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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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微微遮挡了一下从窗帘缝隙处射来的刺目阳光,我的大脑渐渐清醒。

    在家睡的这一觉我没有失眠,虽说也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但总算是正常的进入了睡眠程序,而且似乎还一觉睡到了中午。我晃着沉重的脑袋从床上爬下来,可能是之前一夜没睡的缘故,虽然睡了一觉,但是头却变得更昏沉了。此夜,我仍然没有进入到那血色的空间。

    “爸,妈,我出去透透气。”我边穿着衣服边在卧室喊道。

    “刚起就急着走?这马上就12点了,吃完饭再说。”只有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不用想我那“懒汉”父亲一定在看电视。

    我并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爸,我头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胃口,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们先吃就好了,不用等我。”我来到客厅,小声对着看球赛出神的父亲说道。我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只能是先斩后奏,她在厨房也不会听到我所说的话。

    “这大中午的,你也不嫌热?不舒服就休息休息,来来,一起看球。”

    “晒晒容易清醒。”说完这完全不符合逻辑的话,我便带门而出。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绕出我们小区,不知不觉转到一条小道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那两天我不是着魔了,就是鬼附身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呼。”我长呼出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我猛地一惊,立刻停下了脚步,直到大约两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人喊得似乎是“小心!”

    “现在的年轻人满脑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怎么都走路不看路,前面这么大个洞看不见?”

    我这时才发现,就在自己的脚边,一个下水道口正“望”着我,井盖躺在一边。我感激的望向救我一命的恩人,笑了笑说道:“真是多谢了,要不我就得喂下水道的美人鱼了。”

    这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打扮的很普通,长相一样很普通,总之是那种扔到人堆里绝对不突出的普通人,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道:“小伙子,走在大街上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可不行啊,这多危险啊。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公德心,你看看这地上还吐得到处都是。”说着还指了指地上已经干了的半透明物体。只是这些不明物体倒不像是呕吐物,而更像是某种生物分泌的粘液....

    “是是,您说的对,最近实在是发生太多事了,我一时分神,就....谢谢您了。”我连忙不停地道谢。

    “以后不能这么冒失,小小年级能有什么事。”那中年人又训了我几句,看似很生气的离开了这地方,边走还边回头看了几眼这没盖的井,嘀咕着“真没公德心”之类的话,连连摇头。

    我并不是个多么乐于助人的人,但是起码的社会公德还是有的,这玩意差点要了我的命,那么就不能放任不管的吧。在把这井盖恢复原位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听听掉下去的人惨叫会不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仅仅存在于一念之间,甚至更短,短到我都没有注意。

    干完这活,我索性坐在路边,这是条不宽的小路,即使是白天也几乎没有行人。“真静啊,这里要是到了晚上,即使是发生激烈的搏斗也未必会有人发现的吧,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呢。哎,也许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是离开我了,这不会霉运又找上我了吧。”我发现,总是一些事情平息之后,又会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我胡乱的想着。

    “今天是周日吧,做礼拜的日子啊,也许去听一段唱诗班的‘鬼哭狼嚎’会缓解下压力。”我自言自语的呢喃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我开始寻求所谓的神的帮助了?不过或许是一些什么别的东西在影响着我,只是这时的我不知道罢了。

    在此之前我从没去过教堂,准确的说是从没进去过,当然见自然是是见到过。虽然我所生活的这座城市是个小地方,不过教堂还是有的,而且是座不小的教堂。但我对基督教天主教之类并不感兴趣,甚至分不清它们的区别,毕竟我喜欢的是研究些比较“边角”的东西(比如之前提到的西索斯),你要是问我骷髅会跟传统撒旦教的区别,我能涛涛不绝的说上一整天。

