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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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逆剑阁”,包括整个景州,甚至全天下都已在短短的数日,传遍了关于名满天下的风家少主风烈焰和断臂公子云恨天之间的“私情”,人人都在叹惜这样一个好男儿偏偏被另外一个近乎完美的冷情男子迷住了心,甘愿让一脉单传的风家断了香火。

    风烈焰直到早上去城里闲逛,才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自是气的不轻,满脸黑线的回到“逆剑阁“,找到凌君烨,“凌兄,你知道外面关于我的传言吗?”

    “知道,我昨天就知道了。”凌君烨挑挑眉,平静的说道。

    “是啊,凌兄的情报网定是早就传回消息了,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风烈焰已渐渐平息下来了怒火,但仍没好气的问道。

    “早告诉你又能怎样?既是传言,就不要当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凌君烨耸耸肩,无所谓的道。

    “哼,我怎么会去在意那些市井之人的言论,我现在想的是,放出这些话的人是谁?他的居心何在?”风烈焰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握紧的拳头便得骨格“咯咯”作响。

    “你和我想的一样!现在挖出幕后策划之人才是最重要的!”凌君烨点头表示自己的想法,又皱了一下眉道:“还有云天,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我生怕他为避嫌而与你不再相交。”

    “不行!不能让这些传言影响到他,我不要和他绝交!”风烈焰急急地说着,却看到凌君烨的眉蹙的更紧了,似在斟酌着该不该问,好半天才终于问出口:“焰,有句话我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诚实的告诉我。”

    风烈焰一怔,为凌君烨突然的吞吞吐吐而疑惑道:“什么事?你说吧。”

    “你,对云天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弟朋友关系吗?”凌君烨小心措词道。

    这话却赶巧被往大堂而来的落雪听到了,她身子一怔,忙站定,躲在门外边。

    风烈焰和凌君烨均背对着门口,风烈焰被凌君烨直白的问题呆楞在了那儿,良久,才开口道:“凌兄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云天?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朋友间的喜欢,而是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一样?”凌君烨深吸了一口气,干脆的问道。

    “凌兄!”风烈焰眉宇间已起了怒意,却又无法为自己辩驳,紧闭了眼睛数秒后,复又睁开,说道:“凌兄莫不是认为传言是真的了?”

    “我只相信你亲口说的!”凌君烨对上风烈焰的双眸,定定的道。

    风烈焰瞪着凌君烨,好一会儿后才淡淡地开口:“我情愿云天是个女人,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喜欢他,去爱护他,可是他终究是个男人,但是我也不认为我有断袖之癖,因为其它的女人我也不讨厌,其它的男人我也不喜欢,所以,我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这种心态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亲近他,就是想包容他所有不可爱的缺点,怜惜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他不在我身边,我会很想很想他,只要看到他,我又会很开心很开心,为了他,我不惜找到幽州,不惜放下烈焰山庄的事务,不惜去违背我爹的教诲与大金皇室对立,你说,这算什么?”

    “你说云天是不是一种蛊毒,把我的心迷住了?”风烈焰扬眉惨然的问道。

    而凌君烨已被坦然诉说着内心感觉的风烈焰震憾到了,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的很多感觉和他一样,应该说,他们两人都中了云天的毒了,只是风烈焰性格本身外向表现明显,而他一向内敛沉稳,外人没有看出罢了,可是他却始终骗不了自己的心。

    凌君烨自嘲的笑笑,又带着很弱的信心劝慰道:“焰,顺其自然吧!人生之事变幻无常,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走出来,看到另一片天空的。”

    “呵呵,凌兄居然也会说这种玄妙的话了......你说我们?呵呵,我明白了,我早应该想到的,你对他要比别人好太多,还有你对他无止尽的迁就,跟我一样......”风烈焰苦笑着叹道。

    门外的落雪,呆若木鸡,手指轻颤,心狠狠地跳着,想要离开,却迈不出沉重的步子,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终于能走动了,却步履踉跄,慢慢地绕回她暂住的屋子,躺在床上,用被子将头掩的实实的,泪水却像断线的珍珠倾泻下来,不能自己。

    等她处理了那些求医之人的事情之后,她便远远地离开风烈焰和凌君烨,尤其是风烈焰,真的为她做的太多了,她已不忍心再欺骗他们,但是作为女人,她已没有了被爱的资格和爱人的权利,一旦揭露,她的身份还将是大金庄亲王的侧妃,除非龙傲天的一纸休书,否则她又如何以自由之身去过新的生活?

