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铛铛”，沉重而又响亮的锣声从府外传进来，一队晋兵执戈前行，抬着大锣的士兵敲击着，街上的行人远远躲避。
?溱双手堵塞着耳朵：“白天、黑夜吵个不停，闹腾得没完没了。”栾枝：“期限眼看着就到了，跟随公子走国的从者一个也没有回来。”
舟之侨：“新君寡恩偏听，怎么会有人回来？”栾枝叹道：“英明新君，朝拜号子喊得价天响，实则昏庸。告庙祭祖，请出老国舅。颁下赦免令，召回走国在外的公室宗亲，接来秦嬴夫人，续婚姻之好，可保君位无忧。”
舟之侨：“无一不是良策。新君只相信吕饴甥、?芮，忠言逆耳，反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什么腹诽新君？莫名其妙。”栾枝眼里闪出希望：“能迎立公子，也算为晋国找到一条出路。”
?溱：“献公灭国开疆，晋邦兴盛过。骊姬入宫，立奚齐、卓子。惠公立，再到新君。四朝君主，除了打败仗、割城赔土外，哪里还有强国业绩？”
栾枝担心地：“不见业绩，只见流血。新君杀人立威，期限到了，不知又要有多少冤魂葬身地下。”
舟之侨：“从者家属亲人，老国舅年辈最高，从武公朝起就是辅政大臣。新君再寡恩，也不会对老国舅下手。”?溱忧心忡忡地：“?芮几次前去相逼，给老国舅顶了回来。杀一儆百，老国舅的处境让人担忧。”
栾枝：“德高望重的老国舅不能幸免，新君如此残忍地断送大臣的性命，也就断送了自己。”?溱：“我们不能坐视邦国不救，更不能等着挨刀。”
舟之侨突然问道：“最近上朝，怎么看不见寺人披。”?溱嘲讽地：“又去干老行当，带着黄金前去游说楚国。”
栾枝：“公子由郢都去秦国，危机重重，应该立即将这消息通禀给公子，必要时出手相助。”?溱颇有信心地：“公子不会自投罗网的，我见过介子，跟公子走国，尽为邦国人才。”
“能去雍城，公子就一定能回绛都。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新君不听忠言，真的杀了老国舅，迎立重耳，义无反顾。”栾枝站起来，手握住剑柄。
绛都勤政殿，晋怀公的目光扫视着群臣，落到栾枝的身上：“城中还有没有人非议朝政？”栾枝出班，躬身道：“君主明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臣民的嘴……”
晋怀公双眉紧蹙，怒喝道：“寡人用不着你来教训。绛都大患在于民，百姓犯贱，不施重罚，不足以立威治邦。”
栾枝：“没有民众哪来的君主？没有贱民就没有贵君。周厉王暴虐，派卫巫监视百姓，有论政的就处以酷刑。结果，被民流放到……”
“混帐。” 晋怀公打断栾枝的话：“绛都令做到了头，大刑不动，监狱没满，你的职责呢？攻击寡人，什么厉王暴虐？用人不当，用了像你这样的庸才，只知道食君禄，指桑骂槐。”
栾枝：“臣不忍见殿堂流血，无辜者受害。明君……”
晋怀公一拍案几，喝道：“分明是自己无能，却要栽赃寡人。”
吕饴甥出班：“君主息怒，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臣派几名得力的家将，巡视绛都，敢议国政者抓，指责朝廷者罚，群聚图谋者杀。示之以威，动之以刑，何愁家国不宁，人言不静？”
晋怀公：“所言甚当，该抓的抓，该关的关，不能手软。”吕饴甥：“遵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