同样的话题时,你还是会不自主的被他那毫无逻辑的歪理给说服,然后,再一次的后悔。

    但有一天,他却只说了四个字,就不再言语了,姚太平就站在他的身边,琢磨着他说过的话他的嘴里也跟着念叨:“太阳好红?”至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完全不清楚,彼得只是笑,那笑容和平时比起来,也显得有些不同,很久之后,姚太平才发现,这个异国他乡的男子,每次在人前假笑的时候,嘴角都会不经意的向上挑,这有那天,他笑得很真,似乎没有一丝的约束,或许就是姚太平这样的一个人,能让别人没有太大的戒心吧。

    他从兜里面拿出一块大洋,放在左手心,然后放在嘴前,吹了一口气,让后将双手紧握,放到了姚太平的面前,低声的说道:“猜一猜,那只手有硬币!”姚太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奇异的举动来,但他不忍心去谩骂对方的幼稚,姚太平伸出手,在选择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他的心中在想:“明明在人的眼前,将硬币放到了左手,还要人猜,岂不是拿人寻开心!”他的目光在彼得的脸上打量了一下,见对方的面色凝重,似乎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图,所以,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两只紧握的手上,最终他选择了右手,如果还在左手的话,那么猜,就显得没有丝毫的意思。

    彼得打开了右手,哪里空无一物,这让姚太平不免有些诧异,彼得自然知道他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他转身对着江面,看着那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还有江面之上,穿梭不断的船只,嘴里轻轻的说道:“有的人,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敢相信,他们宁愿选择那最不可能的一面,然后摆上赌注,等待着意外的收获,可是,人生,哪有什么意外,这些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自己骗自己!”姚太平思索着他的话,他的思绪在回忆自己的曾经,揣度着有没有做过这么糊涂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彼得又将双手伸了出来,他的左手,从来不曾打开过,而右手,只是缓缓的闭了起来,接着问道:“猜猜,现在,硬币又在哪里!”

    “在哪里?”姚太平不敢去选,他完全犯了糊涂,如果按照刚才的逻辑,那么,硬币就应该还在他从未打开的左手上,可是,他又不敢肯定,哪有人,会一直把硬币放在同一只手上,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还是选择了左手,彼得看着他,淡淡的笑道:”这一次,你决定了吗?“”决定了!“姚太平有些疑惑的回答道,他虽然说的是这三个字,但在内心中还是有些发虚的,而彼得打开了他选的那只右手,里面还是空空无一物,姚太平有些尴尬,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十分简单的事情,却在自己这里连续错了两次,更何况,对方还是事先告诉了自己答案的。

    姚太平也转身对着了江面,此时,江风中,还夹杂着一丝江水和阳光所混合的温暖和清新的味道,他低声的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一定会选择右手!“彼得顺着他的语气,淡淡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人嘛,总是不会相信自己已知道的答案,他们总会在不经意之间,添加进怀疑的因素,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隔阂产生的因素吧!姚兄,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姚太平的脸上一阵苦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对方的言语,如果换做是平常,或者是别人,他的心里,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种嘲笑,但是在此时此刻,姚太平却觉得,这个人,是在说实话,或许这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所以他不经意的言语之中饱含着不敢相信的味道。

    “是的,聪明人!”彼得很肯定的语气,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论断,他的目光停留在姚太平的身上,细细的打量着,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两秒,然后分别会心的笑了起来,姚太平笑得很开心,似乎,这一笑,就将这段时间压抑在自己心中的那些痛楚和疑惑一扫而空,半刻之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姚太平此时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他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那么硬币正的在左手上吗?”

    “这还重要吗?”彼得反问道,的确,现在知道答案,并没有太多的意思,因为姚太平明白,只要对方愿意,那一枚硬币就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只手上,就看自己的答案如何抉择,而且,他也坚信,这个男人,总能在每一次轮换之后,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

    “的确不那么重要了!”姚太平放弃了追问,他的眼神,看着天边因为夕阳而变的绯红的云朵,似乎在上面看到了许多自己曾经熟悉的影子,于是他伸出手,朝着那些云彩缓缓的挥了挥手,彼得并没有对这个举动表示任何的诧异,他虽然不明白这个动作此刻所代表的含义,但如果对方要说的话,自己也自然不需要多问,他的思绪,只是停留在那云彩之上,如同火烧过一般,红得有些异常,如果是在他的老家,那个有一般的土地都在沙漠上的国度,每逢这个时候,就是族人们最忙碌的时候了,因为一旦天这么红,年

    老的人们就会告诉自己,有一场很大的沙尘暴就要来临了,至于到底有多大,他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人们要是知道了灾难,自然会选择早早的避开,这毕竟算得上是动物的一种本能吧。

    但这一场战争,他们躲避不了,那呼啸而来的绝望气息,带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却也让活着的人,感受到了难以承受得痛楚,多少人背井离乡,在别人的土地上苦苦奋斗,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在一次又尊严的踏上故土,重新将它变得更加美好。

    当然,时间久了,姚太平就发现,这个男人,还有着别的特长,比如说他会弹着一种叫做萨克斯的乐器,唱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歌曲,虽然不知道那些字节到底是什么,但的确很好听,这比起自己无事时哼的小曲来,那调子,自然温顺柔情得多,就连自己这样的一个粗人,也似乎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奇妙的事物来。

    这两个人,俨然成了好朋友,他们虽然没有共同的理想,却觉得,彼此,是合得来的,这一点,倒是和昆凌与珍妮两个小妮子有着很大程度的相似,当她们在糖果店里放声大笑的时候,他们也会停留在江面上,一起静静的吹吹风,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富有奇迹,它让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成为朋友,成为恋人等等,这样的感觉,仔细体会起来,倒也觉得十分的惬意。

    战争还在继续着,枪林弹雨之中,有许许多多的人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那一条不归路,他们有着自己的理想,有着必须前进的目标,你要问他们怕不怕,得到得都会是一个字,怕,特别是在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种感觉就如同放到了嗓子眼上,但每次逃过一劫之后,这些人,还是会再次的选择向前冲,踩着自己同伴和敌人铺成的道路,一直不断的前进,任凭那地面之上,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印在自己破烂的靴子上,向着自己所谓的目标,缓慢却十分坚实的踏出下一个脚步。

    这就是乱世之中的铁血军魂,是一个时代进步之前,最耀眼却又最悲伤的阶梯,埋下的叫做英魂,而踏过去的,叫做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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