    落雪越想越烦燥,想起还要带风烈焰去“回魂谷”见玉尘子,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便又烦起来了,眼一闭,什么也不想了,睡觉。

    午时过后,上次那拨人又来到了“逆剑阁”大堂求见断臂公子云恨天。风烈焰去后院找落雪,落雪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起身开门,见是风烈焰,想起风烈焰对她的情意,脸上突然一热,小脸微红,讪讪地道:“风大哥有事吗?”

    风烈焰自从对凌君烨说过那番话之后,一直心神不定,这会儿再见到落雪,便莫名的心跳不已,听到落雪问话,才勉强收起心神,答道:“云天,人已经都来了,在等你过去。”

    落雪点头,“好,我就去。”

    两人并排走着,都保持着沉默,气氛诡异无比,那一段到大堂的石板路突然变得好长,好不容易捱到大堂门口,落雪已有了最终的决定,便突然停下,口吻郑重的向风烈焰说道:“风大哥,谢谢你!”

    落雪说完不等风烈焰回答,便换上冰冷的表情,径自走进大堂,丢下风烈焰一人独自站在原地怔忡着。

    喧闹的大堂立刻因断臂公子的到来变得安静异常,落雪走到正前方,面对众人站定,清清嗓子道:“诸位,云某今日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现在天下传言四起,说我断臂公子云恨天与风少主有不正当关系,云恨天自问内心无愧,云恨天初入江湖之时便结识了风大哥,风大哥体谅云某无父无母孤独一人,便对云某如异姓兄弟一般照顾有加,如今偏偏被有心之人用来大作章,恶意中伤我风大哥多年的好名声。”

    “云某今日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这些,第一是为我风大哥澄清事实,希望大家不要误听小人之言,能够明辨是非。第二是要告诉大家,我们兄弟不会被这些宵小之辈的几句中伤之话而就此绝交,中了他人的诡计,反之我们一定会揪出此人,与之理论。”

    落雪这番铿锵有力的话一出,立刻又引起现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叫好,支持声一片。

    “云公子就该这样!风少主是何等人?居然被说成这样,太阴毒了!”

    “就是,等抓出背后之人,一定要他好看!”

    “杀了他!杀了他!”

    “这分明就是一条离间之计,怕云公子与风少主强强联手哪!”

    ......

    呆滞在门口的风烈焰望向站在众人前面傲世天下的那张脸,心中异样的激动,他真的没有看错云天,他,值得他这样对待。落雪右侧站着的凌君烨亦赞赏的点点头,并向风烈焰示意着,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落雪见达到了效果,手轻轻一抬,止住了众人的激动,接着说道:“云恨天因私事令大家在景州多等了半月,在这里先向大家赔不是了!”

    众人亦没想到冷面的云恨天会说出向他们赔罪的话,又是一楞,心下多了一分钦佩之意,然落雪接下来的话还是没有变,“但是,云某医人的条件依然不变,凡是愿意的,便可现在就请云某为你们诊治,不愿意的自可离去。”

    众人既三番两次来到“逆剑阁”便是都打定了主意的,与其让自己时时忍受着痛苦,还不如涉一次险,而且他们已听说了十日前庄王府的事,既然这断臂公子肯在危急之时救陆海,便也会救他们的,不是吗?所以众人干脆利落的点着头。

    落雪于狐皮椅上坐下,一精壮的汉子便上来抱拳道:“云公子,在下于三年前中了西域头佗的紫煞掌,到目前为止,武功尽失,而且中掌的胸口每隔一月便溃烂一次,痒痛难忍,不知云公子可有法子医治?如若能治好,在下承诺在伤好之后一定为云公子效命!”

    落雪的脑中迅速回想着玉尘子编写的“百毒心经”和“江湖奇事”里记录的,西域头佗的双掌从小在各种毒水中浸泡,后来练成了极阴极寒的紫煞掌,只要中了此掌,毒便沁入胸口,至五脏六腑,武功一般者,不出三天便亡,武功中等者武功尽失,还要月月忍受那钻心的痛苦,受不了的人,宁可自杀来解脱。

    因为那毒均是各种罕见之毒混合而成的,天下几乎无人可医,而玉尘子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医过这样的病人,后来归隐“回魂谷”后,试着研制可解紫煞掌之毒的解药,后来虽制出了“回魂丹”,但到底能不能解这汉子的紫煞掌之毒还是未知数,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且就算可解,清除毒素之后还要由一位高手帮这位汉子打通全身各处因长时间被毒侵入的穴道,为其注入真气,助他恢复武功。

    这实在不是一简单之事,落雪蹙着眉一言不发,那汉子和众人亦不敢言语,生怕扰了落雪的思路。

    落雪思索了良久,才缓缓的开口将这其中的复杂情况和各种可能会导致的结果给那汉子讲了一遍。

    那汉子听完亦眉头紧皱,但只沉默了两分钟,便抬起头道:“云公子,在下深知我这伤很难医治,今日在下来求云公子,也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而来,若云公子愿意为在下一试,在下的这条命便交给公子,无论能否痊愈,在下都将感激公子一生。倘若不幸失败,在下就算因此而死,亦不会怪于公子身上。”

    众人又是唏嘘声一片,都为那汉子的真性情而期待的看向落雪,“云公子,我们皆请求你无论如何为他试上一试!”

