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诗选 巴列霍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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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萨尔?巴列霍(1893-1938),生于秘鲁圣地亚哥德丘科。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印第安人。从小生活艰辛,当过乡村教师和工人。1918年到首都利马,曾任记者、编辑,参与反政府秘密社团。1920年被捕入狱,数月后获释,1923年流亡法国。在巴黎与巴勃罗?聂鲁达等过从甚密,并创办过文学杂志。1931年加入西班牙共产党,此后政治活动愈加频繁。其诗歌强调本土色彩,但接受西方现代派思想、方法颇多。主要作品有诗集《黑色使者》、《特里尔塞》、《西班牙,我喝不下这杯苦酒》、《人类的诗篇》。短篇小说集《音阶》和中篇小说《钨矿》等。

    黑色骑手

    生命中有如此猛烈的打击一一我不知道缘由!

    这些打击就仿佛来自上帝的憎恨;仿佛在它们面前,

    一切经历过的事物的深水

    都在灵魂中受到阻挡……我不知道缘由!

    不是很多,但它们存在着……它们劈开黑色的沟壑

    在那最凶恶的面孔中和那最像牛的背脊里。

    也许它们是那异教徒阿蒂拉的马匹,

    或者是死神派到我们这里来的黑色骑手。

    它们是灵魂的弥赛亚所制造的向后航行的船。

    远离某种遭命运嘲笑的神圣信仰。

    这些血淋淋的打击是某块在那

    火炉门前烧烤的面包发出的噼啪声。

    而人……可怜的人!……可怜的人!他转动眼睛,就像

    一个人在我们背后以击拍手掌叫我们;

    转动他疯狂的眼睛,而一切活着的事物

    都受到阻挡,像一池罪孽,在那一瞥之间。

    生命中有如此猛烈的打击……而我不知道缘由!

    朝圣

    我们走在一块。梦

    是这么愉快地在我们脚下舔着;

    而一切都在苍白的、

    不高兴的团圆中扭曲着。

    我们走在一块。那些

    死灵魂,它们像我们一样,为了爱情

    而翻山越岭,

    踏着蹒跚的乳白色脚步

    穿着死板的丧服

    飘飘忽忽地朝我们走来。

    爱侣,我们走在一堆土的

    弱不禁风的边缘。

    一只翅膀飞过去,涂着油,

    涂着纯净。但是一击,

    从我不知道的地方袭来,

    在每一滴泪中

    磨尖仇恨之牙。

    而一个士兵,一个巨大的士兵,

    戴着为了肩章而留下的伤口,

    在英雄式的黄昏时分来了勇气,

    并且大笑,他用他的双脚

    ――像一摊难看的破烂,

    展示生命的头脑。

    我们走在一块,紧靠着,

    飘飘忽忽的脚步,不可击败的光;

    我们经过一个坟场的

    暗黄色丁香花。

    叶子的神圣飘落

    月亮:一个巨大的头的尊贵冠冕,

    在你行走的时候把叶子掉进黄色的影子里。

    一位救世主的红色冠冕,他悲剧性地

    轻轻地对着蓝宝石沉思!

    月亮:天堂里不顾一切的心,

    为什么你向西运行

    在那个注满蓝酒的杯里,

    当它的颜色代表失败和忧伤?

    月亮:飞走是没有用的,

    因此你在一个散布着蛋白石的框架里升起:

    也许你是我的心,像一个吉普赛人,

    在天空中游荡,洒下如泪的诗篇!……

    黑杯

    夜是邪恶之杯。一声警笛

    划过夜色,像一根颤抖的针。

    听着,放荡的女人,如果你已经离开了,那么

    为什么波浪仍然漆黑,仍然使我汹涌起来?

    地球在它的黑暗中抓住棺材的边缘。

    听着,荡妇,你永不会回来。

    我的肉体游泳着,游泳着

    在那只仍然使我悲伤的黑暗之杯中,

    我的肉体在那里游泳着,

    就像在一个女人放荡的心中。

    星光一般的煤……我已经感到

    一块块干泥巴掉落

    在我透明的莲花上。

    啊,女人!这具全是本能的肉体

    只为你而存在。啊,女人!

    因为这,黑色的高脚杯!现在你已经走了,

    我在黄昏中闷燃着,

    而其他想喝酒的欲望开始在肉体内搔挠着。

    讨厌的循环

    世上有要回来的愿望,来爱,而不是离开,

    也有要去死的愿望,受两股

    永不会成为地峡的相反的水冲击。

    世上有获得一个吻的愿望,它会遮蔽生命,

    它在非洲枯萎于强烈的痛苦,

    自杀!

    世上有……不想拥有欲望的愿望。主啊,

    我把弑神之指对准你。

    世上有不想拥有一颗心的愿望。

    春天回来了,它回来了还将离开。而上帝

    弯曲在时间里重复他自己,走过去,走过去,

    他肩上扛着宇宙的脊骨。

    当我的殿堂敲起哀悼的鼓声,

    当刻在刀上的睡眠伤害我,

    世上有要把这首诗移动一寸的愿望!

    赶驴人

    赶驴人,你像幻想似地走着,汗珠闪烁。

    梅诺古楚农场每天

    要你用一千桩麻烦换取生计。

    第十二个中午。我们来到这一天的腰际。

    太阳是多么灼人。

    赶驴人,你穿红披风慢慢远去,

    咀嚼着你古柯叶中的秘鲁民歌。

    而我,来自硬木群落,

    来自一个世纪的优柔寡断,

    对着你的地平线沉思,为蚊子们

    和一只有着啪卡啪卡声的鸟儿

    唱出的精美虚弱的歌儿所哀悼。

    最后你将抵达你要抵达的地方,

    赶驴人,在你那圣徒似的驴子背后,

    远去……

    远去……

    那么你也是幸运的,在这酷热中,

    就连我们所有的希望和愿望都高涨起来,

    当那几乎带动不起身体的精神

    行走而没有古柯,难以把它的畜牲

    拉向永恒的

    安第斯山脉之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