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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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下午了。梁洛带上一大摞准备好的文件进入王宫,梁振关上门窗在房里热身,然后弄晕了所有下人,换好了行服。梁沐以检视军纪为由溜达到了军营。亦然没吃午饭,因为据说进入夔龙山的过程会让人晕到呕吐。你问谁说的?还用问么,当然是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在下我了!(烂西红柿……我拦!臭鸡蛋……我挡!板砖……我还是躲吧……)

  “咕。”亦然吞了口口水,惴惴不安的候在皇陵门口,还得时不时小心翼翼的避开过往闲杂人等。

  与亦然的心情正好相反,秋梧则是满心欢喜的读着煦从一个遥远偏僻的小村庄寄来的信。煦对秋梧真是好得没话说,宁愿冒着走漏行踪的危险也要跟秋梧鸿雁传书以示思念。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防护措施:信封用火漆封着,署名是歌然,抬头是曼诗;整封信极具现代气息,包含许多表情符号和英文单词,最重要的一点,整封信的排版是从左往右的横式,而非暗界那从右往左自上而下的竖式。这种信,放眼整个大陆也就他们俩以及暗能读懂了。煦用情至此,秋梧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自从了解他为了不伤害到她而耐心等待的那些难熬的孤枕之后(暗界里的煦可是很没耐心的,虽然秋梧不明白煦耐心等待的真实原因,但这不是问题)。原本沉眠心底的情愫涌动,化为满腔爱恋,激荡在二人缠绵悱恻的吻别中。不用说,她能了解“一切”都是拜暗所赐。

  信的内容这里就不赘述了,不外乎一些你侬我侬,“Imissyou”,“天凉加衣”,“多吃水果”之类的,另外,就是提到了一点点暗明,煦没用什么好词来形容他,巧的是其中80,的语句秋梧都想加诸暗黎。说到暗黎,他破天荒的放了秋梧一天假,只让她练习着感受高阶暗元素,没有多加折磨。他自己,应的请求找凌去了,通知他有关谋反事宜。

  “哈!多难得的休息日!秀儿,我要一杯柚子茶!”秋梧把整个身子铺在柔软的贵椅上,指使秀儿跑东跑西,看来她很适应这种生活。

  “夫人,这时节哪儿来的柚子……”(人家没有大棚栽种也没有便捷的运输嘛。)

  “这时节没有吗?那算了,来杯柠檬水吧。”(柚子茶和柠檬水都是秋梧到来之后教下人们制作的,算是府里密不外传的特调。)

  “也没有柠檬啊……”

  “那到底有什么?!”

  “夫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有快要烂掉的苹果……”

  “我,我不喝了!”气鼓鼓的睡下,秋梧再次和暗元素交涉去了。

  “皇上,臣下临时顶替家父之职,做的还多有不足,容臣告罪。”洛谦虚地说完,垂首静候一旁。

  “洛卿做得很好啊。众卿家说呢?”

  “皇上英明!”一干傻乎乎的大臣哪敢反驳,附和完了又重归死寂。

  “皇上,据臣下了解,礼部的开支较往年多了许多,可否请礼部侍郎大人稍作解释呢?”洛和他老爹一样揪着问题不放,皇帝的头立时大了许多,他用怜悯的目光瞥了瞥在场的两位吏部员,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小梁大人,今年礼部修建监学,支出费用多些无可厚非吧?”那个侍郎见洛一个年轻小伙子,压根没正眼瞧他。

  “根据皇宫修建总负责大师推算,这些多出来的钱足够修一座有监学三倍大的帝王行宫!难道你们的监学比皇上的行宫还要奢华?”洛寸步不让,逼得那胖乎乎的侍郎额角冒汗。显然,他低估了梁振的家教。

  “不不不……我们还修缮了礼部府第……”

  “你们礼部的府第可真是堪比皇宫啊!”梁冷讽一句,可怜的侍郎招架不住,额头不单是冒汗,而是一滴一滴密集如牛毛的流下,颗颗大如黄豆。他显然忘了综合功勋显赫的平远大将军梁沐,弟弟都那样威猛了哥哥会是软脚虾吗?

  “好了洛卿,你和你父亲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礼部尚书,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皇帝不看戏了,终于出面。

  “臣无话可说。”

  “那就是说这些支出的确指向不明?”皇帝的眼神几乎立刻阴了下来。

  “财政部分由侍郎掌管,微臣无权置喙。还请皇上办罪臣一个治下不力之罪。”他两句话一说就把自己撇开来了,余下可怜的不知所措的胖侍郎满眼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却震惊到连指控顶头上司的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站起身,朗声宣布:“书记,记下:礼部尚书罚俸一年,面壁三日,降一级,爵位……(他原来什么爵位?)”(皇帝小声的在问书记。)

  “(三等侯爵。)”书记在小声的回答。

  “爵位顺降!另记,礼部侍郎革职查办,财产充公!”

  记完了上述,书记悄悄对着皇帝打眼:他的九族呢?

