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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的睁开眼睛,亥利尔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要炸开一般,锥心刺骨的疼痛撕裂者他的感官。现在的他什么也不能想,一动脑子,冷汗马上就布满脑门,疼的亥利尔想哭。无力的扭过头看到熟悉的场景,原来在自己的卧室里,肯定是妈妈把我抱回来的。想到妈妈,他就看到了骷鸽,满是皱纹的脸上添满泪水,就算是夜晚的小黑屋里,在微弱的火光下,亥利尔也能看到母亲双眼的红肿,想来母亲把担心坏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还要靠他顶起大梁,照顾好妹妹,这个时候病了,家里又没有钱,连粮食也没有了,怎么去看病?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看到儿子额头的汗,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那幼小而瘦弱的面表,骷鸽的心也随时跟着抽搐,恨不能代替儿子去受这番苦遭这种罪。

    了然母亲的担忧,亥利尔强撑着坐起来,勉强的笑了笑,“妈妈,儿子没事儿,下午和钽力他们去瀑布那玩耍,又跑又跳的累过头了,放心吧妈妈,我没有生病,就是有些饿了,所以才昏倒。”

    亥利尔用小手抓住骷鸽满是老皮的手,作出一个小孩子应有的撒娇模样。

    骷鸽的泪水流的更快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儿子才六岁,但他懂事的就像一个少年,明明自己疼的不行还要安慰妈妈。骷鸽心痛的把亥利尔搂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嘞的亥利尔几乎喘不过起来,可亥利尔没有出声,他静静地享受这番母爱。

    “亥利尔,你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做,家里还有一些烩面,还有馍馍和野菜,妈妈去给你炼一个野菜饼好不好?”骷鸽轻声的问亥利尔。在她的脚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小雅听到吃,马上喊叫起来,“妈妈们,嗤嗤,呀呀要吃!”显然已经很晚了,小玛雅也饿坏了。

    说到吃,亥利尔马上想到下午捉的那几十只小鸟,眼睛顿时亮了。“妈妈,我捉了一些小鸟,我想吃鸟肉,你做给我吃好吗?就放在灶台上。”

    “小鸟?什么小鸟?你捉的?”

    骷鸽明显的一愣,多长时间没闻到肉腥味了,时光需要回缩到亥利尔的父亲死亡之前。村里也有人到孤山后打猎,猎到的野兽,肉家人吃了,皮还可以到小镇上卖钱,或者换成粮食,也可以等地主租户来收租时顶替粮食。可那些能猎杀野兽的都是孔武有力伸手矫健的大男人,是人家的顶梁柱。可这个家没有男人,只有妇女和孩子。所以当她听到儿子捉了一些小鸟,有些发愣,明显的不信,不过儿子从来不说谎。

    骷鸽半信半疑的来到灶台前,亥利尔用一件破衣服包的那些鸟儿,所有的小鸟已经被亥利尔把头砸烂了,现在是秋天,也不怕变坏变质。骷鸽揭开衣服,看到里边的鸟儿时,泪水疯狂的涌出,无声的哭泣。弄得亥利尔不上不下的,他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犯了错,惹得母亲生气,但他不明白母亲这是为什么。骷鸽之所以会哭,是因为她看到了希望,看到儿子长大了。含辛茹苦多少年了,他的父亲去世这些年,自己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欺负,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她怎么能不喜极而泣。

    看到小玛雅的情绪不对,一贯的,只要妈妈哭,小玛雅一准的跟着哭,谁都哄不好。亥利尔赶忙拽了妈妈一下,“妈妈,你快做饭吧,我饿的前胸都贴着脊梁了。”

    骷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抹了抹眼泪又摸摸亥利尔的脸,欢快的忙活去了,小玛雅看到妈妈又笑了,当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亥利尔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却在腹诽,“女人就是女人,动不动就会哭,还哭得莫名其妙。”显然他还不知道母亲突然哭得原因,虽然他有着二十年的记忆,但他还没有做过父母,不能了解当父母的心思,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这么来的。

    骷鸽负责拔毛剖腹去内脏清洗,亥利尔负责生火,一个多小时一锅香喷喷的鸟肉汤出锅了,出锅前,亥利尔特意尝了一口,由于骨头细小已经烂了,他才停止加火起锅。骷鸽和亥利尔的喉头不住的吞咽吐沫,小玛雅虽然不知道肉味,但她也饿了,再加上闻着香,所以也急的手脚直巴拉妈妈,嘴里喊着嗤嗤,这算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幸福画面,虽然还没有达到亥利尔对幸福生活的要求,但他已经很满意很欣慰了。

    他就是中国古代大部分农民的性子,只要有饭吃有地种没有灾患没有疫病,他们就会很听话很听话的做一个顺民愚民,共同打造一个盛世华年。除了对人权与律法懂得比古人多一点,从根子里讲,现在的亥利尔就是那样的人。

    一锅鸟汤,连骨头带肉带汤一点没剩全部吃光了,当然骷鸽吃的最多,因为她消耗量大,不过这正是亥利尔想要的,这样的生活这样的餐桌还要加强还要继续。

    吃晚饭之后亥利尔突然想起一件事,“妈妈,今天晚上族长家没有来人吗?”骷鸽正在收拾听了之后愣了一下,“族长家来人?他们来干什么?”