    落雪看向凌君烨,凌君烨担心的摇着头,用唇语示意着落雪,“解毒之后谁人给他清除穴道中的毒素?甚至还要帮他恢复武功?若你为他做这些,将会影响你的功力哪!你不能冒这个险!”

    落雪见凌君烨不赞成,又看向门口的风烈焰,结果风烈焰亦是同样的回答。

    然黎落雪也好,云落雪也罢,她的心实在又狠不下置这个汉子于不顾,而且又突然想到,若今日给这些各条道上的人种下恩德,他日若上官雷背叛,或是南诏入侵,凭着这些人便可在江湖黑白两道一呼百应,这岂不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想到此,落雪觉得这汉子还非救不可了,不只为了她的私仇,还可用于国家大业之上,想来好处还是不少的,便微微一笑,看向那汉子,“好,云某答应你,可以尽力一试。就诚如你所说,若有差池,云某概不负责!”

    “谢谢云公子!张青感激不尽!”原来那汉子叫张青,只听“扑通”一声跪下便向落雪磕头道。

    众人亦是朝落雪抱拳表示感谢和恭敬。

    风烈焰和凌君烨均黑着脸,瞪向落雪,落雪苦笑一下,命那张青跟她去偏房医伤,其它人今日先散去,明日再来。

    落雪足足用了三个时辰,才从偏房里出来,守在外面的风烈焰和凌君烨,包括凌冰月和南宫若兰看到虚弱的落雪,均担心的大叫着:“云天!”“云大哥!”

    若兰和冰月已两步奔到落雪身旁,抢着搀住落雪,叫道:“云大哥?你怎么样?呜呜......你干嘛要这么拼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们都可以为你去刺杀上官舞蝶的啊!”

    落寻强撑起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若兰,冰月,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去涉险庄王府?”

    “那我们去总可以吧?”风烈焰和凌君烨齐声道。

    落雪摇摇头,“我现在还不想杀上官舞蝶,否则她早就是我的剑下之魂了,我要利用他们既替我报仇,还要为我r后做事,所以这步棋非走不可。”

    “云天?你要做什么事?”风烈焰走近问道。

    “南诏国虎视眈眈,意吞灭我大金;上官雷狼子野心,意想让江山易主。自古有国才有家,为了千万百姓安乐,我已答应皇上日后要为大金出一份力,所以这局都要早些布才好。”落雪低声解释道。这四人都是她信任的人,南宫世家正直仗义,为武林典范,若兰知道了,或许南宫越也会响应朝庭,组织武林力量,而风烈焰和凌君烨就不必说了,她都信得过他们的人品,所以才明白的让他们知道她的用意。

    落雪的这番话惊得四人瞪大了眼睛,看看四周没有其它人,凌君烨忙道:“我们去我的屋里说。”

    五人快速地去了凌君烨寝屋,坐定后,凌君烨先给落雪倒了一杯白水,让她休息一下再说。

    等落雪感觉没事了,便莞尔一笑,“所以我猜放出我和风大哥谣言的人,不是庄亲王就是上官雷。因为我只得罪了这两人,但庄亲王龙傲天的可能性比较小,他......应该不会这样做,最有可能的便是上官雷。我在宛安的时候曾被上官雷之子上官莫带人堵截追杀,看得出他恨我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但遇皇上微服而挡下了。”

    “他们定是知道我和风大哥从幽州一路返回景州之事,便先要毁了风大哥之名,使得我们不合再下手。所以我猜定是上官家做的。”落雪分析道。

    风烈焰点头,“对,上官家一直忌惮先皇赐予我风家的免死金牌和那一道密旨,而且还觊觎我风家的财力,多次拉拢过,都被我拒绝,加上这些理由,很有可能会是这件事的主谋!”

    “免死金牌?密旨?”几人惊讶的问道。

    “当年先父在世之时,与先皇曾在幼年就结为了异姓拜把兄弟。后来,先父又多次救过先皇的性命,他们二人情同手足,先皇便赐了我风家世代可用的免死金牌,只要大金皇室姓龙一天,我风家便可平安一日,这殊荣曾引起满朝震动,而且在先皇临终之时,又颁了一道密旨给先父,交待倘若先父逝去,便一代一代传于风家后人,这密旨至今谁也不知道内容是什么?连当今的皇上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风烈焰娓娓道来这一段当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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