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见此情况,令亲兵传令左良玉,令他出前营营门追击。然后,岳东也带着手下亲兵出后营营门,去截击从缺口处逃出的清军大队。
从缺口冲出的清军,又从壕沟中挣扎而出——可惜,时间太短,壕沟挖的既不深,又不宽,非常惊慌失措,根本顾不上抵抗,只顾四散奔逃。从缺口突出的清军太多,岳东那几百人无法堵住缺口,只好往来冲杀,纵横驰骋;清军犹如炸了窝的黄蜂到处乱窜,躲避着明军的追杀。
岳东也杀得双眼发红,大声吼叫着,用力地劈砍,只是,他夹在队伍中间,留给他的清兵少之又少。这让他很遗憾,没有充分展示他的英雄气概。
岳东带着人马只追出十里地,就收军回营了。大战结束后,清军的尸体到处都是,哀鸣的战马从战场上跑过,一个精力旺盛的骑兵挑着清兵的头盔,欢呼着纵马疾驰;还有一些士兵在送躺在地上的满人伤兵走最后一程,一些士兵在救助受伤的同伴,也一些士兵为受伤的或者阵亡的兄弟在伤心落泪。
吃了午饭,开始清理营地里的死尸,光是营地中的清军死尸就有八百多具,而营地外的死尸多得不可计数。明军这边的伤亡粗略统计是伤九百,死一千三,其中毛文龙那只作诱饵的部队死亡八百余人。
黄昏时分,毛文龙的粮草船到了,除了给岳东的粮食,还有援助镇江堡的粮食,另外同船而来的还有毛精忠及其麾下五千人。毛文龙要毛精忠转告岳东,这五千人归他指挥,希望岳东尽快把粮食运进镇江堡。
在毛精忠满怀期待的眼神下,岳东却犯了难,这要是想把粮食运进镇江堡,不可避免要和清军硬碰硬,清军可有一万人啦,考虑到攻城的伤亡即便今日清军损失惨重,也还有八千人左右吧。以岳东现在的兵力加上毛精忠的五千人马,要在平原和清军开战,简直是自找倒霉。
岳东微微一笑,道;“毛将军,请先到大营,我们边用晚膳,一边商议运粮之事。”毛精忠不过是毛文龙手下一个游击,见岳东对他这样客气,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忙堆砌一脸谄笑,对岳东道:“岳参军先请。”岳东于是带着毛精忠到了中军大帐,令亲兵准备饭菜,又令人传来黄得功、左良玉、曹文诏,要边吃晚饭边商议事情。中军大帐在上午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却依然坚守岗位,寒风从他的伤口中钻进来,搅得油灯的火苗歪歪斜斜。毛精忠看到中军大帐竟然如此破烂,心里很是惊异,这比毛大帅那座精致豪华的大帐可差的远了。说真的,毛大帅这两年越来越讲究排场,讲究奢华享乐
在亲军摆好饭菜的时候,毛精忠发现没有酒,心里微微有一点失望。他是很爱喝酒的,昨天在船上被黄得功喝翻的部将中就有他,本来以为今日又可以和黄得功好好喝一场。岳东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微笑道:“大敌当前,军中是不可以喝酒的。将军将就些。”
毛精忠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他心里却暗自嘀咕,你昨日怎么喝那样痛快。
这时,伤痕累累的大帐布帘被掀开,黄得功、曹文诏、左良玉依次而进。三人和毛精忠昨日喝过酒,先见过岳东,再和毛精忠拱手相见。岳东道:“三位将军还没用饭罢,坐下来,我们边吃边谈。
不过,这几个武将吃起饭来,个个如狼似虎,凶相毕露,让岳东无法开口说话,商议军事。而且,他们吞嚼的声音惊天动地,一个响过一个。岳东好笑,你们不是为我表演行为艺术吧。
参军,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黄得功嘴里包着一堆食物,含混不清地说。
岳东笑道:“各位将军,慢些吃,不要急。”
左良玉呵呵一笑,道:“参军,莫怪,我们以前都是当小兵的,吃得慢了,就没的吃了,这已经形成习惯了。”
毛精忠附和道,是啊,当小兵时,饭都吃不饱。他嘴里同样包着一包东西,话语也是模糊不清。
原来如此,这士兵吃东西都吃不饱,怎么打仗,又何来士气,军心?岳东想得挺远。他又道:“好吧,我们吃完饭,再商议事情。不过,你们吃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
吃过饭,岳东把情况一说,分析了敌我的形势,问四人该如何办?其他人都还没开口,黄得功就抢着道:“参军,你就说怎么打就是了,几千东虏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兵挡,将来将挡。……说句实话,跟参军打了几战,真是很痛快,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东虏算什么,下酒菜!哈~哈”
岳东本来脸色都沉下去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部队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一骄傲狂妄离失败就近了;但是,黄得功最后一句话又让他很受用,眉头又舒展了。这黄得功是直脾气人,言语粗鲁,但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是故意拍马屁。岳东心里得意,话语也就平缓些:“黄将军,不可这样子骄傲,要知道,骄兵必败。你可知道,我军自复州登陆以来,连战连捷,是因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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