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酒醒的重耳发泄怒气用戈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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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光四射,红日喷薄升起,迷蒙的乳白色的地气,在天地间飘荡着。长长的野草叶上,晶莹的露珠慢慢地滑动着。

    驿道上觅食的鸟儿突然飞起,赵衰骑马奔过来,从行的人一个个跟过来。魏?掀开了车帘,阳光照了进来。重耳动了动身子,闭着眼睛,伸手喊道:“拿水来。不,杏花茶。”狐偃扭头道:“没水泡不了茶。”

    重耳睁着沉重的眼皮,自语着:“小齐姜,扶重耳下床。”狐偃:“这不是床,是车。”“车?”重耳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舅父,是你,夫人呢?”狐偃边抖动着缰绳边道:“夫人在府里。”

    重耳揉着眼睛,猛地坐起来,努力地看着,辨别着,自语道:“在府中花园里喝酒,怎么喝到了车上,跑到了这里?”

    狐偃:“走国。” “小齐姜,小齐姜。”重耳搔搔头,大声喊着,掀开锦衾扔到荒地上:“劫我出城干什么?打猎用不着费此周折。”狐偃:“见机行事,以成公子大志。”

    “什么大志小志的?你争我夺,重耳不愿意。颠沛之苦,重耳受够了。回去,回去。”重耳生气地说着,从车帘中探出身来,伸手来扯缰绳。

    狐偃胳膊一挡:“跑了大半夜,离开了临淄,没办法回去。公子逃走,齐侯必不容纳。”重耳手无力地落到车上:“回不去了?”狐偃语气十分坚决:“是的。”

    “无法无天,竟敢劫持我。”重耳愣了一会儿,勃然变色,攸地出手,夺下魏?手中的长戈,向狐偃刺去。狐偃眼见戈刺来,身子前俯躲了过去,趁重耳刺空,急忙跳下车,靠着右骖马。驷马失去了控制,慢了下来。

    重耳跳下车,双手握着戈,围着驷马车乘,放开脚步,一声不响,怒气冲冲地追着狐偃。

    介子推、壶叔从后面远远地打马奔来,壶叔一勒缰绳,不解地:“自家人怎么打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公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介子推下了马,任马低头啃草,自己快步靠过去。壶叔紧跟在后,也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

    狐偃绕着车跑,重耳围着车追打着。“公子,手下留情。”“公子,停下。”赵衰、先轸等高叫着,跳下马,拦在重耳的面前。

    狐偃躲在众人的后面,喘着粗气,擦着汗。重耳将戈重重地摔在地上,气恨恨地瞪着狐偃。魏?跨前一步,拾起长戈,闪到了一侧。

    狐偃上前,跪地谢罪:“狐偃擅自作主,劫持公子,罪该万死。杀了狐偃,能成公子大志,狐偃死而无怨。”

    重耳:“死而无怨,一句话就能做成一番事业,世间的事,哪有像你说的这样容易?此番折腾,能成大志,另当别论。行走徒劳,白受颠沛之苦。重耳撕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也不能解今日之恨。”

    狐偃笑道:“此言差矣!晋国回不去,不知身死何处?想吃吃不成。大功告成,公子贵为君主,列鼎美味,罗列在前。狐偃人老皮厚肉腥,公子一国之君,能咽得下去?”重耳喝道:“放肆。”

    赵衰站到重耳面前:“劫持公子是赵衰策划的。公子不满有怒气,请向我发泄,治我的罪。”重耳看着赵衰,一时无言。

    赵衰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抛家舍业,我们跟着公子奔走在外,为的是能成王者大业。重耳,你要等着夷吾前来刺杀才肯动身么?”

    重耳看着赵衰,叹气道:“走国的艰难,你们不是没有经历过?”赵衰点头道:“正因为经历过,我们才要发奋自强。”

    介子推上前,厉声喝道:“公子要为邦国社稷着想,就请立即上车催马,勇往前行。”重耳惊喜地:“介子回来了,季隗母子可好?”

    “我们回来时公子已经离开府中,沿路追来,赶上了你们。狄国一切都好,这是夫人送给公子的杏花茶。她让我捎话给公子:盼着与公子团聚,盼得望眼欲穿。”介子推说着,解下身上的行囊,交给了重耳。

    重耳捧着杏花,轻轻呼唤着:“季妹。”介子推:“夫人提醒公子,不要忘了二十五年的约定。公子不振作,怎么能见到夫人?又有什么脸面见夫人?”

    “重耳借了。走。”重耳扶起狐偃,双瞳闪出愧悔的神色,躬身抱拳,向从者认错,跳上车,双手抖缰。急遽的马蹄,奔驰的车乘,行进在无垠的旷野上。

    蓝天,苍鹰盘旋着。重耳望着苍鹰,众人的目光也随着望去。苍鹰有力地抖动着的羽翼,猛地排云直上,背负青天,向遥远的天际飞去。

    马蹄急遽,车乘奔驰。小齐姜醉酒遣夫,重耳离开安居五年的齐国都城临淄,再次踏上走国之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