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1)烟消云散黯然去 自认命苦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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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轻笑,道:“庄主勿要客气。几年来,赵庄主劳心费神操持各地生意,经营有方,通畅顺达,银钱账目清晰,令楚某极为钦佩。还望庄主多多费心,一旦将天幻宫剿灭,赵庄主恐怕再难有安生日!”

    赵云天听罢,心神大震,忙道:“门主如此信任老朽,实令老朽倍感责任重大。而今之势便已难应付,是否请柳家庄分担一些,老朽亦好得空清闲!”

    楚天道:“有劳庄主楚某亦是多有不忍。但柳家庄侧重江淮及沿海,内地及京师左近生意便由庄主操劳了。若是人手不足,尽可招兵买马。”

    赵云天虔诚道:“老朽谨尊门主之意,但请门主放心!”

    “范!”楚天冷声喝道。

    “小的在!”

    楚天朗声道:“命所有庄丁放下兵刃,若是不从,格杀勿论!”

    范吓得一哆嗦,忙道:“小的遵命!”未等范喊话,楚天之语早已听入庄丁护卫耳。眼见庄主情形,众庄丁哪里还敢抵抗,立时,兵刃落地声响成一片。

    看着数百胆战心惊的庄丁,楚天道:“众庄丁可凭其意愿,挑选留用,足够维护山庄日常安危便足矣。其余发给银两遣散,留用之人工钱加倍。”转而又对赵云天道:“所来烈阳阵队留下两组,整训所留庄丁。重新定规,严格法度,实行二十杀律。但有违抗者,一律斩首。”

    赵云天苦笑道:“门主有所不知,淡云庄所来三组烈阳阵队,此战下来折损不少,实难凑成两组。可否请柳家庄......”

    楚天听了,稍微思虑,道:“楚某不知实情,请庄主原谅!便依庄主之意,着狄龙与袁啸率两组烈阳阵队在此。”赵云天连忙称谢。

    此际,便见祁刚、狄龙及袁啸到来。狄龙躬身道:“禀告师父,此战双方死伤一千百余人。范家庄死亡一千四百余人,烈阳阵队死伤一百五十余人,所来八组阵队仅仅剩下五组。庄内庄外均不见颜真、骆成及马如空等人踪影,‘关外八义’只剩下李洪良三人,但重伤在身,武功尽废,其余高手尽皆毙命。”

    楚天轻松一笑,道:“可叹范家庄网罗这些江湖巨孽,危难之际,逃之夭夭!颜真遁走,龚烈不知所踪,‘崤山血魔’卞弓师徒早已隐藏行迹。”

    赵云天看着楚天,眼好似看着魔神。几年来杀人盈野,古往今来,天下之狠辣残酷莫能与之相比。即便听闻都战栗失魂,骇然色变。范家庄,几大山庄之后起之秀,将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庄派,却在两场血腥杀戮之下灰飞烟灭,不能不令人感到震惊与惋惜。

    此际,再看范等一个人等,早年天下武林聚会之盛况一去不返。曾经有过的辉煌在血腥被遗忘得干干净净。

    蓦然。

    一声长啸,震荡寰宇,萦绕在山庄上空,久久不散。楚天心忽动,此声长啸气充沛,气脉长,柔和纯厚。丝毫不见刚烈之气,楚天心一怔,义父苦心钻研功法,是否解了烈阳乾坤内功炙热之气。

    正自思虑,眼见山庄大门上方飘然而来两个身影,御风而行,恍若神仙。楚天面色一喜,正待迎上前去,忽见沈寒冰遥遥摆手,转瞬间,沈寒冰已然飘身落定。神态安详,声息不闻。

    众人震惊于来人功力,祁刚、狄龙急忙上前见礼。赵云天亦是抱拳施礼,神态异常恭谨。范、范晓蓉以及刚刚醒转、犹在惊恐不定的范如花,乍见来人,俱是一阵惶恐,面上惊讶不已。恐怖地瞧着沈寒冰,不知这仙人一般的老者到底是哪个!

    但听沈寒冰笑道:“天儿不必再追踪颜真,许是冥冥自有天定,那贼刚好撞到为父,此刻,老阎正在鬼门关内替其安排位置!”

    楚天忙道:“义父可曾受伤?”

    “呵呵!”沈寒冰笑道:“为父便那般无用?那颜真正往山丘逃去,刚好遇到数十个天山贼,为首二人唤作展宏与关风!”

    “义父,其后如何?”

    沈寒冰轻笑道:“为父已将三人送往极乐,唉!”

    楚天喜道:“义父功力果然不同凡响,杀了三人,省得孩儿劳心费神再行寻找。但义父怎地如此性急,山庄血腥遍地,尚未打扫完毕。如此场景,岂不坏了义父心境!”

