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得触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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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得触地1

    六个小辈儿给慈悲大妖王扣了头,向吕清广请了一个晚辈的安,然后规矩的退了开去,由小满送到电梯里,坐电梯回到他们的地盘儿,他们都住在二十一层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房间,见了慈悲大妖王心情都很复杂,有很多的算计要权衡,所以也没心思办别的了,连时常流连的咖啡厅都没去,酒吧也没去,互相之间都没多话,满腹心事的告了别,就各回各的房间闷头算计去了。

    底下,大厦地下,深埋在土层下的岩石中,吕清广还没有一个合适的介入理由,出现在这个位面没问题,但介入点慈悲大妖王依然要吕清广去选择,小满就更不敢吱声了。

    但小满心里却着实的不解:这样的选择——这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还特地的做一个选择吗?

    小满觉得慈悲大妖王在这个问题上是在要求吕清广脱了裤子放屁,作为妖,作为这种本真率性的族群的代表性存在,这样做作真是难以理解的,妖难道不是应该有屁就放的吗?

    这个时候,在地面之上,忙碌的人群更加的忙碌了,一大群统一了服装的农民工的虚影出现在了大楼中。

    紧随着虚影的出现,铺天盖地的神识蜂拥而至,层层叠叠的覆盖向这些虚影,扑捉虚影中蕴含的规则变动,分析着每一次颤动带来的变化,微观的、宏观的、理性的、非理性的……

    地底下的三位感知能力只会强不能弱,如此强烈的变化,除了本位面的生命体没啥感觉,外来的可都多多少少有些察觉,连魔法初级证书都没有考到,魔法学徒都算不上的魔族后裔都能有感觉,地下这三位大能者级别的存在会不感同身受,虽然吕清广这个超级大能者有些名不副实,而小满真要严格算起来还只能算强者中的巅峰存在,虽然他有信心也有能力越级挑战甚至杀死某些武力值不强悍的大能者,但他是妖王而不是大妖王这是事实,虽然这会儿说这个没啥意思。

    看着灵识束中的虚影在大楼中忙碌,感受着这些看似鬼魅却又绝非鬼魅的虚影,吕清广对鬼魅的认识浅薄,跟凡人比还行,要确认这些虚影可就无能为力了,不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实在是压根儿就没这书不是

    或许真有,可吕清广没遇上那就只能当其不存在了。

    吕清广不清楚就只能不耻下问,可要说到鬼呀,魂儿呀的,问慈悲大妖王还不如问太古灵族呢,太古灵族对这方面的了解那是绝对的专家,而且是老专家。

    风地扫描了一遍吕清广传的灵识,立刻就通过连接在一起的灵识束将的意见反馈给吕清广。

    “绝对不是灵体,也不是鬼魂。”风地确定无疑的指出,“没有灵魂的味道,一丝也无。我断定,这必是他们本体物质实证衍射出来的幻影,就如同电影一样,我看电影看电视剧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们就跟屏幕里存在的那些人物是一个种群的,只不过他们在三维空间活动,而影视——起码现在多数位面的影视都还是用二维在展现三位,咱们到过的地方也就边城是最先进的,那儿的技术达到这一点没问题。”

    “说正题”吕清广是跑题跑惯了的,可他别人在跟他的时候跑题,就像风地现在这样,说到一边儿去了。

    风地说正题不是说完了了嘛,这些虚影不是灵魂,跟鬼呀魂呀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吕清广问他们是?出现在这里是回事儿?”

    风地一点儿没打结巴的回答这你可别问我,问慈悲大妖王呀,位面世界的事儿我们可不清楚,要是灵界,咱们绝对的门儿清,鬼界的也多少点儿,其他就多是道听途说了,位面世界以前听说过的都不多,哪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呀,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不是。不过我猜则应该是以前时空被改变造成的。”

    这都不用猜就可以确定,要不然也不会引来那么多的灵识关注了,几乎在这个星球的异界存在都把注意力投向了这里,就像剧场熄了灯,舞台拉开了幕布,追光灯亮起,热场的群舞已经开演。

    这个猜测是不用求证就可以确定其正确性的,但正确的只是一个笼统的大方向,这是个剧目?级别的演出?剧种?谁主演?谁导演?剧情是一个大概其的情况,有没有点儿花边儿新闻的?演出当中有没有互动?观众可不可以上台参与一个?……

    问题好多呢?

