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节;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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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天牢里面所有犯人,不知道被迁往何地,在天牢最角落一处牢房里,这间牢房号称天牢内最坚固的的地方,一般是用来看押绿林高手的专用房。因为这间牢房堆砌所用的石料,乃是上好的大理石,铁栏也是用最上好的百炼铁打造,任你武功高绝,也不可能破牢而出。

    此时在这间牢房外,有着层层锦衣卫把守,而在暗处不是闪烁着几道幽冷的寒光,一簇簇可怖的利箭蓄势待发,做好随时激射的准备。

    能让朝廷如此谨慎安排,这间牢房里的“住客”,显得非比寻常起来。

    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方苦思索着今天白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因为朱元璋严加看守自己的缘故,现在方苦身上被加上一件大枷锁,好在如今的天气颇凉,密不透风的牢房只是有些潮湿,到没什么蛇虫鼠蚁来打搅他。

    从明天起,方苦就要被流放到北平做苦工,今生今世不得回京,但是从他面色平静上来看,他到并不在乎这些。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彻在方苦耳旁,没过多久就听见牢门一番开门解锁的声音,忽然一道清沥的酒香在方苦鼻子中久久徘徊,这才引起他一丝兴趣把头别了过去。

    “上官大人,请不要过多逗留,不然兄弟几个也不好做。”一名锦衣卫双手抱拳,对一身素服打扮的上官白说道。

    微笑的点点头,上官白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另一只手拿着一壶开了泥封的酒坛,弯腰进了牢房,来到方苦面前坐下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用油布在地上铺垫好,把食盒内几碟小菜排上,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方苦给外面驻守的锦衣卫打个眼色,那名锦衣卫很识趣的进来给方苦解下枷锁,活动一番手脚,方苦猛灌一口酒,擦拭干净嘴角的酒渍说道“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

    上官白对他淡淡一笑,也不回话,只是举起手中酒坛,轻轻和方苦碰了杯酒,小口轻抿起来。

    “我走了,我那群兄弟玩心思肯定玩不过你,希望你能手下留情。”方苦大口嚼嚼着口中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在过不久,我就会辞去盐帮少主的位置。”上官白淡淡回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方苦继续问道“你和你老头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从小就是孤儿,今儿跟你掏心窝子说句话,珍惜眼前所有。”

    听到方苦的问话,上官白停在唇边的酒坛,悬停在半空中,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轻叹一声,见方苦十分“八卦”的模样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说道“你身上也有许多我不了解的秘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几年时间,把一个原本默默无名的小帮派,发展成一个炙手可热连皇帝都不好轻易下手的顶尖势力,你能为我解惑吗?”

    方苦摸摸下巴上几根胡须,心中不由想道“老子告诉你,老子是穿越来滴,两世的年龄摞一块都可以当你爹了,还不把你这天纵之才吓死。”

    见方苦不回答,上官白也沉默下去,气氛就这么渐渐凝重起来,当外面锦衣卫三番四次进来给上官白打着眼色,等两人手中的酒坛慢慢见底,上官白起身整整衣襟,语气中既然带着几分苍凉感说道“能帮上忙的,我都努力过了,说实话你这次动静实在闹的太大,就算圣上想免去你的罪责,最后也无法堵住悠悠之口,一切的一切,你自个儿小心吧。至于你的苦龙堂,我会尽量调解两帮的恩怨,不会让一些人破坏他,毕竟如今的苦龙堂,比朝廷还要为国为民。”

    方苦微笑着起身想送,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让百姓请愿,是不是你教他们做的?”

    上官白伸出手中大宋君策轻摇,微微的摇摇头,转身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天牢,而当方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略带丝沧桑,好像有种站在绝顶处,寂寞难求的味道,不由嘴角轻轻上扬喃喃自语道“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当侍卫清理好大牢里的狼藉,方苦被重新戴上枷锁,望着漆黑的房顶,方苦渐渐陷入沉思。没过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将方苦从沉思中唤醒,不用偏过头去看来者何人,方苦深呼一口气,暗叹自己又要挨训了。

    当大牢门再次被打开,一位老熟人赫然显现在方苦眼帘中,来者正是锦衣卫当家蒋桓。

    蒋桓来到大牢中,轻轻嗅嗅鼻子,闻到一些还没消散的酒气,不由皱皱眉头,在看方苦一脸惬意的模样,差点压抑不住心中的烦躁,上前给他狠狠一脚。

    “看来苦少爷这小日子过的舒坦,到哪里都有人来送酒送肉,真是羡煞我这个苦命老哥哥啊。”蒋桓没好气的讽刺着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小调的方苦。