  “九族,九族……迁离王都,永世不得踏入内城,后裔不得为!”皇帝一屁股坐回龙椅,当最后一个音节飘开来时。“我累了,你们都退吧。”

  糟糕,做得有点过了,本来想拖延时间的呢!快点行动啊,父亲!洛暗叫不好,却也只有饱含无奈的收拾东西,慢吞吞的故意蹭到最后一个离殿。

  就当他一只脚迈过门槛,另一只脚要抬起时,一个传令兵风尘仆仆的跑来,“扑”一声跪在门口:“报——!不好了!王都失火了!”

  所有踏出大殿的人,不包括洛,都震住了,齐齐回头看那传令兵。只见他面红耳赤,胸部一起一伏的喘着气,挣扎着保持好姿势说:“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起火!军需库、火器营、护国寺山下、宫城东门此刻火光冲天,火器营还不断发生爆炸,无法靠近;军需库浓烟不断,想是烧着了过冬棉衣,但救火人员不够,损失恐怕巨大;护国寺山下的或是若不加以控制将蔓延成可怕的山火;目前只有宫城东门的或是有所控制,平远大将军已调动军队参与救火……”

  “什么?!”皇帝直到现在才有所反应,几乎是同时,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周围的护卫全是一个姿势:抽刀起却又半蹲着不敢妄动。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字响起在他耳边:“去皇陵!”

  先前踏出大殿又齐齐回头看着传令兵发愣的大臣们慌了手脚,四下逃窜的有,大喊着谋反的有,一边鬼叫一边乱跑的有,更有甚者,有两个直接晕过去了,其中一个的裤裆还是潮的。

  “洛,洛卿!”皇帝又惊又怕,“你这是干什么?”

  “叫你该死的护卫退下!”手中的剑紧了紧,压迫着皇帝的动脉。

  “好好好,你的剑,你的剑小心一点哪,别割到……你们都退下!”怕死果然人之天,那帮护卫也是,他们二话不说齐退三大步收刀立正,没有谁想拼死救主的。

  “去皇陵!”在明晃晃的威胁下,皇帝只有妥协的份儿。

  皇陵门口,亦然盯着一株草上的小爬虫看得正乏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偌大一片广场居然一瞬间连个卫兵的影子都见不着了,都干什么去了,集体小解?抬头看看太阳,日头有些偏西了。“这么说,爹爹他们已经行动了。洛哥哥快来了吧。”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钟,一队士兵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开路,在皇帝的命令下。

  “亦然,跟上!”简短的一句话,亦然忙不迭跟在洛的身旁。老皇帝见有机可乘,左手一翻,直取亦然脖子。

  洛心里暗叫不妙,惟有双手略微加劲,割破皇帝脖颈处的皮肤。皇帝是打定了主意洛不敢杀了他,因为所有谋反都遵循一个规律:手里一定要留很多底牌,艰难的时候随便翻一张都能压死很多人,而皇帝,压死的人绝对少不了!虽然见他叫上亦然,皇帝心里多了些疑惑,但不管怎样,他不会杀了自己,这样就有机会脱身,而眼下,正是一个机会。

  出乎所有人预料,亦然见到一只急遽变大的朝自己袭来的鹰爪,心里一慌,脚下没注意被一颗石子绊着了,整个人扑跌在地。这一变故让老皇帝傻了眼,目标没来由的闪了。洛好歹松了口气,一手制住那双为非作歹的爪子,暗中使劲捏的皇帝有哭叫不出。

  亦然很迅速的又爬起来,这期间居然没有一个护卫或军或皇帝亲兵上前挟持亦然作交换的!哦,不能算上拱卫皇宫的黄衣军,他们直接听命于沐。不知道此时此刻皇帝对这班“忠心耿耿”的护卫们是何想法,哭无泪吗?

  “看着点路!”洛见手里剑下的皇帝有一头撞墙的趋势,勒住他急吼。

  “夔龙山,墙后面有通道。”挣扎了一下,皇帝示意洛不要再紧紧勒着他。洛会意的松开一丁点钳制,很不爽地发现皇帝得寸进尺:“放开我的手,我要开启通道。”

  “你如何让我相信你,我一松手你就会反制住我!”

  “不会的。”

  “皇族的话俱不可信。”洛顿了顿,“告诉我开启方法,别想蒙混过关,我可以分辨你是否撒谎!”

  “……好吧。开启方法就是用皇族鲜血在围墙上画召龙符,等墙面把血迹完全吸收后通道便会出现。”

  “……”他的身体没有不正常地颤抖,目光也没有频繁闪烁,应该不是假话。但是……

  “洛哥哥,让我画吧。你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很感激,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看着你们冒险啊。而且,最后需要进入夔龙山的是我,就交给我吧。”亦然真诚的目光和甜的嗓音并重施展威力,洛连拒绝的想法都没有了,点点头做她坚强的后盾。

  “皇帝表舅舅,这召龙符应该画在哪儿,画多大呀?”亦然这一称呼唤起了众人几已遗忘的遥远历史:现任皇帝的姑姑嫁入梁府,也就是亦然的祖母!那么,现在亦然一辈的梁氏们体内的皇族血液又一次占了超过1/4!在场所有戍卫均是一凛:这场挟持现在算什么?皇室内部争斗?还是叛变?就连洛利剑威胁下的皇帝都是一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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