    吕清广紫府急转,将能想到的诸多问题打了个包压缩成一个加密信息通过灵识传递给慈悲大妖王。

    当楼上出现异变的时候,慈悲大妖王的举动相当的嚣张霸道,他神识强劲的往上一扫,不管是谁都得避其锋芒,紧接着又往下一沉,完全无厘头的消失干净,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接到吕清广问题以后,慈悲大妖王不慌不忙的回传了一个简要的灵识位面剥离中,改变的事情已经在做了,这已经不是布局不是摆子了,是动上真章了。不过动静不大,也不是啥了不起的神通,我判断是神族后裔在实习,通过这样的实际操作来提高后辈的能力是相当见效的,而且也能试探一下别的势力的反应,还未下一步的出招做出铺垫。嗯,算计不,这算是阳谋了,相当的不。”

    吕清广的灵识束分开来,一缕分解慈悲大妖王的灵识信息,另外的一直都关注着楼上的变化,只见那些虚影,相互之间层层叠叠,不时有从自身或者同伴或者此处实在的物质身体中穿过的。重叠与穿过并没有丝毫的障碍,也并不相互阻挡,甚至没有一丝的关联,相互之间并不可知。

    此时此刻实体的存在感知不到虚影的存在,虚影也是一样,而这些虚影本身又是重复出现的。

    这一点不细致观察还不容易,因为从整体看这些虚影就是一个概念,或者一个概念叠加:首先他们是虚影,虚影的存在是他们总体的标签儿,是他们与此时此刻同样存在的实体的本质区别,这是最大的最本质的概念,这个概念笼罩之下所有实体存在于虚影形成了一个二元对立,在这样泾渭分明的对立中,每个阵营中的每一个个体都变得模糊了,而变得清晰的是整体的界限,虽然这两个阵营是相互交的,但也是相互映衬的,在对比中,两个阵营的每一个个体都已削弱的个体差异来放大作为阵营存在的共性,各自对立的共**相辉映,在共体的差异越加清晰的同时,阵营中的个体隐退成模糊的概念。其次,虚影作为突显出来的外来者进入的时候套上了统一的外套并且顶着共同的标牌儿,服装上印着地毯厂商的徽记,这是工作服无疑了,而这与他们顶着的标盘儿却是并不一致,标盘儿上标明他们是农民工。究竟是地毯工还是农民工呢?这是一个问题,也是一个二律背反,同时还是一个二合一的问题,其中还潜伏着一个金蝉脱壳。

    工作服是壳是可以脱掉的,脱掉了工作服的地毯工叫农民工,他们还能再退一层皮,脱去那个工字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农民了,那工字之下的所有行为就与他们无关了。在工字那层皮里面的时候,他们是农民工,他们可以套上各种各样的套装,里子不变,变的是外在,是表面,是外面那层壳子。

    这层壳可以是地毯工,可以是装修工,可以是建筑工,可以是铸造工,可以是维修工……可以是一切的工字套装,但是,他们里子里却没有,他们这层壳只能套在身上一时绝不能套一世,因为工字不出头。

    工字不出头

    出头的是‘士’,也可以是‘土’。

    要做一个士不容易,但要那个土字却是不难,退了壳扒了皮回了乡就行。

    楼倒到、楼脆脆、桥歪歪、路垮垮……假冒伪劣哪一样不是出自这些套着皮顶着壳的一个个虚影,即便是实在的活路,认真的做了,依然有太多的遗憾,因为他们的手艺他们的习惯他们的心性依然是除了头的。

    虚影中,还有另外的一类,数量少却作用大的另一类,他们缩着头裸着尾巴。

    这些吕清广的灵识在看,却并不关注,他关注的与其他关注者关注的是一致的——那地毯。虚影都在忙碌,他们套的壳是地毯工,既然是地毯工就得铺地毯,哪怕不会也要铺,不会做可以依样画葫芦,很多事儿都是如此,做不好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赚的是做事儿的钱,不是做好的钱,这是截然不同的。不是他们不想赚做好做得到位的那份儿钱的,不是的,那一份儿更优厚的收入谁会不想要呢?然而,不会有谁给他们的,他们也没有争取过,也许某些个体挣扎过,但作为一个整体性概念,一个将个体退化到几乎虚无只剩下群体性阴影的存在,他们没有往这方向努力,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方向。

    没有任何存在给他们一方向,给了也是会被推平的,他们需要的不是方向而是好处,实实在在摸得着看得见的好处,作为整体他们只认这个。

    嗯,个体怕也是吧

    不仅不会有方向,就连看在他们身上的关注也是视其若无物的,他们是透明的,起码是半透明的,以为要看到的必然是个体,可他们受关注的却是整体,整体中个体是被忽略不计的。

    实际上看他们的,关注他们的,看的、关注的都不是他们,而是落点在他们留下的遗迹上。

    地毯工就是铺地毯的。

    地毯工铺的就是地毯而不是寂寞。

    地毯是他们扛来的,上楼用的是货梯,而货梯一直没有动,动的是虚无的货梯,是货梯的,是曾经上下移动的货梯,但这样的曾经在这个位面上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如果说有那也是在现在,在现在发生的。