    “哎呦,是老哥来了,恕小苦身上有羁绊,不能起身相迎。”方苦假装惊诧一声,换上一副诌媚的表情笑道,但瞧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是敷衍。

    给身边锦衣卫打了个眼色,那名锦衣卫很利索的给方苦解下了脖子上的枷锁,蒋桓见方苦还是悠哉的模样,低叹一声对身边众人吩咐道“他这个枷锁,等明天上路的时候在上上去。”

    说完蒋桓坐在手下搬来的凳子上,面色凝重的望着方苦,直到方苦被他看的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连声讨饶,这才莞尔一笑,心中堵塞的烦忧好像消散许多。

    “蓝玉没有被炸死”

    方苦抿着嘴点点头说道“这个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炸死了,我肯定是要陪葬的。”

    蒋桓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把那些资料呈现给了圣上,圣上看了并没有让我抄将军府,只是让我继续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你说,圣上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方苦见蒋桓一脸杞人忧天模样,不好在开他玩笑,心念急转大概就想出事情的缘由来,遂安慰道“如果圣上是心软,那当年就不会死这么多开国元勋,现在哪还容得下蓝玉在这里蹦跶。我想定是圣上有什么顾忌,才使得现在不好轻易动他,我听说乔家藏了许多炸药,这肯定是意图不轨,估摸着皇上顾忌的就是逼急了蓝玉,让他狗急跳墙,最后拼个鱼死网破。”

    每个人碰到一件关于自己的事,哪怕在有决断,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着许多猜测,从而心神不宁。这时候如果有个声音,说出的想法和自己内心的决断是一摸一样,都会不由自主接受,而蒋桓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听到方苦这么说,蒋桓心中一块悬起的大石骤然落地,双眉也解开了层层纠结,明显内心轻松了许多。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听我一句劝,在动蓝玉的时候,切勿太锋芒毕露,有句古话叫狡兔死,走狗烹,这个你懂的。”担心蒋桓松懈了精神,想起他这些天也对自己格外照顾,方苦不由善意的提醒起来。

    蒋桓敷衍的点点头,内心的忧虑去掉大半,让活力再次充斥着他的全身。

    继续唠叨了一顿,蒋桓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日理万机,手下小弟又多,府里还有大半文件等着处理,起身拍怕身上的灰尘说道“你的事我放在心上了,等过几年风浪平静了,我就提议让圣上开恩,许你回来,到时候咱哥俩好好喝上一顿。”

    方苦起身微笑着朝蒋桓拱拱手,如今世道变的快,过几年或许早就物是人非,但心中还是感动蒋桓为他做的一切。

    摆摆手示意不用相送,蒋桓带领着侍卫大步走出大牢,等到了门槛处,忽然幽幽的说道“乔水没死”

    方苦闻言身躯猛然一震,直到蒋桓离开好久,才回过神来,静静的躺在墙壁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南京城外十里街亭,今天的天气格外清寂,天空上阴云密布,滚滚秋风吹的官道上树木沙沙作响。

    数十名身穿官服的侍卫,在一健壮汉子的带领下,拥簇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此时这个少年脖子上带着百炼精铁打造的枷锁,脚上戴着沉重的铁球,每一步迈出,松弛的土地上清晰可见一道深深的脚印。

    这个少年正是方苦,今天就是他被流放的日子,此时的他在没有曾今的意气风发,但虽然遭此大难,精神上依旧可以看到他先前的百折不饶。

    在街亭四周,听闻方苦今天将要被驱逐南京城,密密麻麻的老百姓早就成群结队,手中端着准备好的粮食,驻足观望。这些人都是城西棚户区的贫民,是看着方苦从小长大的,对方苦的感情极为深厚。而在这些百姓当头的一群人,则是苦龙堂上下大大小小头目,还有任平生、彭西、时嫣、丁香等方苦红颜知己。

    老远见到自己一干好兄弟等着自己,方苦心中也有股莫名的激动在燃烧,强稳住心中的滂湃,方苦对身边狱卒当头人说道“汉哥,劳烦你把我身上的枷锁取下,我和他们说说话就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