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隔墙有耳桑树上亦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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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树枝繁叶密,重耳府的桃红与与两个侍女倚在桑树上,采摘着桑叶。相挤的枝叶,浓荫密布,把树上的侍女遮得严严实实。佐大的桑林一片寂静,只有虫儿的鸣叫声。

    先轸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开口道:“俗话说:隔墙有耳。我们到桑林来,避开了墙。除了我们有耳外,桑树不会有耳。”

    颠颉:“这地方鬼影子见不到半个,有秘密说出来,没人会知道。要走,就赶快动身。”魏?:“你现在怎么这样爽快?”

    颠颉:“关在屋子里闷死我了。”先轸:“让你出来放风,少开口说话。”

    赵衰:“齐国内乱暂时平定,可局势不稳,五公子死了两个,跑了一个。死的余党还在,活着的不甘心。夷吾若是派使臣前来,就有联盟齐侯的意向。太子昭做了君主,危机还在。他自知才能不及我等,又梦想着恢复齐国霸主地位。患得患失,齐国就不是我等久居之地,子犯可有良策?”

    狐偃沉思道:“唯今之计,走为上策。”先轸:“齐侯嫁女,用心良苦。我们要走,临淄不会放人。”

    狐偃:“到这里商议,就是要暗中行事,预备好车马饮食,藏在密林中,邀请重耳去郊外打猎,劫他出走。”颠颉:“走国,去哪?”狐偃:“宋国。”

    赵衰:“赵衰赞成。宋公欲霸诸侯,有好贤的名声。”狐偃:“我与大司马公孙固素有交情。”

    树上,侍女诧异的眼神,小心翼翼地伸头听着。树下,赵衰、狐偃等凑在了一处,放心地计议着,打着手势商量着,全然不知被人听个清楚。

    临淄重耳府寝舍,洗头后的小齐姜对着铜镜梳理着头发,长长的青丝如同绸锦般地垂下来。采桑的侍女在房门外打着手势,一副焦急的神态。

    镜中的小齐姜见了,挽起长发。一侧的重耳放下竹简,审视着小齐姜:“清水芙蓉,不用修饰,别有清新自然之美。”小齐姜笑了:“女为悦己者容。”

    重耳向外瞧着,桃红为首的几个侍女连忙缩了回去。桃红上前,瞟了公子重耳一眼,低下头:“几个侍女有事,让我代她们向女公子来说。”

    缓步出门的小齐姜,带着神色诡秘的桃红一行,离开了寝舍,向建筑在林木环绕的阁楼走去。

    阁楼里,桃红比划着、说着。小齐姜面沉如水,轻轻点了点头。“我回宫中去送信,你们看着,别让他们跑喽!”桃红抬腿迈步。

    小齐姜皱了下眉头:“等会儿,小齐姜有急事要进宫。”桃红止住脚步:“先君有令,看住重耳。新君口谕,要重用重耳。从者要劫人,远走宋国。女公子,报信耽误不得。”

    小齐姜板起脸:“女公子比你明白,我答应过太了兄的。”小齐姜口中的太子兄姜昭,就是新即君位的齐孝公。桃红噤声,垂手站立一侧。

    小齐姜皱着眉头,故意道:“府中住得平平安安,他们要劫公子去宋国,这事没道理。”桃红:“从者说的。千真万切。”“我们听得清楚。”侍女争着述说。

    “胆大妄为,不能放过他们。”齐姜恨恨地说了一句,眼光瞧向了竹箧。桃红上前,打了开来,露出里边的锦帛。小齐姜:“进宫不能空手,选鲜艳的送给新君夫人。你们每人也挑自己喜欢的,弄好了,小齐姜带你们进宫,赏赐还在后边。快。”

    桃红与侍女高兴地挑着选着,彼此争论着。小齐姜出了门,反手锁上了阁楼,双手摁着前胸,倚门出了一口长气。“盯住公子赏锦帛,报信赏什么?”“先别说,君主知道公子要走,会怎么办?”“那还用说,留不住就杀。”阁楼的说话声传了出来,小齐姜的手紧紧抓住了前襟,侧耳向里边听着,声音低了下去。

    小齐姜轻移脚步,来到楼旁的草丛处,伸手扯花儿,花刺扎了手。小齐姜吮着手指,将血丝吐到地上,顿足,快步走了。

    临淄重耳府别室,颠颉捧着竹简看了几眼,放下,抓起来用力地摔着。室外传来脚步声,声音急促。颠颉急忙抓起竹简,装作认真的样子读起来。小齐姜走了进来,颠颉目不斜视,似乎读得入了神。

    小齐姜轻轻咳嗽了一声,颠颉这才回过头,抱着竹简站起,当胸施礼:“见过夫人。”小齐姜:“读书?”

    颠颉:“公子布置的,哪里敢不看?”小齐姜:“看什么?”颠颉一手抱着竹简,一手搔着头:“看、看‘卷耳菜’。”小齐姜:“哪有‘卷耳’菜?”

    颠颉双手一伸竹简,神气地:“这上面刻的。”小齐姜伸手欲接竹简,颠颉急忙躲开。

    小齐姜冷着脸,手再次向前伸去,颠颉只好双手递了过去。小齐姜接过来,训斥道:“有倒拿竹简读书的?”颠颉辩解道:“颠颉在背,卫国路上,赵衰就吟着卷耳菜。”

    齐姜拍了拍竹简:“那是《周南•卷耳》诗。这上面明明刻写着《相鼠》诗,其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这竹简是我选的,公子下的令,让你学礼思过。”

    颠颉低下了头,嘟哝着:“对着墙壁读,过没思出来,人可是要憋死了。说走也不走,还要等到啥时候?”小齐姜:“往哪走?”

    颠颉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小齐姜:“怎么不说了?”颠颉脖子一挺:“打死我也不说。”小齐姜点点头:“这还像公子的从者。颠颉,我放你出去。”

    颠颉叩头施礼:“多谢夫人。夫人有事,尽管差遣,颠颉万死不辞。”小齐姜举起手,在脖子上一横,做了个“杀”的手势。

    临淄重耳府的阁楼,彩帛放在一侧,有的搭在笔箧的沿上,楼里的东西有些凌乱。桃红推门,门不开,又去推窗户,窗户也打不开。

    另一侍女:“坐下来安心干活,女公子会来的。”桃红疑惑地:“女公子干嘛把我们关了起来?”另一侍女:“怕走露出风声,耐心等一会儿。”

    阁楼外,颠颉提着刀,快步靠过来,劈开窗子,跳了进去。侍女们惊讶地站起来,盯着颠颉:“你、你……”

    颠颉弹着刀锋:“颠颉奉夫人之命前来的。记着:祸从口中出。”桃红惊慌地后退着:“杀人灭口。”

    “杀……”侍女们的喊声未出,颠颉举起刀,砍向了侍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