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姬接了过来，尝了尝：“母后，喝了吧！”大齐姜摆摆手，拒绝喝药。寺人披上前劝道：“君夫人身子不爽，臣无法向君主交差。”
大齐姜看着寺人披，叹气道：“总管是宫中老人，本宫有话也不瞒您。缗侯无道，也是同根，绛都、翼城争来杀去，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这种事以后还会不会出现？”
寺人披叹息了一声：“臣说不准。前面打的仗，都跟后宫有关。公宫的事，不是争床，就是争嫡，要不，就是两者兼而有之，争床争嫡。”
优施走了上来，拍着手道：“寺人披不愧是公宫大总管，说得地道，不是争床，就是争嫡。”
寺人披冷下脸，转过身，后背对着优施。优施双手扯着衣服，轻盈向大齐姜福了福：“君夫人有恙，小臣是来给君夫人解闷的。”
寺人披“哼”了一声：“插科打诨，优人，演戏。”
优施不理寺人披，附身对大齐姜道：“君夫人集公宫宠爱于一身，优施佩服。君夫人只是争了床，却没有争来嫡。”
大齐姜静静地看着优施，眉目如画的脸上出现了丝丝红晕。优施幽幽道：“君夫人平时瞧着优施不顺眼，优施可是玲珑心，三位公子个个是人精。”
大齐姜的眉头皱起，手拿着白色丝帛，猛地咳嗽起来。大伯姬喝道：“你敢拨弄是非，滚出去。”“臣告退。”优施转过身，慢慢退了下去。
大伯姬放下药，替大齐姜轻轻地捶着背，大齐姜吐了一口，白色的丝帛上沾着鲜红的血迹。寺人披急急地向外走去：“驿站急传，禀报君主。”
大齐姜：“站住。邦国事大，个人事小，不能因我坏了君侯的大事。”
寺人披，回身看着大齐姜，大齐姜亦看着寺人披，轻如蝇声道：“本宫、本宫只有申生一子，伯姬一女，披总管，齐姜有事求你。”
“臣不敢。君夫人吩咐，臣无不从命。”寺人披跪在大齐姜的病榻前，神色凝重。
病榻上的大齐姜侧耳细听，屏气道：“什么声音？大地都在发颤。”寺人披匆匆过来：“大军凯旋，百姓欢呼。”
“君侯回来了，申生回来，本宫要见他们。快，快拿铜镜来。”大伯姬在母后的连声催促下，慢慢地捧着铜镜过来。大齐姜半卧榻上，接过铜镜，望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大齐姜，病容怏怏，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大齐姜眼里溢满了泪水，双手一松，铜镜掉到地上，碌碌地滚动着。大齐姜一下子瘫到榻上，扯住锦被，蒙住自己。
滚动的铜镜撞到宫柱，发出声响。寺人披对宫女喝道：“拿出去。”宫女捡起地上的铜镜，急步走了出去。
寺人披上前，附身病榻旁，劝道：“君夫人，梳洗化妆，再见君主。”
夫人大齐姜哽咽悲声：“不见。”寺人披想了想，直起身子：“君夫人能放得下，臣不负君夫人所托。君夫人执意不见君主，中途不可变卦。”
病榻上的大齐姜看着寺人披，眼泪“哗”地淌下来，像解冻的河流，无法止住。大齐姜扯过锦衾，整个人裹在里面，锦衾颤抖着。58xs8.com