    随即脸色就变了,声音也大了许多,亥利尔,怎么了?是不是你在外面闯祸了,你跟我说实话,妈妈不怪你。还是......”骷鸽突然想起已经吃到肚子里的鸟肉,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同时心里涌起失望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对儿子的期许太高了,毕竟他才六岁啊!

    亥利尔见自己就问了母亲一句话,母亲的脸就像是翻书一样,变着花样来,知道不好,年龄小就是不好,有些不是小孩子能说的话就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容易引起母亲的误会,引起误会倒是没事,不过总是这样引起母亲的情绪巨大的波动对身体就不好了。

    “没有的事儿,妈妈,傍晚的时候我和钽力在瀑布看到兹釉受伤了,我和钽力把他背到医师的家里,我以为他家会来人问问情况的。妈妈,你总是这么不放心我,你想一想,这个村里加上组会里的孤儿起码有七八十个小孩子,你说,还有哪一个孩子比我更乖,比我更懂事儿?”说到最后,亥利尔的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埋怨。

    骷鸽一听不是儿子闯什么祸了,心也就放下了,再听儿子这么一说,仔细想一想,也是,全族全村近千人口近百个孩子,细细数来,还真是自己的儿子最懂事最乖最聪明,才六岁就能捉这么些鸟儿回来,骷鸽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咧着嘴嘿嘿的笑了出来。她没有在意儿子语气中的不快,以及六岁的孩子,怎么就能够说出这么一番有条有理,为自己辩驳又开解母亲,不让母亲总是怀疑和担心儿子的话来。

    晚上,亥利尔躺在床上左翻右滚,他想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今晚吃好饭没有叫上钽力,这些鸟儿有他一些功劳的,想着冷冰冰的钽力,亥利尔的嘴角就溢出笑容,不怕,来日方长嘛,以后每天都吃,吃腻了也要忍者吃,一切为了母亲的病,到时多叫他几次就是了。

    第二件事就是族长家为什么没人来登门拜谢?看不起这家人?不应该,亥利尔见过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这点礼情他不会不懂,管着上千人的村落,他怎么可能不懂礼数,亥利尔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亥利尔还是太幼稚了,无论前生今世,他身处的位置、他的人际交往圈、他的眼光、心理,导致他将所有人的心理和对人的态度都和他自己摆在一个层次。掌管千人村落的村长,年轻时又是一个并不太落魄的家族的族长,他的心理层面、他的位置、他对待不同人的不同态度是亥利尔想象不到的。

    也许你认为你救了人家的孙子是对人家有恩,但说不定人家是认为你这是在报恩,如果不是人家不把你一家人千里迢迢的带到这里,并予以一定程度上的庇护,你一家孤儿寡母加上幼女在战场的边缘早就死的干干净净了,还能在这个山村平安宁静的生活下去吗?还能把子女抚养成人吗?这个恩情不大吗?比不了你的救命之恩?再说了,你不救,兹釉也不一定死,所以,你自以为是的恩情又要减半。

    如此聊寥寥,这些猜测不一定真实,但也不是亥利尔能猜度到的,人心是最难测的,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更别说不在同一层次的人。还是那句话,屁股决定脑袋,或者脑袋决定屁股,总之两者相关联。如果告诉亥利尔这些,他一定会说,如果没有像他家这样的三百个家庭一同跟着他,难道他自己来这里做光杆司令?自己种地生活?那么他会饿死的!他就是这样想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当他真正的成熟起来,或者他成为本森家的族长时,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第三件事是今天自己怎么会突然昏厥,这个事亥利尔倒是想的比较成熟,他认为自己的异能刚刚出现,就好比是一个小孩子让他举起三五斤的东西,他或许还能勉力为之,但要他举起三五十斤的东西就强人所难了。

    自己就是这个小孩儿,一颗或者十颗稻穗一天催生一次或许两次还能行,但如果是一百或者两百颗,那么当然连一次都不能催生成功咯,强行催生当然会遭到反噬。亥利尔现在心里还在后怕,自己当时太心急了,这是自己不曾接触过的领域,非常不熟悉情况,如果万一......

    想到这儿,亥利尔就冒了一身冷汗,心底暗暗地想,这个异能以后要慢慢的摸索,一步一步的走,别到时侯好日子过到阴曹地府去了。不过自己的异能会像小孩子长大长高一样,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慢慢强大吗?亥利尔十分的不确定,不过不确定又怎样,就算有锻炼异能的方法,亥利尔也不会。接下来就是该怎么跟妈妈解释了,这个事情要抓紧时间,如果自己的异能不增长或者增长缓慢,那么一天催生十颗稻穗一次,大概去孤山顶捕鸟是够用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