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丐头夺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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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楚尹拿着个小破碗站在“凤来楼”门口已有半个时辰了,他狠狠的“呸!”了一口,对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骂了声:“一点小钱都不施舍一下,还逛妓院,你爷爷的早晚得花柳病!”

    此刻,正当下午,进出妓院的人并不多,门口的大街上也是行人寥寥。凤来楼门口站着两个涂脂抹粉的女人正在招揽客人,陈楚尹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两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地方,胸脯扁平,屁股也不大。一张脸用粉盖的雪白,跟鬼一样。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朝凤来楼走来,来人生的瘦骨嶙峋,尖嘴猴腮。陈楚尹一把迎上去,笑嘻嘻的对那年轻人道:“这位兄台天庭饱满,地角方圆,一看就知道兄台龙精虎猛,今晚肯定梅开三度,你看……兄弟我好久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行行好,施舍一点吧。”

    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被陈楚尹说的很是高兴,却并未掏钱施舍陈楚尹,拿着手上的折扇笑眯眯的对陈楚尹虚点几下,意思很明显,“你小子真会说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凤来楼。

    “我呸,让里面的娘们压碎你,浪费爷爷口水!”陈楚尹又对那书生的背影骂了一句。然后又在街边坐了下来,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看起来比较壮实的乞丐蓬松的头发正迎风飘扬,慌慌张张的朝陈楚尹这边跑来,口中大喊:“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这时妓院里传出一阵男子阳刚无比的叫声:“出来了,出来了,小牡丹出来了。”

    那壮实的乞丐一把拉住陈楚尹的衣袖,连声道:“老大,不好了,小南、小贵兄弟跟人打架了,被城南的丐头刘麻子给抓去了。”

    陈楚尹身子慢慢的往凤来楼大门口移动,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回过身来问道:“当宝,今天几号啊?”

    那壮实的少年抓了抓蓬松的头发,道:“好像是十五号吧。哎呀,老大你问这个做什么,小南兄弟俩被抓了,我们快回去拿家伙救他们去吧!”

    陈楚尹还是在来回移动身子,脖子伸的老长,脸上很是失望的样子,看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急,让他们再打一会儿,原来今天是花魁小牡丹接客啊。爷爷的,我说今天门口怎么没人,原来昨天进去的都没出来。”

    那壮实的少年名叫当宝,此刻有些急了,道:“老大,我们再不去,他们就要被打死了。”

    凤来楼里面,老鸨和打手们拥簇着一个粉衣女子走了出来,马上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围住,人人手里扬着一沓银票,口中不断的呼喊着“小牡丹”三个字。

    陈楚尹只看到那粉衣女子一眼,并且这一眼也是一闪而过,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陈楚尹摸了摸下巴道:“果然长的水灵,难怪这些男人会这么疯狂了,开妓院当真是个好买卖呀。”

    一边的当宝见他还在为这些男男女女而感慨,说话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道:“老大……”

    凤来楼里的男子拥簇着小牡丹,渐渐的往内堂走去。陈楚尹好生失望,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当宝再次将事情复述一遍。陈楚尹大叫一声:“什么,刘麻子动我兄弟,走!回家拿家伙去。”

    陈楚尹在临川城里做了两年多乞丐,手下有四个兄弟,却划分了整个城北的区域作为乞讨的地盘,而刘麻子却带着几百个乞丐窝在城南。

    要说这临川城数万人口的大城,才一百多点乞丐,乞点食物散碎银子渡日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可是这地界一划分,问题就出来了,城北富庶,城南贫迫,临川城里八成的妓院、赌场、粮店、酒楼、繁华的大街都在城北。陈楚尹一伙经常能够讨个盆满钵满有时候还能进酒楼吃上一顿好的,而刘麻子一伙几乎连肚子都填不饱。因此双方经常因为越过地界而大打出手。

    话说这一百多号乞丐怎会怕陈楚尹这边区区五人?一个原因是陈楚尹这边几人打起架来,个个不要命,并且还有单刀、弓弩、匕首等武器。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陈楚尹这边的当宝,力大无穷,双手能够举起重达数百斤的石狮子。

    城北的郊外,一间废弃的破庙里,陈楚尹和当宝进了破庙的时候,一个约莫十四、五岁、已生的亭亭玉立、琼鼻朱唇的少女喊住了陈楚尹,那少女很是欢喜的样子说道:“楚尹哥哥,你们回来了!”

    陈楚尹没理会那少女,径直走进破庙那石佛后面,倒是当宝回头说道:“嫣儿妹妹,你做好饭等我们回来,小南、小贵兄弟二人被刘麻子抓了,我和老大去救他们。”

    这少女正是陈楚尹一伙当中唯一的女子,名唤柳嫣儿。平日里并不出去乞讨,只负责在破庙给几人做饭。

    柳嫣儿听闻当宝一言,大惊道:“什么?刘麻子真是讨厌,他竟还敢动手打人哩,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言罢,便丢下手里的破扫帚,向陈楚尹走来。

    石佛后面放了一口破木箱子,陈楚尹正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匕首绑在脚上,对柳嫣儿道:“去什么去,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在家呆着瞎掺和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门口的树叶子反正天天会落,叫你别扫了,你看你还是天天扫。”

    说完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单刀别在腰间,又对当宝道:“你也是的,我们男人的事,你跟她说什么,刀剑无眼,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当宝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楚尹又抓起一把弓弩,几枝利箭,骂道:“还愣着做什么,拿家伙走人啊!”

