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母左右打量着，叹气道：“夫人路上颠簸，又被这些莽夫撞着，动了胎气，要生了。”
“重耳要做父亲了，好哇！”重耳睁大了眼睛，脸露喜色。
竖头须：“竖头须是家臣，料理着公子府的钱粮，真是不当家不知财米贵，不做娘的不知生孩子的难处，荒郊野外，怎么生？”
重耳忧郁地：“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介母喜滋滋地：“我看来的正是时候，公子要在蒲城施展本事，这孩子脚跟脚就到了。公子有后，事业有成。人活着，不就是活个人气？图个爽气，过个顺气。”一脸菜色的介母，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喜气倏地逝去，打了个长长的“唉”声。
竖头须不高兴地翻了介母一眼：“多事！唉什么？”
介母：“世道太平，我那小孙孙，早就满跑满颠的。我老太婆有儿媳孝顺在前，小孙孙身前身叫着奶奶，一家人团聚，要多福气就多福气。儿媳与没出生的小孙孙惨死，介子发誓，为媳妇报仇守情。老太婆想孙子，这辈子抱不上了。儿子又不知下落，老太婆苦命。”
重耳连忙安慰道：“我和介子义气相投。介母，你不见外，这将要出生的孩子就是您好老的小孙孙。”
“公子大恩，老太婆不敢当。”介母说着，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上前扶住紧咬牙关的杜祁夫人。
壶叔奇怪地问：“介母，你说了几个气，就没有说到和气。”
重耳：“和，能成大事。重耳能成大事，就让这孩子继承父业。”
壶叔：“我最盼望夫人生儿子，小公子，快快乐乐地出生。”
重耳：“来的是时候，又快乐，就叫他欢。”竖头须：“没生，不知道是男是女，欢什么？有哭鼻子的时候。”
“有我在，你们放心，快去烧水铺车。”介母半抱半扶，把杜祁扶到了树下的背风处。
腾起的白气，水“哗哗”地开着。婴儿“哇哇”的哭声，树丛后露出介母的脸：“公子大喜，龙凤胎，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壶叔、竖头须立即抱拳，向重耳贺喜道：“公子大喜。”
重耳跪在地上，双手伸向了苍天：“谢天谢地，重耳做父亲啦！儿子，姬欢；女儿，伯姬。”辽阔的天宇间，回荡着重耳的声音。
车缓缓地行驶着在路上，包在襁褓的婴儿抱在了重耳的怀里。
壶叔指着重耳的衣襟，笑了。介母：“婴儿吃奶尿多，尿湿了公子的衣服。公子，还是我抱着好。”
重耳将婴儿递给了介母，婴儿“哇”地哭起来。重耳笑道：“瞧见没有，孩子认父亲。”
介母：“父亲忙着做大事，没工夫抱孩子。”杜祁夫人深情地：“杜祁担心公子做成了大事，父亲不认孩子。”
重耳：“苍天在上，重耳发誓……”杜祁夫人从车上急忙伸手，去捂重耳的嘴。两人相视，会心地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