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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宁静的孤山顶,此时传来‘霍霍霍’的奇怪声音,两个小孩子正低着头,奋力的对着两块石头使劲,手里各拿着一块黑色的铁片。这两块铁片的厚度约有两厘米,长度则有十公分左右,这正是亥利尔与钽力早几天在村里老铁匠家偷的。铁片偷来已经十来天了,两人也已经磨了十来天了,一有空暇时间,两个孩子就埋头硬磨,十来天把石头几处都磨得凹进一块,而铁片却连个匕首的样子都还不见。这真是一个磨性子的累活,而亥利尔本意中也有这么点心思。不过起初钽力还不能适应,他以为这纯粹是耽误工夫,闲的没事干了才会干这个,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捉几只鸟儿烤着吃呢,后来见亥利尔自己磨得起劲,习惯性的他也就坚持下来。

    钽力正满头大汗的磨着,亥利尔突然停了下来对他说,“钽力,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为什么总是想着让你的那些伙伴跟着我们?”

    原来自从那天昙迈和钽力分别领着一帮孩子,跟着亥利尔锻炼一早上被累跑了以后,钽力每天早上都会领着一些孤儿上山,累跑一些,第二天就再换一批。你还别说半个月下来还真有三个孩子算是半进门,经住了短期的考验,至少十天里这三个孤儿一天不拉一个项目不落的坚持下来,至于以后能不能坚持下来就不好说了。

    亥利尔一直不明白钽力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么执拗,难道他真的认为这么锻炼下去就会成为可以媲美这个世界武士?虽然不明白,但亥利尔也不反对,他想至少长大以后做什么危险地事儿,比如去猎杀野兽之类的,身边有几个伸手敏捷的伴当,总归是有好处的。

    钽力也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方才吞吞吐吐的回答亥利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么做对自己有好处,我们都是孤儿,没有人疼我们,所以只能相互依靠。”这个话题让两个小大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手磨刀,亥利尔是不想让钽力想着伤心的事儿,钽力则是在想着他们这些孤儿在族会里的伤心往事,什么时候才不用过这样的日子。

    过了许久瑟瑟山风把亥利尔吹醒了,他站起来拉了钽力一把,“走吧,不然天黑前就回不了家了。”钽力默默无语的站了起来,跟在亥利尔的身后,依旧是一个影子。

    人的命运能不能自己主宰,能不能说自己想扮演哪个角色就去演那个角色?如果现在问亥利尔,他一定会说一定能。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一定范围内,他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他在六岁这一年,确切点说,他在半月前与母亲摊牌的那一天,就已经选择好自己未来的漫漫人生路,他觉得可以使自己的生活多资多彩,不会面临上帝赋予他新的挑战,他需要安定平稳。有时候他甚至在想,等有了很多钱以后,找到这个世界的大海,然后再找到一座海岛,搂着一群美女生一群中华血脉,与母亲妹妹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他觉得他能够办到,有了那个神奇的异能,他就有信心。

    这本不怨他,前生他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盛世,再加上他的眼界狭隘,他不懂得乱世的规则。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切身体会过这乱世的规则,那就是他想平平稳稳的种田,过农夫的生活,但田地不属于他,辛辛苦苦的种出来的粮食要双手送给别人。但这个残酷的现实被突如其来的异能给抵消了,他曾经天真的认为这是冥冥中上苍给他的补偿,短暂的安全也让他忘记自己正身处乱世,外面,还在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战火就有可能蔓延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山村。

    亥利尔轻声的哼着前生的流行歌曲,不含任何杂质的完美同音演绎出另外一种风情,他的心情很不错,自从按部就班的安排好自己人生的步骤以后,他每一天都活在快乐之中。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跳越来越稳定,这就是家的感觉。

    到了家门口,亥利尔正要开门,家里突然传来哭喊声,开始时亥利尔还没在意,他以为是小玛雅饿坏了,或者,是想他了。接下来他听出不对,杂乱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这中间竟然还夹杂着男人的叱喝与母亲的痛哭。

