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众人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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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未婚的女人有了孩子,就避不开有些人的嘴脸,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里,不知怎的,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搞得整个学校都无人不知,更为奇特的是,天宝越长越和昆凌有些相似,特别是两人笑起来的嘴角眉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这就更加重了流言蜚语,说她什么不检点啊,之所以来到坝上,就是和别人有了私生子等等,而且以她的身份条件,却常和一群挑儿混在一起,这里面定然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这一切传归传,但昆凌却不在乎,因为当天宝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满足,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或许就是一个女人的天性,她是乐在其中,倒是姚太平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多次要带天宝离开学校,理由就是这样下去对昆凌的名声不好,为此,两人还搞得有些剑拔弩张,甚至还发生过几次小规模的争吵。

    后来天宝还是留在了学校,因为昆凌的原因,张静吵着闹着要做她的干妈,当姚太平去接天宝的时候,这个小女孩,果断的来了一个抱住昆凌不放手的举动,哭着闹着就是不肯走,这样一来,倒好,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姚太平也算是彻底没了折,最后还是张事先出了面,为这件事情辟了谣,天宝搬离学校的事情才算是作罢,姚太平的心里面,也开始有点感谢起这个教授来。

    而就在鬼子不断向着腹地推进的时候,在敌战区,渐渐形成了一支实力强悍的游击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十分的强悍,他们打着为天下求太平的口号,不断的穿梭在边度等地区,有人见到过太平队领队的人,都形容那是一个如同昔日昆山一般的存在,而这个人,就是昆山,只是他故意做了一些修饰,让人认不出他的真面目来,而所谓的太平队,就是按照姚太平的名字给取的。

    直到第二年的秋天,也就是昆凌到坝上求学的第三个年头,鬼子将战线推进到了龙昌,龙昌是国民首都禾角东南方向的门户,被丘立山和香江团团围绕,视为阻挡鬼子西进的最后一道屏障。

    有句话叫做龙昌一破,都将不都,禾角一破,国之不国,说得就是龙昌这个地方的重要性,龙昌,龙昌,就是指龙族昌盛的意思嘛!

    重兵压境,国民政府集结四方势力与之周旋于丘立山与香江一代,大有与之以死相争之意,但边度和陔游两城相继沦陷,祈玄和昆山两大将星先后陨落,左右骑龙军团全军覆没,极大的打击了整个国民军队的士气,以至于这一场龙昌保卫战一开始就输掉了一半,而四方势力之中,也开始涌现出许多的负面因素来,无疑,不论是谁,也不想将自己的全部家当拿来和敌人硬拼,赢了固然好,一旦输了,那就是一无所有了!

    涌入坝上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其中不乏许多的富商巨贾,政界达客,这些人的到来,再一次加重了原不属于这个城市的绝望气息。

    物价也开始上涨了起来,其中,上涨得最快的莫过于是日常的生活用品,短短的一周之内,有的价格长浮超过了百分之五十,最少的也达到了百分之三十,有钱的人不在乎,可像姚太平这样的穷人,这日子就越发显得难过了起来,甚至有的时候,苦力奋斗了一整天还换不回半斤猪肉,但相比与纸币的无限贬值,银元反到越发的坚挺了起来。

    好在昆凌的身边,带了不少,这日子也还算过得凑活,但姚太平的心里,就越发恨起鬼子来,他私下里暗自谩骂,揣度着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亦或是傻了,不再自家的地里干活找饭吃,非要跑到别人的土地上,烧杀抢砸,不但弄得别人也跟着挨饿,就连自己,也换来个客死异乡收场。

    但比较起这些无用的抱怨,倒是有一件事情让姚太平有些吃惊,那就是杜老头居然回来了,那个晚上,姚太平突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出一个人来,睡得很熟,还不停的打着呼噜,当,姚太平翻过他脸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这还真是半年前被江水带走的杜老头,像他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身子骨又十分衰弱的老头,掉进了江里,居然还能活着,倒真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但没有丝毫受了难得景象,反而此刻是荣光焕发,一点也不像昔日那般皮黄肉干的模样,似乎这一番灾难让他有了一种因祸得福的际遇一般。

    “你不是已经?”杜老头刚一睁开眼睛,姚太平就急忙问道,没想到却遭到了杜老头一篇劈头盖脸的痛骂:“我已经怎么了,死了吗,你是不是早认为我这个老头子该死了,省得拖累你!”

    姚太平不说话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以沉默来应对,因为,这一招是对付一个喋喋不休的人最有效的方式,果然,很快杜老头就没了兴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任凭姚太平问他什么,他都不在回答。

    姚太平起初以为他生气了,后来他才知道,倔老头只是在等人,他需要许多的观众,有的故事需要人来听,但他又不太想讲第二次,所以那晚,原本属于昆凌的故事会换成了杜老头的惊险之旅。

    杜老头是掉进了江里,几口水下去之后,他便失去了知觉,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茅草床上了,四下摆放着许多的石罐石盆等生活用品,房梁之上,若干的肉类谷食应有尽有,这难道是天堂,可天堂哪有这般简陋,难道是地狱,可地狱哪有这么多的珍羞美食。

    这是杜老头开口就讲的话,老头子讲得手武足捣,这一刻,他这才发现,原来讲故事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只是他想讲,可脑子里就是编排不出来,就这样持续了两个晚上,所有听故事的人都知道这个杜老头无非就是进了山贼窝了,至于后来,也就是山贼头子看他是个老人,是个穷人,就对自己如何的好,那些食物又是如何美味之内的话,听得众人都没了兴致,杜老头也就不再讲下去了。

    但杜老头却不愿意再留下来,他要回到山里去,姚太平有些不了解,心想那山里有什么好,还得背负个难听的名字,杜老头也不打算劝他和自己走,因为知道即使劝了也没什么用,他陪着天

    宝玩了一整天,那个孩子虽然是自己捡回来的,但已经和自己有一些陌生了,并不愿靠得太近,有的时候,甚至刻意的躲在昆凌的身后,探出个头来,有些警惕性的看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杜老头就离开了坝上,他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和他回来一样,毫无声息。

    姚太平知道杜老头要走,却并没有打算去送他,他早已经习惯了没有杜老头的日子,没有人在耳朵边上唠叨,也没有人会强拉着自己去干傻事,想到这里,姚太平的脑海里就会莫名的浮现出四姐的身影,那个女人,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已经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痕迹了。

    但昆凌还是去江边送了行,在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身上,隐约间能看到一点自己父亲的影子,她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孤单的离开,心中终究是有一些落寞的,但杜老头很开心,完全没有一丝失落的样子,若按他的话来说,自己这一番,是要去干一件大事,一件大到可以轰天盖地的大事。

    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昆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脑海里在想,姚太平到底是如何才能和自己老头子相处的。

    姚太平也变得更加繁忙了起来,他必须趁着还能赚钱的日子里多攒点,他不知道,这样动荡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但自己是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只靠着昆凌的积蓄来维持自己和天宝的日子,而昆凌,也在这段时间里,开始了对鬼子语言的学习,姚太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昆凌心中明白,要想打败一个人,你就得知道他最大的缺点在哪儿,而人与人最主要的沟通渠道就是语言,当你会说他的语言时,他便不再会把你当作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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