    虽然以前也常常经过这里,不过当真正的静下心来以欣赏的眼光去观赏一座教堂的时候,确实能真切的感受到它的庄严。站在雕花的铁柱围栏之外,完全中世纪风格的尖拱顶建筑模式,似乎还拥有着类似十字架的平面结构,而墙体上则是无数的植物雕刻与宗教画饰,不过这些给人更多的是贵族感,而真正的神圣感则是由那钟楼所带来的,压迫,凝重,也许就是它审视着异类的存在。

    “之前怎么就没感觉到这玩意有这么大的震撼呢。”仔细的“欣赏”这座建筑许久之后,我终于被它打败了。

    虽说我是突发奇想才来到这里,不过既然被它的神圣气息所影响,我就应该有种想立刻进去的冲动才对,可是对这种神圣,我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恶感跟排斥感,就像是信徒看到恶魔一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很淡,还不足以影响我做进去看看的决定。

    不像预期中的那样,没有什么唱诗班的在唱“神曲”(按常理来说怎么会有呢?这个预期实在是不着调啊),而且人也不怎么多,倒是有位神父打扮的人站在一个巨大的钉着耶稣的十字架下面咏颂着圣经里似乎是马太福音那章的祷告词。

    对一个像我现在这样处于完全低落期的迷失者,按照正常的剧本,我应该扮演着迷失的羔羊一类的角色,跟大家一起做完礼拜,之后我会留下来找到神父,诉说我遇到的迷惑,跟着如同救世主一般的神父,会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说着:“主会指引你走向正确的道路。”而我则是无比虔诚的念叨着:“我有罪...”接着就是神父继续说着:“主会宽恕你,一切苦难将离你而去。”等没有什么实质作用的话,最后救赎者与被救赎者怕怕屁股走人,完美落幕。至于之后的事就是剧本所无法预计的了。

    但是就在我的双脚都踏入礼拜堂的时候,已经注定不会按照剧本“演出”了。因为在我听着信徒认为是天籁般的祷告文时,我的身体却开始渐渐的发抖,这一个个的希伯来字符飞到我耳朵让我感到无比的刺耳。抖动越来越剧烈,以致我半跪在了走道上,因为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神父又在专心的看着圣经,所以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这是什么鬼声音,简直比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还刺耳。”只是普通的语言,但是我听到的声音反馈到大脑里却是如尖叫一般根本分不出是说的些什么。

    “啊!”我喊出声来。这时的我双手撑地,身体剧烈的抖动着。这一声,引来了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我这个“奇怪的生物”,有的担忧,有的好奇,甚至有对情侣看笑话似的看着我,不过因为我低着头,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各色反映。我抬头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刚刚诵读圣经的神父。

    “这位教友,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神父快步走到我身边,关切的询问着我。听不到那刺耳的“尖叫”让我身体的颤抖缓和了许多,但是随着神父的靠近,那股排斥感却又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猛地推开试图搀扶我起身的神父,然后我的嘴似乎不受控制的吼道:“我哪里都不舒服,你,还是滚远点的好!”我这才抬起头,自然我看到第一个人,就是被我说的一愣的神父,不过当他看到我的双眼的时候,他还没从发愣中走出来接着就是猛地一惊。血斑!我的双眼这时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点。那对刚刚还把我当笑话看的情侣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不管怎么说,你最好还是喝点水,休息休息。”神父慌慌张张的跑到放圣经的木台边,拿了一个银色的瓶子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不用!我想我该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了。”我一把打飞了神父递过来的瓶子,里面的水一瞬间就撒了我跟神父一身,我晃着身子艰难的站起来,猛推了一把发呆中的神父,一摇一摆的离开了这个我认为恶心的地方。来教堂?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相信在场的信徒们都会视我为敌人吧。”在离教堂不远的小公园里,我正坐在那里的长椅上。身体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而且在这里看向远处的教堂,依然感到神圣庄严,不光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甚至连刚刚在教堂门口时的厌恶感也消失了。我现在除了摇头苦笑实在没有能力做出任何的思考。从最一开始的那个怪梦,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就不断的发生,所以我已经开始慢慢接受我的“不平凡”。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事情无法解决时,我便不去想,让它顺其发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