    亥利尔呆了一下,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声音来自母亲的卧室,亥利尔的心沉了下去,没时间容他多想,他就飞快的冲进卧室。

    卧室里,一个身宽体壮的男人正把骷鸽压倒在土炕上,暴力的撕扯着骷鸽的衣服,骷鸽的上身那点可怜的粗布已经成了碎片,白花花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小玛雅缩在土炕的角落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里发出的嘶叫已经沙哑,看样子就快要哭昏了。

    一个呼吸间,热血冲上了亥利尔的脑子,脑门的青筋根根的凸起,这个时候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冷静沉稳,什么泰山崩于前色不变,都丢到脑后。

    他已经疯了!

    四下看了看,墙角竖着一根擀面杖,亥利尔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握住的一瞬间,暴怒让他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举起擀面杖,没头没脑的朝那个男人身上招呼。唯快不破!一年来的锻炼成果这个时候显现出来,在那个男人反应过来之前,亥利尔竟然打了十四五下。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如果他举全力一击还有可能对那个男人造成一定得伤害,但是他现在已经疯了,头脑也失去了冷静,根本就没往打蛇一下打死方面想,所以虽然打击次数多了,但却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反应过来了,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刚才那一轮暴打也让他的后脑勺、后背疼的不轻。他还以为是谁呢,转过身看到亥利尔举这个棍子朝他的脑门狠狠地打来,顿时就像一条疯狗一样,一步就到了亥利尔的面前,擀面杖在他的面前就像一根牙签,伸手一把就拽了过来,随着用另一只手卡住亥利尔的脖子,一下提起来摁在墙壁上。

    这个男人在怒火下出手,手中的力气一下子用的非常大,亥利尔瞬间就喘不过气来,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脸盘上的黑紫色的血管凸显在外面,几息时间,亥利尔就严重缺氧翻起白眼,眼见就不能活了!

    骷鸽惊愣的看着这一幕,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快要被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杀死了,一时间她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随即过往的一切闪电的掠过她的脑海,儿子的天真可爱、乖巧听话、聪明伶俐、神奇的能力。

    骷鸽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就醒悟过来,‘噗通’一声,就这么赤裸裸的跪在男人的腿脚,伸手抓住他的裤腿,竭力地嘶声叫嚷,“威利枋,我答应你,你饶了亥利尔了,我答应你,今天我就跟着你走,真的,亥利尔就要死了,威利枋你快放下他!”

    那个叫威利枋的男人听到骷鸽求饶,并且答应了他的要求,手松了下来。亥利尔像一条死鱼一样瘫在墙角,大力的喘着粗气,就在刚才,死亡离她如此的接近,氧气回到了身体,恐惧也随之而来。又一次有意识的近距离接触死亡,亥利尔的心急速的跳动着,冷汗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布满全身。

    威利枋刚想转过身,后脑勺一阵疼痛,心里不解气,狠叨叨的抓起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亥利尔,啪啪啪啪正反几个巴掌,接着就像仍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

    鲜血从亥利尔的嘴角流了下来,而亥利尔还像一个死狗一样,双眼呆滞,刚才他疯了,现在他傻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刚才死亡边缘的瞬间,这个男人刚才真的敢杀了我,他为什么敢杀我?他不怕犯法吗?接着他醒悟过来,是啊,难道自己已经傻到如此地步?这里已经不是中国,这是一个乱世,杀一个孩子算什么?

    什么幸福生活,什么异能,都是狗屁,有什么用?这个男人用一只手就能轻易地将它破碎!