    当宝这才回过神来,道:“老大,我就拿门口那家伙。”

    门口放着一口废弃的铁鼎,原本是庙里烧香礼佛用的,庙废弃了,铁鼎自然没人用,雨水冲刷过,已是锈迹斑斑。

    当宝走到那铁鼎边,双手一抱,三百多斤的铁鼎便被他抗在肩上。

    见陈楚尹不肯带自己同去,柳嫣儿甚是无奈,冲出庙门,道了一声:“楚尹哥哥,你们多加小心啊。”

    陈楚尹反身挥挥手,示意柳嫣儿回去。

    “刘麻子一伙最近住在城南郊外的小树林子里。”当宝边走边向陈楚尹述说着刘麻子的近况,二人一路上想出七八个对付陈麻子的办法却无一计可用。

    从城北穿过熙熙攘攘的临川城,当宝抗着铁鼎引的路人纷纷侧目。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刘麻子住的那排小木屋边。

    屋里传出一阵猜拳喝酒的声音,声大如雷。几间小木屋破的几乎就要被那喝酒划拳的声音给震塌了。

    陈楚尹装上一枝铁箭,“啾”的一声对着破屋的那扇破门射了一箭。铁箭射中木板门,发出“夺”的一声响,箭尾兀自颤动不已。

    陈楚尹又装上一枝铁箭,高声喊道:“刘麻子,给老子滚出来。”

    陈楚尹也不问柳麻子为何要抓了小南兄弟二人,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一个城里两伙乞丐,双方每个月都要发生几回冲突。

    那插着一枝铁箭的木门被打开来了,刘麻子满脸通红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七八个年轻的乞丐,看样子都喝了不少酒。刘麻子一张瘦脸还真的是生满了麻子。此刻,微微抬起醉眼,慢吞吞的说道:“小子,老子等你半天了,你才来啊,够神气的。你以为就你有弓弩,老子就没有?兄弟们,给我们的陈大爷看看我们的新家伙。”说完便“啪、啪、啪。”的击了三下掌。

    陈楚尹和当宝被围住了,被几十个乞丐围住,大多数手持竹棒,当中有六七人手持弓弩,弓箭。树上、屋顶上还分别站着一个乞丐手拿弓弩虎视眈眈的看着陈楚尹。

    “刘麻子,你想怎样?”一条弩怎么可能射的过人家十几条弩,陈楚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得向他妥协。

    刘麻子笑了,彷佛连脸上的麻子都放出了光亮,道:“怎么样,老子带着兄弟们省吃俭用了一个月,才找铁匠买了这十几条弓弩,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兄弟我啊?”

    陈楚尹脸色一凛,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提条件吧!”

    刘麻子醉眼惺忪的走了两步,道:“好,够爽快,从今天起,我们在城北,你们到城南来。”

    陈楚尹将微微下垂的弓弩又往上端了端,朗声道:“那不行,最多我们缩小一些地盘,让出的地方都归你。我兄弟呢?”

    陈楚尹这一说正合了刘麻子的本意,当下也不再讨价还价,道:“放心,你兄弟在后面呢,说说你打算让多少地盘?”

    “你觉得多少合适?”陈楚尹朗声道。

    人群开始哄闹起来,认为好日子开始了,个个兴奋不已,纷纷叫嚣起来。

    “凤来楼门口那条街以南归我们。”

    “不行,不行,从百川居划。”

    “麻子哥,干脆把他们赶出临川城算了。”

    “翁中之鳖,还敢跟我们谈条件,干脆一刀一个杀了算了,以后我们独霸临川城,岂不快活?”

    看着手下嚷成一片,刘麻子大声咳嗽一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才嬉笑着说道:“他陈楚尹不仁,我不能不义,做人不能赶尽杀绝嘛,哈哈哈……”

    ……

    陈楚尹趁着这个当口,想要先发制人。悄悄的对身边的当宝道:“待会我一转身你就将屋顶上的那个打下来,然后进屋子,有没有把握?”

    当宝点了点头。

    刘麻子见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顿时警觉起来,疑惑的问道:“你们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站着别动!”

    陈楚尹往前走了两步,经刘麻子一喝又停下来,忽然转身,抬起弓弩对着树上的那个乞丐就是一箭,还未等那乞丐落地,陈楚尹已弃了弓弩,将腰刀拔在手里,发力朝木屋奔去。

    当宝肩上铁鼎直接丢上屋顶,屋上乞丐和那铁鼎一起掉进破屋里。

    众乞丐七八条弓弩一齐发射,陈楚尹挥舞着单刀格开两三枝铁箭,一把从窗子跃进木屋。

    一进木屋,便感觉大腿上和肩头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大腿和肩头分别中了一箭,跃窗的时候带到箭身,搅的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陈楚尹再一看当宝,见他正将手臂上的铁箭拔了出来,抓起一把灰土就往伤口里塞。

    屋外又是几声“夺,夺”的射箭声,有几枝铁箭更是从窗户里射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