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章[凯迪篇]—我向往的地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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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来昨天该上传D,结果跑去照免费艺术照回来晚了,室友又在玩卡丁车就忘了传了……

  今天明天都2更,把回忆章弄完,然后后天再传一章,灵子就暂时圆满了……恩,等再过两周才能算稍微解放啊,真命苦!这破学校怎么安排的考试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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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迪!凯迪!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

  米洛琳&;8226;佩洛斯倚在窗边,眼睛不时地向外望去。仍然看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她重新低下头,继续缝制手中的衣料。

  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将屋内的一切用金丝勾上轮廓,于是,无论青瓷瓶还是银器饰画,都在这温和的晴日里熠熠生辉。泛着古老木的桌椅整齐地摆在房间正中,桌上铺陈着的白蓝碎桌布干净得像崭新的一样,不过米洛琳很确定,这块桌布会在今天晚餐之后再次被赋予缤纷的颜。

  她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人一到她这个年纪便不太喜欢活动,当然,除了必须做的家务活以外。米洛琳始终搞不明白的一点是,村里的人们每天也同样有很多家务事要做,但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总觉得这些烦人枯燥的家事老没个尽头?不过,当她看到家中某个捣乱份子之后,又恍然觉得自己的疑惑早就有了解答。

  想到这里,米洛琳不苦笑一下,将未完成的衣料展开来比了比尺寸。

  “那孩子,要是及得上他哥哥一半就好了……”

  当然这句话她是永远不可能当着兄弟俩的面说出来的。

  砂之国的阳光在这片土地上释放着最大限度的光与热,但令外界人不解的是,竟然会有人在这种可怕日晒下生活得舒适惬意。在隐落沙漠全境内都被烤得冒烟的时节里,位于沙漠深处的某一角落却像被结界与世间隔离开一般,永远不会为酷日与水源所苦。正因为这个原因,生活于此的人们被认为是受到了神明的庇佑。事实上也是如此。

  炽烈的阳光从天顶直射下来,虽然失去了原有的热度,但刺眼的光芒仍然让人睁不开眼睛。所以,少年选择躺在大树下,静静感受着这片奇迹之地的清风。

  斑驳的树影被一阵风吹得散乱,幽幽落落地洒进那双深棕的瞳仁中,随即融化成更加深邃的影子。树叶相互摩娑出沙沙之声,萦绕在少年耳畔,仿佛是一首平和的歌,轻轻震动着周围的空气。

  少年慵懒地合上了双眼。

  “你果然在这里。”

  头顶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少年没有睁开眼,只是不满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觉。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虽然自己一直刻意无视他,但他整天像只苍蝇一样缠着自己,真是烦死人了。

  “烦死人了……”

  少年不嘟囔了出来,然而在听到他不友好的声音之后,身旁的青年却笑出了声。

  “快起来了,凯迪,一会儿爷爷看见了又要骂你。”

  “骂就骂吧!反正我就是不想练武了!打死我也不练了!”凯迪用坚决的背影表达出了自己的决心。

  青年没有再说话,他只是扬起温柔的笑脸,在凯迪身边坐了下来。

  很难相信,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还会有这样丽的地方存在。泰莱斯&;8226;佩洛斯的眼睛眺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错落有致的屋宇整齐地排列在那片土地上,灰白相间的瓦墙总是在太阳初升与夕落之时被染上亮眼的金红。再远一点的地方则是一大片农田,绿油油的麦浪在风中层层叠叠,像是顽皮的孩子们在金阳光下奔跑。最不可思议的是那湾清湖,波澜微起的湖面闪烁出鱼鳞般的星光,好似一颗颗珍珠在浪里翻滚。

  泰莱斯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丽。

  他微敛笑容,斜过眼睛看着身侧的男孩。同样映着深棕的眼里,一时间闪烁出意味不明的光。

  “你该不会是怕输给我吧?”

  “谁怕输给你了?!”

  果然,少年如他料想的那样瞬间坐起身。泰莱斯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脸上洋溢着戏谑的微笑。

  “那你干嘛老是躲着我?我可是你的亲哥哥耶!”

  “谁、谁躲着你了……”

  躲闪的语气早已透露出少年的心慌。他面微赧地靠在大树上,嘴里发出低低的呢喃。

  “只是……不想练武而已……”

  “…………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吗?”

  凯迪没有接话,只是阴沉着脸望向远方的村落。泰莱斯凝视着身旁的弟弟,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仰起头也倚在了大树上。

  树叶沙沙的歌声始终未停,此时作为唯一的声响弥漫在两兄弟之间。

  “……为什么不是哥哥?”