    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想起一句话,前生网络中最经典的一句话。

    “请遵守游戏规则,否则撤销你的游戏权利。”

    威利枋已经把骷鸽按倒,正在逞着兽欲,骷鸽在他的身下被动的上下耸动,泪已流干心已碎。小玛雅在炕上已经哭昏过去,自认为是家里的顶梁柱的亥利尔还没有清醒,或者是不愿意醒来不敢醒来。本来就不完整的家已经频临支离破碎。

    时间就在一点一滴中度过,卧室里只剩下不堪入目的一幕以及不堪入耳的声音,终于,亥利尔清醒过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以最快的速度涌上头部,无处宣泄,鲜血从他的五官喷涌而出,眼睛、耳朵、鼻子、喉咙!到处都是屈辱的血液!

    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哪怕是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能!天啊!自己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被奸淫,苍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除了对着天无声的喊叫,在这个时候,亥利尔竟然什么也不能做,这一幕被他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就像用一把刀子在他的灵魂深处一刀一刀的刻画出这一幕!

    他,以及屈辱,还有深深地无奈、无助、无力!

    亥利尔此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终于,那个可恶的男人离开骷鸽的身体。他穿好了衣服以后,回过头凶狠的瞪了亥利尔一眼,恶狠狠地骂道,“狗杂碎,你小心点,这个婊子就要成为我的人了,这是族长允许的,你最好给我长点记性,不然到我的家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每天长点记性!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亥利尔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无力的看着威利枋,但他的瞳孔里却冒着幽暗的火花,如果现在给亥利尔以神力以及一把刀,相信亥利尔会把眼前这个男人剁成一片一片,就这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有可能还会把这些碎肉拿去孤山顶悬崖下喂野兽。

    眼前这个男人亥利尔知道,是族里的猎手,村里只有他不用种田,靠身手打猎为生。前些日子他的老婆因为生病死掉了。亥利尔的脑筋快速的转动,原来这一切都可能是族长允许的,不然他不敢这么狂妄残忍。族里的人口逐渐减少,镇里没有人愿意嫁到山里,长期下去本森族不用说发展了,几十年下去,人口就会锐减,到那时任你再怎么休养生息也无力回天了。所以族长才会默许这一切,在他眼里可能这就是废物利用吧!

    亥利尔的脑海里浮现出族长那和蔼可亲的容貌,和蔼可亲?真可笑!

    他竟然不用争得母亲的同意,就像贩卖人口一样把母亲还有这个家给卖了!

    这就是现实!

    这就是乱世的规则!

    因为他是这个村的主人,是他一手把这个村所有的人带离了生死战场,所以他认为,他,有权利这么做!

    而我,无力反抗!

    威利枋留下威胁的话语之后,不管不顾的潇洒离去,扬言三天后来接骷鸽回家,回他的家。

    而明天,秋收!

    想来秋收的粮食他也不会放过吧!

    亥利尔满脸鲜血呆呆的看着母亲急匆匆的穿好衣服,意识游离的问道,“母亲,我们要逃走吗?”

    骷鸽呆了一下,泪水又回到脸庞,蹲下来轻轻的把儿子脸上的血擦干净,抽噎的说道,“好儿子,疼吗?是妈妈不好,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妈妈该死,妈妈该死!”

    骷鸽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她的脸飞快的肿了起来。亥利尔却好像没看见一样,重复机械的问着,“我们要逃走吗?”

    骷鸽一边哭着打自己,一边说道,“好孩子,不要傻了,我们能逃到哪里?出了这个山村我们就会成为奴隶,就连种田养活自己都不可能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答应他,你就不会挨打了,是妈妈不好,你原谅妈妈好吗?”

    亥利尔终于忍不住了,拥有二十几年记忆的他,嚎啕大哭,这是屈辱的哭泣懦弱的泪水懊悔的声音!

    骷鸽突然紧张的站起来,从炕上把昏迷的小玛雅抱起来,慌不择路的往外跑。亥利尔下意识的问,“妈妈,你去哪儿?”

    骷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刚才威利枋把玛雅扔到炕上,玛雅,玛雅好像摔断了腿!”

    又是一个惊天霹雳狠狠地劈在在亥利尔心头,饶是亥利尔经过一年的意志锻炼,这个时候也坚持不住,昏倒在已经支离破碎却又雪上加霜的家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