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 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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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贵一走,洞里空荡荡的,也不知柳嫣儿去了哪里。

    洞里还是那个洞,站起来头顶刚刚要挨到洞顶,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几张床板,几床新被褥。自己和当宝睡过的地方,也换了心被褥。想来是这几日小南他们到镇子上买的。

    陈楚尹掀开那崭新的被褥,仰面就躺在床上,呼呼的睡下,也不管浑身是血的脏衣服脏了这崭新的被褥。

    正睡间,隐约感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这几日的经历让他不敢熟睡,一感觉有异样,马上就惊醒过来,“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右拳紧握,作势就要击打出去。

    他见那人生的眼熟,再细细一看那人正是柳嫣儿,只是之前柳嫣儿一直都是穿着些粗布麻衣,四五年来一直如此,而眼前的柳嫣儿却是穿着一身青色绫罗衣衫,略施粉黛,比平时美艳了不少。陈楚尹一时间没认出她来,悬着的右手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陈楚尹见她眼角隐隐有泪痕,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下“嘿嘿”的一笑,以掩饰方才的尴尬之举。

    柳嫣儿见他对自己傻笑,扳着一张小脸,佯骂道:“你还有心思笑,这几日听说朱家满门被灭,人家都吓死了,小南哥哥天天出去寻你,倘若再过几天不回来,我们可就离开这里去云霄城了,让你死在外面也没人帮你收尸。看你还笑不笑。”

    陈楚尹当然知道她是在说着玩的,有心逗他玩,立马扳着一张脸,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这样无情无义,弃了我和当宝兄弟,自己三个却在这里享福,倒还穿上绫罗绸缎了,哼,就算我们白白相识了一场好了,明天我就带着当宝兄弟走,大家就此散伙吧!”

    柳嫣儿听他一本正经的这般一说,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他刚刚从外面拼死回来,我有心同他开玩笑,他却误解了我,这可如何是好,看着陈楚尹失望的眼神,她这心里一下就没了主意,一紧张,小脸憋得通红,又不知如何向陈楚尹解释,一双大眼睛巴巴的望着陈楚尹。

    陈楚尹知道她性子柔弱,面皮又薄,平时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曾反驳过自己一回。小小年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做事一向没有自己的主张。当下又假惺惺的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人心不古啊!”

    柳嫣儿不想陈楚尹继续“误解”下去,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不是的,楚尹哥哥,我们从来就没打算离开你,这几日,人家都担心死了,倘若你真的遭了不幸,嫣儿绝不会走,嫣儿会留下来陪着你,嫣儿的命是楚尹哥哥救的,没有楚尹哥哥你,嫣儿早就饿死了。这些年,嫣儿天天在那庙里不出门,而你们天天在外面低声下气的乞讨养活我。这份恩情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回报了,又怎会舍了你们不管,自己一人去享福,嫣儿不是哪个意思,楚尹哥哥……你莫要误会了人家……”她越说越激动,想起这些年来的辛酸,想起这些年来陈楚尹等人对自己的好,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一面拭着眼泪,一面从陈楚尹床头的小木箱子里取出几套崭新的衣衫来,递到陈楚尹面前,很是委屈的说道:“嫣儿哪里会自己一人享福,这些衣服都是买给你的,小南哥哥说了,我们有钱了,再也不要过那种低声下气的日子了,等你一回来,我们就去云霄城,开间酒楼,让你做掌柜的。”

    陈楚尹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将柳嫣儿心里话全套了出来,五个人这些年像蝼蚁一般的活着,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为了开间酒楼过上扬眉吐气的日子,这样一个小小的理想而活着。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冷眼,无奈之下杀了人,历经生死,为的是什么?他再也不想逗柳嫣儿了,只想安慰一下楚楚可怜的柳嫣儿,眉头一展,依旧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些年大家在一起,彼此还不了解么?我知道你们不会是那样的人,刚才我是在逗你玩呢,傻丫头。等当宝伤好了,我们就去云霄城!”他一面说,一边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抹着眼泪的柳嫣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柳嫣儿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一张施了粉黛的脸早就跟花了脸的猫一样。她自己全然不知,巴巴的看着陈楚尹,模样甚是可笑,陈楚尹一边忍着笑大笑,一边道:“你……好的不学,学人家擦胭脂水粉……哎哟!。”

    柳嫣儿也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妙,从来不曾涂过这些胭脂水粉,一哭起来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依着以前的性子擦泪。当下心中羞愧难当,一张小脸又变的红扑扑的。前几日小南见她终日寡欢,便出言开导她,临了半开玩笑的说她要是擦了些胭脂水粉肯定要漂亮许多,陈楚尹一回来见到她定然欢喜的紧。

    她见陈楚尹没个正经的取笑自己,娇嗔的骂了句,便起身跑了开去,作势就要不理陈楚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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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贵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又抓了十几服药熬了服侍当宝喝下,三天后当宝才醒了过来,只是伤势太重,不能下床。而且每月需要一枝百年老参养着,那老参一枝就是几百年银子,直到三个月之后才能勉强走几步,又过了七八个月伤势才好的差不多了,而从朱家弄来的银子本来还剩下三千多两,这十几个月每月一枝人参,银子很快就用完了。被修仙者一记法术余波震到,居然修养了近一年的时间。

    这期间,陈楚尹依旧带着小南在山下拦路抢劫,只是三人立下了一条规矩,今后只劫路过的富商,不能劫那些老弱妇孺以及穷人家。毕竟自己也是乞丐出身,了解穷人的难处。况且现在还有两颗夜明珠在手,这一年下来,也才劫过临川城里出了名的奸商孙金山两次。勉强得几百两银子渡日。

    至于那个从莫空山身上顺手摸到的袋子,陈楚尹试了十几次一直没能打开,而自己身上长满鳞片的事情,陈楚尹一直瞒着四人没有说,当宝问起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时候,陈楚尹只说是修仙门派神剑门中德人救了自己二人。中间借马屠庄的那一段始终不敢对四人说起。

    自己身上的那些鳞片对于陈楚尹来说依旧是个谜,那对兽牙没了之后,身上再也没有长过绿斑了,只是自己一动怒、或者一喝酒,皮肉下面的鳞片就开始蠢蠢欲动。彷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陈楚尹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还特地跑到无人的地方,喝下几坛子酒。醉酒之下,果然又变成了在董家庄上的摸样,一身鳞甲。老长的耳朵,尖锐的指甲。这以后陈楚尹开始滴酒不沾。

    朱家那边也有了些消息,朱武儒接管了朱家的生意,朱家虽遭了重创,好在外面的生意都还在,这一年过去,渐渐的又开始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只是陈楚尹不曾听说过朱文兵的消息,心中好生疑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