  “什么?”青年微偏过头,疑惑地看着凯迪。

  “为什么……继承者不是哥哥?”少年低下眉眼,语气里有一丝落寞,“我一点也不想当什么继承人,也不想成为带领大家的领袖,哥哥你……明明比我更合适,为什么那个印记没有出现在你身上……真的很讨厌这样……”

  听到弟弟的诉苦,泰莱斯只是安静地笑着,那份笑容中却多了一丝无奈。

  “这是神的旨意,谁也没办法改变。而且你又没尝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适合当继承人呢?别一天东想西想的,现在先好好考虑下该怎么对付威顿爷爷吧。”

  一听到老人的名字,凯迪的脸立刻皱了起来。

  “唔……那个老爷子,我才不怕他呢!”

  “哦?那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又想到那些枯燥的训练了啦!”少年烦恼地抱着头,“呜,为什么非要逼我去练武啊?!累死人了!我本来就没天赋,非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继承人都是这么惨的吗?!”

  “好了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继承人将来是要守护村子和神殿的,现在不加紧练习,等到了觉醒之日就麻烦了。”

  “可是……守护之类的事,我根本就不想做啊!!”凯迪突然大声吼起来,“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了,我从来没有出去过!这个样子跟软有什么区别?!难道我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里了吗?真是讨厌死了!老爸老妈也好,老爷子也好,大家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想当继承人!我到底算什么?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工具吗?!只是个……拿来守护村子的工具吗?!”

  少年将脸深埋进臂弯里,无声地抽泣起来。

  “……我也有……想去的地方啊……”

  心里的苦闷与怨愤谁又能体会到?他们只是不停地要求自己:要勤奋习武,要举止得体,要优秀超群,要……

  可是,谁又曾倾听过他的声音?

  他喜欢唱歌,却总是在唱出一句之后便被迎头痛骂,最后落得个“不务正业”的名号;他喜欢坐在这个山坡上凝望满是黄沙的远方,一边在心里想象在彼岸会有怎样的世界,却总是很快就被抓回去,接着以“浪费了练习时间”为由,被迫进行更加严酷的训练;他喜欢仰望夏的星空,因为只有那片广阔才适合他向往自由的心境,却总是被骂回上睡觉……仿佛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遭到阻止和痛骂;仿佛他的生活,就只能按照别人定好的轨迹走下去。

  仿佛,他是具没有思维的躯体。

  远方的风吹来冰冷的寒意,那种即使在炎炎夏日里也无法被驱散的寒意,慢慢穿透他的皮肤直渗入血肉骨髓里,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搭上了他的肩,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凯迪发现自己已经被一个温暖的胸膛环抱住了。

  那是来自血亲兄弟的温暖,不知为何,在此时让少年的心泛起了一丝暖意。

  “那么,凯迪想去什么地方呢?”

  兄长的声音柔和地在耳边响起。少年低埋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

  “……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这里……哪怕只有一会儿也好……”

  “这样啊……随便哪里都可以吗?”

  泰莱斯仰起脸深深呼吸,充溢满树的风便灌入他的鼻腔。青年温和地笑着,稀稀落落的阳光在轮廓分明的面容上反射出丽的光晕。

  “那就把它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吧。”

  “咦?”少年奇怪地转过脸,眼角还挂着斑斑泪迹。

  “我有办法弄到魔力矿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泰莱斯冲弟弟顽皮地眨了眨眼,“不过会点时间,所以这份礼物要迟些时候再送给你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特别是食物,你这小子的胃口我一个人可养不活,自己多存着点,明白了吗?”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便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

  凯迪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相貌与他酷似的男子,明亮的大眼睛里欢腾着惊喜之。

  “真、真的吗?!泰莱斯哥哥,你真的可以带我……!”

  男子连忙将手指竖在嘴唇中央,示意凯迪不要这么大声,然而即便是这样,少年仍然兴奋得满脸通红。

  金光芒从穹顶映落而下,将高树投影成一片巨大的树荫,在宛如被流彩宝石铺陈地面的大树之下,两人的身姿被剪辑成静默的影,只有当微风拂过时,才有衣襟飞扬在轻岚里。

  同样深的双眼,在此时的对视中似乎已将所有隔阂击碎,取而代之的,是最纯正的血亲之情。

  泰莱斯突然咧嘴一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快跑吧。”

  “啊?”

  听到这么莫明其妙的一句话后,凯迪狐疑地顺着哥哥所示意的方向朝身后看去。

  威顿老爷子正以光速朝这边逼近中。

  “凯迪!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老头子挥着手中的木棍,一边活力十足地朝两人所在方向冲了过来。想到像威顿这样老当益壮的人是不需要拐杖的,凯迪立刻意识到了那根棍子的真正用途。一排冷汗簌簌地从少年后背滑下,他立刻迈开脚步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哥,就这样说好了!我等你消息啊!”

  “等等!凯迪,那边是……!”

  话音未完,凯迪一头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接着闷哼一声就倒下了。

  “……结界。”

  终于将警告说完的青年难堪地挠了挠脸颊,给正往这边冲来的威顿老爷子让出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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