    地毯和地毯工一样是虚影,在地毯没有脱离地毯工而独立存在之前他们是一致的。与之一致的还有吐在地毯下的浓痰和摸在地毯角落那不被注视处的鼻涕,地毯下还有踩扁的烟头和吃饭时滴落的汤汤水水,这些也同样是虚影,是并不存在与这个位面历史中的,是现在才发生在的事件的投影。

    投影中的人并不是人,也许他们在这个时空也是存在的,或者必然在这个时空存在,也许有个别的例外,比如突发马上风死掉了,或者被飙来的宝马撞飞,或者追踪逃跑的而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知所踪了。他们每个个体都是曾经存在于这个位面的,但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中他们没有在这里。

    虚影中的存在现在也不在这里,他们大多都还在这个城市里,毕竟那被改变的点并不久远。但他们并不历史的改变,并不的被改写,他们也不在乎这点儿,曾经给哪栋大厦铺了地毯哪一栋没有铺,这跟他们没太大关系,他们只要每笔活儿的钱都结了就行,要是不给钱,那就是大事儿那就要没完没了,至于活儿如何,这倒是没必要去惦记的,有他们一毛钱的关系么?

    只有口袋是关心这个的,但也仅仅是下一次找活儿的积淀,他们关注的也不是活儿而是人,与活儿相关的人,能派活儿的人。

    吕清广的灵识束跟着众多形式各异的关注方式一起将着力点放在地毯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这样做了,因为地毯是重要的而地毯工则不是。

    当地毯铺上了,即使不太平整,即使接口处的花纹对不上,即使压条在订的时候就是歪的送的不稳的,这些都已经与地毯工无关了。

    当地毯被使用的那一刻起,它就脱离了地毯工的范畴,与之彻底的断裂开。

    地毯工依然是虚影,这块地毯铺着了还有另一块儿,这一间房子完了还有下一间,这一层完了还有下一层,这一栋问完了还——这一栋完了就真的完了,在地毯完全在这个时空显露出来,但地毯由虚变实,从不存在的历史中露出头来,逐渐展示出它的相貌,并在不存在的岁月中磨去棱角退掉颜色,虽然只是短暂的历史,并不存在的百十天,但历史就是历史,该留下的伤痕就会留下的。

    地毯的出现不是一下子忽然而来的,是逐渐的,在一个模糊的时段里,好像很漫长又仿佛是一瞬间。整个大楼里的人在这一刻都处在了恍惚间,在他们记忆中重新流淌了一遍,快速而又不慌不忙,恍如白驹过隙又似闲庭信步,恍惚间,有泼洒在强化木地板上的水珠被地毯吸收掉,水珠本该是溅起的本该是流淌的,但却浸润开去。地毯下莫名的出现了烟头,踩在上面的脚没有知觉却将烟头踩得更单薄。在楼梯上滑到的服务员小妹蹦蹦的了,她腿上的伤疤在无声无息中愈合,褪尽最后一丝红晕。在恍惚中她并不记得了受伤后的疼痛,忘记了上药时吹过的气,忘掉了洗澡时的翼翼,虽然那只是昨天,才时四十三分二十三秒,可是她忽而就忘记了,也不刻意回忆的,即使回忆也只记得那时大概是洗了个澡,是呀洗了个澡,她经常洗澡,只要可能,天天洗,每天都差不多,洗澡就是洗澡。她忘记的只是翼翼的避免水沾湿伤口,只是这一个细节,一个貌似不重要得细节。

    几乎每个大厦里的实体都被修正了细节,修正了记忆中不正确的地方,统一了认识毯,整个大楼都是,每一寸土地,包括门口儿跟地下室,自然也包括楼梯。

    吕清广的灵识束满大楼的的蔓延,在地毯中钻上转下,连鼻涕和浓痰的干馏物都研究了,这的确是存在的,跟这里的其他一切都丝丝入扣浑然一体。

    但越是这样吕清广越是不解?

    为会是地毯呢?

    无厘头?

    吕清广不,没道理的,如果是包裹大厦,玩玩儿新潮,玩玩儿后现代,玩玩儿概念,这还说得,哪怕是没有实际意义但却是意识形态上的发言,哪怕是纯粹为了胡说八道也是有情可原的。对于可以进入社会意识的艺术干涉,哪怕是跟风的,是无聊的,是几乎弱智或干脆就不要脑袋的,是蓄意装疯或半空中执意挂口袋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发言,是言说,是话语权而不是话语。

    说,比说重要

    但是,地毯?

    这是在说呢?

    从地毯的款式看,这个地毯标签儿是进口的,但不用细看也是山寨的,还是B货,而不是货。

    这又是个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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