    “哈哈哈!”沈寒冰大笑,拍拍楚天道:“当年,为父形单影只,独与整个江湖为敌,所见血腥场面何止千百。只是为父心性大变,往往是不论老小妇幼,一概满门斩杀。至今回想起来,确是做得过分,以致天怒人怨!唉,往事已矣,不提也罢!”

    说罢,看着血腥遍地,狼藉不堪的场院,叹声道:“三十余年恍如隔世,真好似处在梦境一般。为父行道江湖之际,哪里有范家庄一说。不知司徒宏这老贼现今如何。想当年,司徒宏与为父激战五百招而败在义父手,却也耗尽了为父功力。以致跌落悬崖,差些丧命。冷凡与司徒宏乃是为父此生之无法忘怀的两个巨孽!此二人不除,为父心实难安稳。”

    范等人静静地听着,愈听愈惊震骇然。这看起来面目年轻的老者,莫非便是搜魂书生沈寒冰?猛然,沈寒冰犀利的目光向范看来,说不出是何感受,范只觉得浑身战栗,那双眸好似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杀气。

    此时,场庄丁尽去。那些侥幸生存的庄丁在烈阳勇士呼喝下,惊慌地清理场院。山庄周围死一般寂静,庄前官道看不到一丝人影。浓重的血腥气在空飘荡,数里外都可闻到。通惠河码头,船只寥寥,清冷异常。

    楚天忽道:“范,范不凡去了何处?”

    范听了,神情大变!见楚天神色不善,支支吾吾地道:“老庄主已无意江湖,早已隐遁山林,求门主放过风烛残年的老庄主吧!”

    “哼!”楚天冷哼一声,怕不是在云南另有巢穴,图谋东山再起吧!”

    范大惊,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万万不会,但请门主放心!”

    楚天冷笑,道:“速速派人送信与那阉狗,限其一月回返山庄。若是按期回返,本门主尚可免其一死,如其不然,休怪楚某无情!”

    范连忙战战兢兢地应声。楚天见诸事停当,吩咐祁刚带着范离去。范如花不知怎地,身仍是瘫软如泥,许是被楚天杀得心怯,听闻楚天之名便颤抖不已。而今,再次见到楚天,更是惊恐万状,祁刚只好拎着范如花,快步离去。

    范家庄整个庄园屋宇连绵,比之其他几大山庄大了许多。楚天、素素及茜儿跟随沈寒冰及严氏进到一处收拾好的房间,亦不禁怔神,盖因房间内陈设极为考究。

    待众人落座后,楚天道:“范家庄初定,天下间唯一剩下的大庄派便是天幻宫与神剑门。现今,天气尚暖,离秋冬之际尚有一段时日。但孩儿自信当能剿灭天幻宫。不知天下平定之时,我烈阳究竟何去何从,是否分别各据一方,尽占天下!”

    沈寒冰笑道:“天儿所创大业着实让人钦佩,为父甚为高兴。但天下之大,门派众多,岂是烈阳千百人马所能应付得来的!若以烈阳名义独掌天下,即便如今摇摇欲坠的朝廷亦会坐立不安。一人之身,只需一张床榻便可安眠,珍馐美味亦要一口口地下咽。细想人之一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若能快乐顺畅,跌宕起伏,便感足矣。”

    说到此处,沈寒冰稍顿,看看楚天又道:“至于今后,门生意可交由淡云庄及柳家庄!我烈阳门只管逍遥便是!不过,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等逍遥无妨,但掌控天下最为紧要。烈阳阵队应分别驻扎各地,并定期定时或偶尔换防,以防久驻而生惰性贼性!或可另立庄派,暗操控,形成分治格局,如此,当能相互制衡牵制。”

    楚天道:“义父高见!古往今来,分封诸侯,藩镇割据,最终相互争霸,烽烟四起,莫不是贪心所致。各地银钱统归烈阳调度,各庄防卫均由烈阳阵队担当。孩儿估计短时内尚无问题,怕的是长期以往终究会产生摩擦。”

    说罢,转头对素素道:“老七闲暇之际,可据二十杀律及未来天下形势,拟定律,之后交由各地施行。可着令巧玲为刑堂堂主并兼总监使,祁刚与安奇为左右副监使,行使生杀大权。严令各地,若是有违律条,先行勘查,按律定罪。无论何人,无论罪责轻重,但凡触犯律条,一概格杀!”

    沈寒冰笑矜矜地看着,严氏听了娇躯不由轻颤几下。素素忙道:“妾身尽快按老爷意图拟定律。范家庄原有漕运生意及其他堂口,尚需着人调度。此地,定是天幻宫重要转运枢纽,若是掌控严密,对天幻宫生计而言,当是一场灾难。”

    楚天笑道:“天幻宫家大业大,即使颗粒无收,亦可支撑数年。但若长期相持,绝非我等所愿。司徒宏与皇甫剑生功力不凡,义父功力虽然骤增,但亦恐非是二人对手。虽是自保无虞,但终究令人担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